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下
事情发生的,比楚喻想象的更快。
陆绍褚被带走协助调查,一个多星期后,方家就出事了。
有记者拍到,方氏控股的方恒集团大门口停有警-车。
这个新闻一出,谣言四起。
有的说法是方恒集团的高管因涉嫌利用职务便利谋取私利,被带走调查。有的说,是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还有的说,是方薇云杀人事件,参与者还有其他人,这次一并逮捕。
而方氏的公关部却没有丝毫动静。
或许是事件太过突发,不及反应。也有可能是方氏即将易主,众人正在观望。
英语老师在讲语法,午后的课堂,窗外蝉鸣阵阵,没几个人坚持得住,大半都在打瞌睡,特别是教室后排,早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楚喻将手机放在书页下面,搜相关新闻。但把各大媒体报道的内容全看了一遍,也没看到方微善被带走的现场图。只有传言说,方微善已经被控制了。
正当楚喻准备把手机塞进桌肚时,新闻客户端突然推送出一条消息。
看清那一行字,楚喻瞳孔一缩,没握住,手机眨眼间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幸好英语老师正在播放课文朗读,这个落地声没有被察觉。
楚喻把手机捡起来,点开新闻,发现他没有眼花。
新闻上写的确实是,陆兆禾病重已入院,陆氏旗下集团股价动荡。
但等他再搜索,就发现陆氏新闻部已经辟谣,说陆兆禾身体健康,并未生病入院,之前的新闻,乃是媒体捕风捉影、吸引眼球之举。
楚喻把手机递给陆时。
两人对视,都猜测,陆兆禾住院这件事,九成是真的。现在消息泄露,陆氏的公关辟谣十分及时,明显是有预案,主要为稳定股价和内外,藏匿真相。
只是不知道,这个“病重”,到底是什么病。
英语老师下课踩点总是踩得非常准,刚布置完作业,铃声就响了。
老叶从后门进来,隔着一排排课桌,先远远跟英语老师打了声招呼。之后走到最后一排,让陆时去一趟办公室。
往外走了两步,老叶转身,朝楚喻道,“楚喻同学也跟着一起吧。”
见陆时和楚喻一起被老叶叫走,梦哥三两步就窜到章月山和李华的课桌边,急吼吼的,“兄弟们!我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陆神和校花早恋的事情,被老叶察觉了?”
李华接话:“我认为,老叶不可能这么敏锐。”
“说的也是,很有道理!毕竟要不是校花亲口告诉我,我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呢。”
梦哥摸摸下巴,淡定下来,“反正,要是真暴露了,我就作证,陆神和校花,真的只是可持续发展的同桌情谊!”
章月山听完,问李华,“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李华:“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者,欲盖弥彰?”
梦哥捂嘴,瓮声瓮气,“行吧,我闭嘴,我沉默。”
办公室里,老叶的胖大海枸杞茶换成了金银花茶。
在办公椅上坐好,老叶看看陆时,又看看楚喻,最后将视线转回陆时身上,“陆时,让你来办公室,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陆时站在办公桌前,身形挺拔,眉目疏淡。窗外太阳亮得晃眼,可能是有些热,他将袖子随意折叠在手肘处,露出冷白瘦削的前臂。
他对老师向来尊敬,“老师您说。”
老叶斟酌措辞,一边关注陆时的神情,一边说道,“你爷爷生了重病,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你家里人联系过学校,已经帮你请假了,希望你尽快赶回去。”
老叶不是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他当班主任很多年了,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学生,他总是很难说出口。
他是真的非常怕学生站他面前掉眼泪。
陆时询问,“我爷爷是生了什么病?”
见陆时的神情语气都还稳得住,老叶心下稍定,回答,“是中风。”说完,他连忙补充,“虽然中风这种病,病情突发,经常会出现偏瘫之类的后遗症,老人家以后行动不是很方便,但只要好好治疗,老人家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楚喻扫过陆时脸上的神情,连忙开口,把老叶的目光引向自己,“老师,陆时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能陪他一起吗?”
“当然可以!”老叶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把楚喻一起叫来办公室。
他欣慰道,“你们关系好,
楚喻同学的假老师也批了。有人陪着总好过一个人。”
楚喻点点头“谢谢老师!”
买了最近的航班又回宿舍简单收拾东西从学校打车到机场。
两人在a市落地时已经是天黑。
楚喻穿白色外套淡色牛仔裤视觉十分清爽。他走在陆时旁边“要是老叶不批我的假我翻墙也要跟你一起过来。谁知道方微善到底有没有告诉那个老头子陆绍褚这事情背后有你的手笔。”
这么一想楚喻忍不住脑补了一大堆豪门龌龊担心“陆时那个老头子会不会出什么阴招啊?”
夜风早没了凉意但陆时不放心先摸了摸楚喻的手确定他不冷才回答道“不会。陆家现在只剩我了。”
“也是。”
楚喻见过很多陆兆禾这样的老一辈把家族名望和传承看得比什么都重。陆绍褚已经不可能被放出来那么陆时就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停车场内一辆黑色迈巴赫62s正静静停放。见陆时走近穿制服戴白手套的司机下车快步打开后座车门恭敬低头。
两人上车。
司机直视前方不敢往后看低声汇报情况“少爷老爷子现在住在养颐医院已经暂时脱离危险恢复了意识。相关消息不敢对外公布大家都在等您回来。”
陆时握着楚喻的手指视线落在窗外接连后退的霓虹灯上。
“说说详细情况。”
他说话音节短促简洁听不出情绪却有种让人不可违背的意味在里面。
司机谨慎回答“先生出事后老爷子把着消息没有往外泄露。并一直在多方拜访疏通想把先生救出来但一直都不顺利没有眉目。同时
老爷子手段雷霆对方微善出手。方微善反应极快一听见风声就来找老爷子两人发生激烈争执。
老爷子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方微善就在宅子里方微善被警-方带走。您知道老爷子一直有高血压不知道方微善当时说了什么老爷子情绪受到刺激脑出血中
风了。”
陆时盯着后视镜“这是几天前的事?”
司机不敢直视陆时回答“五天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听见这句司机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不是没和陆时接触过陆时上初中时他经常接送。
但那时候这位陆少爷待人温和有礼话不多却让人觉得很好相处。
可现在人还是那个人周身的气势与神情眼色却让人心底发悚。
司机声气弱了两分“老爷子在昏迷前曾反复叮嘱章特助他生病这件事
所以才不顾陆兆禾的吩咐联系了陆时。
“知道了。”
陆时神色没有变化只说了句“事情突然辛苦你们了。”
从最后一句“辛苦”里听出态度知道陆时不会再追究隐瞒的问题司机松了口气。
陆时手指敲了敲车座。
司机颔首迅速将车厢内的隔板升了上去。
隔板升起后车厢的后座变成了一个隐蔽又宽敞的私人空间。
楚喻以为陆时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刚转头看过去就被陆时重重亲了下来。
陆时的气息急促握着楚喻手腕的指节十分用力。亲吻之间楚喻能察觉到陆时情绪很不稳定。
就像得知当年事情真相的全貌后陆时去了格斗场以最原始的暴-力发泄压抑的情绪。
如此他才能在和方微善见面时冷静自持理智周旋。
而现在陆时即将面对陆兆禾。
楚喻意识到陆时在寻求源自于他的支撑。
想到这里楚喻抬手手掌压覆在陆时明显的肩胛骨和背脊上微仰起脖颈张开唇齿接受陆时狠力肆-意的侵-入。
察觉到楚喻的反应陆时半睁开眼注视楚喻浓密又轻颤的睫毛吻得更深。
车停下。
封闭的车厢后座陆时从楚喻的颈侧离开垂着黑眸将楚喻凌-乱的衣领重新打理整齐。
两人下车。
养颐医院属陆氏旗下
的高端连锁医疗机构私-密性极强。为了阻断陆兆禾已经住院的消息陆兆禾所在病房的小楼直接被封锁。
行至病房门口楚喻停下问陆时“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陆时的双眼落在紧闭的病房门上漆黑的双眸里仿佛自冰封的千里川泽中燃起幽暗火焰。
他将视线收回垂眼看着楚喻似染了水色的嘴唇忽然毫无预兆的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力气很大贴合无缝。
楚喻任他抱着。
下巴枕在陆时的肩上他看着走廊两侧低垂着头的黑衣保镖医院雪白的墙壁最后伸手拍了拍陆时的背“都快结束了。”
再坚持一下
守在病房前的黑衣保镖朝陆时低头致意伸手打开了病房门。
陆时踩在浅色的地毯上往里面走病房门在他的身后重新关合。
病房里厚重的窗帘拉拢严实窗外任何一缕光亮都无法穿透。灯光很暗让角落的装饰都笼罩上层层的黑影。
陆时目不斜视走到病床边却没有在陪护椅坐下。
他在仔细打量陆兆禾。
曾经陆兆禾是他敬佩的人。永远临大事而不乱仿佛能活很久很久能一直支撑着陆家。
而现在陆兆禾躺在病床上因为中风身体一侧瘫痪不能动眼角与唇角都往下耷拉满是褶皱。一夜之间便苍老了数十岁风烛残年。
听见声响陆兆禾的眼睛慢慢睁开他一只眼视物困难眼神浑浊要细看才能窥见些许当年的凌人盛气。
陆时站在床边任自己黑色的影子落在病床上。
他字句清晰“我回来了。”
陆兆禾紧盯着陆时的脸瞳孔紧缩逐渐变得恐惧。嘴唇张开他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艰难的“呼嗬”声含混不成字句。
陆时不躲不避地对上陆兆禾的眼睛“谢谢你帮我解决方微善省了我不少事。”
他唇角勾起冷笑“当然也谢谢你和陆绍褚替我解决了方薇云。死刑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了您说对吗?”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勾起如同锋利铁钩带着横风扎进陆兆禾的
血骨。
似乎是在瞬间想明白了所有关节,陆兆禾一只眼睛骤然睁大,嘴唇剧烈颤动起来。他或许是想要抬起手臂,但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他也做不到。
僵直的手臂垂在病床上,枯树根般,丑陋而扭曲。
陆时视线转而落在他的手肘上,平铺直叙,“看,你现在无法抬起手臂,身体不能动,不能写字,也不能说话。你说,你能做到什么?”
这个现实,才是陆兆禾最不能接受的。
他自认叱咤风雨数十年,没想到,现在却被困在病床上,无法自理,任人宰割。
甚至随便一个人,都能欺在他头上。
他更没想到,是陆时隐在暗处,算计、操纵这一切。
方薇云,方微善,陆绍褚,他自己,一个都没能逃得过。
呼吸变得急促,胸廓不正常地起伏,他盯着陆时,仿佛要拆吞他的髓骨。
陆时看清了陆兆禾的眼神。
他原以为,自己站在陆兆禾病床前,看着他在濒死的临界苟延残喘,会激动,会痛快。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心底却有种异常的平静感。
他甚至在想,楚喻在外面等他,没有自己陪,会不会无聊。
双手习惯性地插进口袋里,陆时任陆兆禾打量,嗓音很淡,“我看了病历,你的语言中枢被压,再不能说话。就算能活下来,你这辈子剩下的所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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