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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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映送走了李无恙，回到李宅时，餐桌旁一群酒鬼正三三两两地彼此搀扶着回房，杯盘狼藉的大圆桌旁，就只剩孙二娘一人哼着小曲收拾着。

立在门口的应映原想指挥纸人来收拾，却忽然收回了剑指，吹灭了灯笼，小跑了两步“二娘，我来帮你。”

孙二娘的眸子亮了，忽而又黯淡了一瞬，但脸上的笑容很快掩饰了过去。她没有回话，两人却极有默契。一人将剩菜赶作一起，一人默不作声地将碗筷归作一拢。

夜色已重，热闹归于黑暗，唯一一处橙黄的灯光，穿过门槛抹在地上。

屋内

应映坐在灶前拨弄着膛里的火，保证它既不会太大，也不会熄灭，好让孙二娘洗碗时，有足够的温水。

孙二娘埋着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的笑也没歇下过。不像是有很有趣的事令她开心，倒像是这笑挂在了她脸上，她不愿取下来。

孙二娘东拉一句家常，西扯一句闲话。话题已经从天南扯到了地北，她不肯停下。

过了今晚，她知道应映将要踏上另一条与她们截然不同的路。她舍不得，但她不能留她。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就要振翅高飞了。孙二娘不想做那折她羽翼的人，她要送她无忧地前行。

分别在即时，最让人心疼的，不是留下的人抱着你痛哭流涕。而是她假装无恙，笑着推你前行。

这一夜孙二娘希望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她头一次希望那碗能多得洗不完，可再多的碗，也终有洗完的时候。她注视着码作几摞的碗，忽而就沉默了。

没了孙二娘的声音，屋内忽然就失去了生机。明明屋内依旧是温暖的，可应映心里却觉得缺失了什么。

“应丫头……”孙二娘背对着应映，手依旧忙不停。她用力压抑，声音还是哽成了两截“归正镖局永远是你的家。”

“毕波”灶膛里的火星，忽然炸了出来，落在了应映鞋面上。分明隔了好几层布，应映仍旧被这粒火星烫得流了泪。

应映连忙低了头，擦掉眼泪，沉闷地回道“嗯！”

……

‘今有一事，兹告全宗。散修应映得内门五名弟子联名举荐，推其为内门弟子。然宗内弟子入门，皆经历了严格考验。为以示公正，散修应映需与内门五名弟子对战，若赢其三，则可成为内门弟子。对战之日，定于三日后，对战之地，于演武台。宗门弟子皆可前来观战。’

“广白师叔！”看到宗门公告，苏葭柠就气了。明明宗门规矩定的是，只要有五名内门弟子举荐，就可成为内门弟子。为何如今还要应映与内门弟子对战。万一应映没通过，那她到嘴的小师妹岂不是飞了。

这可不行！

“广白师叔！”苏葭柠怒气冲冲地从道梵殿大门，一路喊到殿内，也不见广白出现。路上的弟子也无人敢拦这位小祖宗，纷纷避让。

“小师妹，师傅刚出门了。”

叉着腰正欲大喊的苏葭柠，闻声转头，便瞧着了玉冠白衣，眸色温和的谪仙人。

只是这仙人再俊逸，也压不住苏葭柠的火气“莫恒师兄，广白师叔是不是躲起来了？”

莫恒的眉头无声地压了压。

这小师妹娇纵是娇纵，但小脑袋瓜却也转的快。

这是还真让苏葭柠猜对了。

自苏烈告诉广白，苏木槿虽然同意他们的举荐，但是必须要应映通过试炼才能成为内门弟子后。广白就知道，苏葭柠这个小祖宗肯定会来找他大闹一通。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跑到苏烈的莱拉峰躲人去了。

“怎会。师傅向来喜欢小师妹，有怎会躲你。”莫恒替广白兜圈子也不是第一次了，理由可谓捻手就来“只是今日刚好有一株仙草的消息，师傅得去辩辩真假。”

“我不管他是真去看仙草还是假看，你只管告诉他，要是我的小师妹没有了，我定跟他没完！”苏葭柠也知道今日是逮不到广白的了，放了狠话，便扬长而去了。

“师兄，要不要去告诉师傅，苏师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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