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解释
娄华姝本都觉得自己步子够快了,一路在东瑾后面追,可不知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在快步追他,跟她赌气一般,非但没停下来等她,反倒走得还愈发快了起来。
气得她在原地恨恨地跺跺脚,忙又小跑着上前,气喘吁吁地拉住了那人。
“不是说吹不得风吗?”娄华姝也不管眼前之人愿不愿意,死死拉住他的衣角,抬眼不快地瞪着他,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走那么快,可要当心受寒了?”
东瑾半点不吃她这一套,四两拨千斤地拂开她拽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不劳公主费心。”
呛她的话,现下也妙语连珠般地挡不住:“公主心中记挂了那般多的人,应是该当心自己才是,莫要哪天累着了。”
“你......”看他这模样,娄华姝气得牙痒痒,“记挂别人还不至于让我多累,光是你一个就够让人精疲力尽的了。”
想起她多日来,从不懈怠的照拂,东瑾一时哑口,心中忽生出一种对自己的唾弃来。
怎么现如今,他连自己从小所接受的教养都忘了个干净?
竟也会不成体统地同一个公主府中的面首争高低?
这实在太过荒唐。
念及自己愈发失控的不对劲,东瑾心中大骇,越是想要压抑克制,越是难能阻挡心中那破土而出的妒意。
他敛了敛眸,声音有几分滞涩:“是臣下失言,公主莫要见怪。”
“公主您如何行事,又何须臣来多嘴?”
娄华姝虽是平日里在男女之事上迟钝了些,可现下也明显察觉到了东瑾的若即若离,眉头轻蹙道:“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便是,有什么多不多嘴的?”
“我也不曾怪过你什么,况且......”
说到这里,她话头一停,看着好似还别扭着,不知是在和她还是在和自己怄气的东瑾,娄华姝直接绕过袖子,小指勾上了他轻垂的手指。
感觉到他手指霎时的僵直,她顿了顿,只维持这个样子半晌后,他没同意也没拒绝,她便又将手指往前钻了钻,探入他的掌心,像条灵巧的小蛇。
东瑾掌心一痒,感觉到她愈发胆大妄为的动作后,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偏偏也是这时,她探上前来的手指一收,将他欲要逃窜的手攥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不急不慢地补全了方才她未说完的话:“况且,我和末临之间清清白白,不曾发生过什么,我也不过将他当一个暂住在倚华宫的朋友罢了。”
仅仅是这一句话的解释,东瑾便再没了挣扎的势头。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
不然怎会只因她一句话,便不再挣扎,心甘情愿地落入她为他所编织的大网?
即便知道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可他向前走去的步子,却一刻也不曾停过。
*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明明才四月还不到五月,但如往常一般做上些许繁杂的体力活,汗便没完没了地从脑门落下,往脖子里钻,弄得一身黏腻。
王允将搬来的花盆安置好,便拿出自己怀里的汗巾,擦去满脸湿意,和一起干活儿的宫人们坐在一处歇脚。
只是他刚将自己擦脸用的汗巾覆上额头,便觉有几道视线向自己这边看来。感觉到这被人注视了一般,他忙警惕地将汗巾拿下。
可再四下望去,却什么都没有,身旁的宫人们还兀自说着闲话,左不过是些活儿太累太重的诉苦。
王允心下松了口气,莫非是自己做了见不得光,对不住人的事,心虚所致?
他摇摇头,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去些许,又兀自擦起汗来。
日头渐大,但自己被安排的那些活计却是一刻也延误不得,王允歇息片刻,正打算起身继续搬那花房为公主所栽种的绿植。
偏巧这时,不知何人高声唤了一嗓子他的名字,王允不明就里地跑过去,跑到那人跟前,才发现是个脸生的宫人。
来人衣着打扮和他略有区别,应当是个主子身边有点分量之人。见状,王允也不敢怠慢,便笑呵呵问道:“公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那青衣宫人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我家主子现在要见你一面,请罢?”
王允纳闷地挠了挠头:“不知您家主子是?”
许是他废话多了,惹得青衣宫人愈发地不耐烦,皱着眉头侧头白了他一眼:“去了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儿问东问西地浪费时间。”
见他态度这般敷衍,王允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随他一同去了被约见的地方。
二人走了一阵,宫道越发狭窄偏僻,王允心中也不由毛毛的,这处鲜少有人来往,不知那人为何要在这里同他见面?
幸而在他心下越来越没底的时候,终于到了那该来的地方。这处的宫宇有些荒凉,似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了。
这般瞧着,王允迟迟不敢迈出脚下那一步。
一旁的青衣宫人见他畏缩怯懦,直接伸手推了他一下,将他推了个趔趄,还不忘冷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总归都已经到这里了,虽是心中害怕,王允却也没做挣扎,缓缓抬步走了进去。
才一踏入那门槛,身后大门便重重合上了,发出一声闷闷沉沉的响声,登时就将他吓得又是一个瑟缩,腿脚也软了些许。
这时,那瞧起来破败的屋中忽又传出了一道唤他名字的声音,将王允的注意力又引进了屋中。
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他细细思索了半晌,脑中浮现出一个对应的面孔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进屋中。
此处静得有几分诡异,若非能从那半敞着的门中透进些许光亮,还真让人有些不敢踏足。
王允小心走入屋中,见确实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长舒一口气,屈膝跪拜道:“见过四皇子。”
娄云休的大半面容皆隐在不见光的阴暗之下,轻启唇瓣:“免礼。”
得了娄云休的示意,王允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只是瞧着四下略有倾颓的环境,还是微有悚然,不愿在此处多留,便直接问道:“不知四皇子传奴才到此,可是有事要吩咐?”
自他彻底被娄云休收买后,便一直替他做事。
此前皆是些汇报公主动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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