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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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的时候，主管找了竺宁谈话。
竺宁起身深呼吸了下，隐隐约约想着不会是叫我滚蛋吧。
“竺宁啊，来我们部门也快半个月了，还适应吗？”
竺宁客套客套：“还行吧。”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是总监招进来的，她后面出差去了所以把你安排在我们组，我也是考虑你在我们组可能工作得不太开心，所以跟总监商量了一下，下周一她出差回来，你去她的组。”
竺宁愣了愣，虽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向，但是心里怎么会有失落的感觉，被人冤枉走后门这事把她踢到别的组就结束了？原来现实不是对了就会肯定，错了就要道歉，黑白之间夹着大片大片的灰色，个中情绪只能由自己咀嚼消化。
竺宁神色一暗：“所以，说我走后门，篡改我数据这事就算了？”
主管看多了初出茅庐的小社畜受不了委屈非得讨个说法，不过权衡利益，适时迎合对方，讨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是身为职场老油条的处世之道：“好嘛，我替他们给你道歉。对不起。”
竺宁轻叹一口气，毕竟自己还要在这里混，虽然不是她想象的道歉，但也不想再深陷进去这场闹剧，给个台阶就下了：“那我今天准时下班了。”
主管如释重负：“好，周末好好休息，然后你等会收拾收拾东西，如果觉得重，就先放着，我下周一帮你抬到新办公室。”
竺宁勉强笑了笑：“不用了。”
才上了两个礼拜，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整理。竺宁背上包，看了看自己的第一张工位，第一天上班准时下班了，最后一天也准时下班了，还算有始有终。
周婧还在埋头苦干，估计也没意识到竺宁要走了，以为只是下去吃晚饭。
竺宁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一会，还是扭头离开，没有说再见。
电梯下至一层，竺宁坐在樱花树下，今天早上的事，压根就没心情和她爸在同一张桌上吃晚饭，微信找林时雨，估计还忙着，一直没回她。
竺宁打开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决定久违地吃点垃圾食品。
劲霸小面筋、雪花鸡柳串、黄金玉米粒、爆香一口肠……
饮料当然得是快乐水。
“林时雨。”
怎么在这里听到了林时雨的名字，竺宁疑惑地抬起头。眼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美式，全世界她最讨厌的咖啡。
“上次欠你的咖啡。”
竺宁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人，印象里每次看到他都是西装革履，今天倒穿得很随便，白T黑裤子，外面套一件黑色针织开衫。一丝不苟的发型放了下来，额发随意垂着，看上去小了好几岁，像个干净清爽的男大学生。
“你怎么了？”
竺宁回过神来：“哦，谢谢。”她接过热美式，低头看了看，热美式独有的涮锅水味冲了上来，她礼貌地小抿了一口，忍住皱眉的冲动：“挺香的这咖啡，不过……你不穿西装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生过来了。”
顾星回轻笑：“刚下班吗？”
“嗯，”竺宁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来上班的吧？”
百口莫辩的顾星回嘴唇似张不张，不知该怎么回答。竺宁看他一副窝囊样，想起了自己虽然不咋地但大杀四方的职场生活，于是心里那以老带新的责任感迅速蓬勃开来。她冲顾星回招招手：“来，过来坐，姐姐好好给你支个招。”
顾星回微微睁大眼睛，姐姐？
“今天这种情况常见吗？”
顾星回有点发懵地看着突然严肃的竺宁：“什么情况？”
“啧……”竺宁不满他这种不认真听讲的态度，“你穿得这么休闲，从家里拉过来加班的情况呗。”
顾星回挠了挠后脑勺，今天是每周和爷爷奶奶吃饭的日子，所以就穿得随便了些，但要怎么回答她，他的确无时无刻都在加班：“偶尔？”
竺宁摇了摇头：“你看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看你长得高高大大的，性格倒是有点软，听着，在职场上绝对不能是个软柿子！”
顾星回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不是刚入职吗？怎么……很有经验的样子。”
竺宁刚想要开口，突然话从喉咙里堵住，转念一想，发现不对劲：“刚入职的人不是你吗？你上次说过你才来一个月，我……并没有对你说过我的情况啊？”
顾星回怔住，认真地看了竺宁几秒钟，突然发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漏洞。他们并肩坐着，旁人会以为他们是同事、朋友，甚至情侣，他们像熟人一样聊着天，但谁也不了解谁。他们正距离着对方十万八千里，不同的世界线碰巧交叠，才偶然相遇。
她的真实性格显然和表面上的随和不太一样。
谨慎，设防，深不可测。
竺宁疑惑地看着他，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连对于一个偶然遇见，印象还不错的同事都能竖起高墙。
像一只不亲人的流浪猫。
心底隐约有了愧疚，顾星回垂了垂眸又重新看向她，反思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关系笼在谎言之间，束手束脚，却始终没有撕开的那一股子劲。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但他又不敢说真话，每次都半真半假地弄过去，到底是糊弄她，还是糊弄自己：“你面试那天还挺轰动的。”
竺宁的小脸瞬间垮了：“好了，不要说过去的事了，咱们得专注现在。”
顾星回老老实实地“哦”了声。
打消了顾虑，竺宁索性把整个身子转向他，认真传授：“能进GS的人，那咱们都是有一定能力的，能力就是底气，底气就可以让你拒绝任何不平等、不公正的待遇。合同上写的就是早九晚六，为什么我已经完成了工作，在家都吃好饭了洗完澡了，结果老板一个电话就要我过来，老板的能力就这？必须得我们下属在，他才能干好他的工作？”
说得有理，但是我骗了你，我是老板。
“嗯……你说得蛮有道理的，”顾星回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但是我的情况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打工人吗？”
“额……我的工作性质……就是得24小时都候着，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处理，但我自己其实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可以接受这样。”
呸，简直就是韭菜精下凡历劫，飞升的条件就是心甘情愿被割，割，割……
竺宁斜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真是卷生卷死，劝不动你了。24小时都奉献给公司，这也太夸张了，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很枯燥吗？”
顾星回沉默了，他的生活在十年前就结束了，现在的他好像只是为了一些责任而活着：“嗯，枯燥。”
“你喜欢音乐吗？我看你朋友圈有发啊，现在疫情好转了，抽空去音乐节，听音乐会啊，干嘛把人生都浪费工作上。”
顾星回眼睛亮了亮：“你听了？”
“《月光》嘛，这么有名的曲子，”竺宁想着之后要和顾星回相亲，先跟他的帅手下打好关系，万一要是在公司碰面了，好提前通知自己逃，“哪天我去音乐节了叫你啊，给你介绍女朋友。”
这话一出，顾星回的眼睛瞬间黯淡，没等他开口，竺宁突然“欸”了声：“那不是你同事吗？”
隔着花坛里的大树，没有开启的喷泉前，站着一对男女。
顾星回望了望，是宋已燃，对面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的女生应该就是他最近在约会的人吧。
“你同事有情况啊。”
“嗯看起来是的，他应该看不到我们在这吧。”
“人家正专注跟美女聊天呢，哪还会在意这小角落，”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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