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昆仑三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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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尴尬。浩汤迅速送上剑匣，将凶剑希夷移入剑匣中。
龙芸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她低着头，跪在蒲团上喘气。
撄宁注意到龙芸的异样，“你没事吧？”
龙芸缓过一口气，道：“我饿。”
撄宁：“……”
微微和大徽各得一柄宝剑，龙芸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与其他新弟子一起获赠一套上清宫礼袍。
联想之前谈话也是被直接略过，龙芸起初心中有些瑟瑟。
被冷落了啊。
转念一想简直高兴到飞起。被冷落才好啊。要是被师尊时时惦记，能有什么好事啊？
接下来的环节是师长训话。反正没人关注她。龙芸一会儿伸手绕辫子，一会儿左右扭动，两根长辫甩啊甩的。
天钧在高坛上讲起昆仑建派往事，“……昆仑宗立派之初，祖师便有命，昆仑不得兴起天下纷争，更不能助纣为虐。列国纷争，昆仑始终保持中立，收录弟子不以其背景为衡量……”
在蒲团上跪了半日，腿都麻了。龙芸摇晃身子，悄悄伸腿，猛揉膝盖。
肚子咕的叫了一声。龙芸揉揉肚子。早上被微微拖住扎辫子，早饭都没吃几口。要不要趁没人注意溜出去找点吃的呢？
“昆仑弟子来自五湖四海，但就算你们彼此属于敌对势力，在学期间，也不得武斗，不得寻仇，否则以残害同门论处……众弟子当团结和睦，一心向道，共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龙芸左看看右看看，没人注意她。抬眼看看师尊，便见他沉眉肃目，语重心长。
龙芸轻手轻脚爬起身，贴到墙根边，悄咪咪往侧门处挪动。
“今日诸位在此结下同门之义，他日各奔东西，当顾此同窗情谊。不管你将来是为大昊效忠，还是为幽州效命，不管你身在何方，遭遇何等境遇，要牢记你曾是昆仑弟子，肩挑生民之担，背负侠义之道，当救生民于水火，解生灵之苦难，开万世之太平……龙芸！”
龙芸一只脚已经快要迈出门外，登时僵硬。
脑后寒毛直竖。
龙芸回转身来，见讲坛之上，天钧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宗师殿两百弟子，跟随着天钧的目光，全都转向龙芸。
感觉到中殿望向她的无数双目光
接着就听到天钧叫了她的名字。
她背后汗毛直竖。转过身来，后羿知觉而后安汗毛一竖。慢慢转过身来直接满堂
天钧语气平平问：“嗯，你去哪里？”
龙芸小心翼翼答道：“我去……去……”去膳堂这种话说出来不太好吧，毕竟师兄师姐也还没吃午饭，只得小声回答，“……去上厕所。”
她说完脑袋耷拉下来。
天钧：“……”
大殿有片刻安静。
龙芸偷偷抬眼看天钧一眼。他依旧沉眉肃目，反正肯定不是高兴的表情。
只听天钧道：“去吧。回来你代表新弟子讲话。”
龙芸：“……？”
没人告诉她还有这个环节啊。
龙芸如愿走到外间。
去膳堂肯定来不及。她往草丛里张望，看能不能捉个兔子什么的吃一吃。
这时浩汤就跟过来了，催促道：“你厕所上完没有？赶紧回去，满大殿的人都在等你……”
龙芸道：“……真不会。”
浩汤道：“没关系。你就往前面一站，我传音给你，你照着我的说就行。”
龙芸说：“干嘛要选我？”
浩汤道：“新弟子里就属你最强。师兄师姐都指望你呢小师妹。”
龙芸：“你们可真有出息。”
浩汤催促：“回吧回吧。早点完事早点吃饭。”
这理由很充分。
龙芸于是扭头往大殿里走，转身时辫子上的发带忽然被浩汤牵住了。
“你头上两朵花怎么回事？”他说着伸手，就来探她发髻上的铃兰。
龙芸头一缩，双手举在脑袋上护住发髻，道：“微微给我戴的。”
浩汤没好气道：“这种庄严的场合不要打扮得这么妖丽！”
龙芸忿忿道：“我哪里妖丽了？很规矩地穿着弟子服好不好。”
浩汤板着脸，不高兴道：“你浑身上下都很妖丽。别的女弟子哪个像你一样？我大老远的就能瞅见你头上插两朵喇叭花，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腰箍得跟蜜蜂一样细，衬得……隔着八百步都能听到你在说：我是个漂亮的小妖精。”
龙芸：“……”
龙芸噎了片刻，气急败坏道：“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你，你，你的衣领穿那么低干嘛？别的男弟子哪个戴这种晃瞎狗眼的金冠，还袒胸露……襟带也不系，胸都快掉出来了！……周围师姐妹都盯着你看，哈喇子都挂出来了！”说完这话，她自己面红耳赤。
浩汤脸上似笑非笑，道：“那你呢？”
龙芸：“……”
咱俩不熟，咱俩不熟好吗？
龙芸回到宗师殿中，只见所有人都望向她。
天钧凝眸，也正望她。
龙芸只得硬着头皮走去讲坛前面，向师尊鞠躬行礼，向左右真人鞠躬行礼，接着又向满座弟子行礼。
耳边有浩汤的传音：“天钧仙尊在上，诸位真人及同门师兄师姐在上，弟子龙芸受师门深恩……”
龙芸磕磕巴巴地复述浩汤传来的话：“……得列师尊门墙之下，龙芸心中感激涕零，必尽心竭力，刻苦修行……从今往后，我便是昆仑弟子。今日我以昆仑为荣，来日昆仑以我为耻……不是，那个为荣……”
底下一面低笑。
耳边浩汤的传音十分暴躁，“再说错中午别吃饭！”
龙芸脱口而出：“不吃饭怎么行！”
浩汤：“……”
头顶上天钧一声轻咳。
龙芸赶紧道歉，“对不起。”接着收敛心神，跟着浩汤的传音道，“……我是上清宫的一分子，必定努力报答师门。我向师兄师姐承诺，我会全力以赴，夺取明年三清逐鹿之魁首，为师门夺回河……嗯？”
龙芸听浩汤传音“河图洛书”，登时呆了。
什么意思？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拿到大雁塔钥匙？？
玲珑音做梦都得笑醒！
浩汤的传音开始暴躁，“继续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龙芸临机一动，改口道：“……尽量，协助师兄师姐，为师门夺回河图洛书和息壤……重振上清威名。”
好的，完美。
拿不回来不怪她。
不管怎样，她这话说出来，满堂上清弟子都很振奋。看来上清宫确实是憋屈太久了。
上午拜师礼结束，好多人过来跟龙芸打招呼。
有的叫她：“龙芸师妹！”
有的大叫：“师妹加油！”
还有的公然大喊：“妖皇威武！”
龙芸心中烦闷。
上一世的事历历在目。再盗一次大雁塔钥，再受一次重刑吗？……
才不。
谁爱拿谁拿，她不。
*
下午开学典礼继续。
这一次的典礼在太清峰天地殿中，三院弟子齐聚。
上清宫只有两百弟子，太清、玉清却各有四百余名弟子。上千人马乌泱泱地挤在太清峰顶上，将天地殿内外围得水泄不通。
太清峰气象与上清峰果有不同。上清峰山青水秀，云蒸霞蔚。太清峰却是怪石嶙峋，云谲波诡。
上清宫宗师殿古朴庄严，陈设古旧；太清宫天地殿却是金碧辉煌，处处陈列着各类神兵宝器。
天地殿主殿东首青玉案上方，悬有一柄金色巨斧，那便是传说中的盘古斧。
天地殿主殿西首琉璃台上方，悬有一柄玄色巨弓，便是巫族圣器御神木弓。
浩汤与石栎将上清宫众弟子带向天地殿东首弟子席。之后石栎便走云御神木弓之后，闭眼默然而立。
陆通忿忿不平道：“御神木弓本是我们师尊带回昆仑的，现下却在太清宫中。”
微微问：“那是为什么呀？”
撄宁道：“当然是输给他们了。”
便见石栎在御神木弓后默然独立，神色郁郁。
微微问：“师姐一个人站在那里做什么？”
撄宁道：“她是巫族后人。御神木弓本是巫族圣器。”
微微奇道：“师姐不是公主吗？”
撄宁道：“是公主不错。吕梁王娶巫族圣女然后有师姐。”
但真实的故事远比这样要复杂。
微微道：“那师尊为什么不把神弓还给师姐，要带来昆仑呢？”
撄宁道：“因为师姐拉不开。”
龙芸见到御神木弓，心中不自觉恐惧。往西首退了几步。
上一世，她差点死在御神木弓箭下。石栎最终以自己的全部灵力，召唤并拉开御神木弓，代价是冰蛊发作，最终丧命。
撄宁道：“金、木、水三大神器在此。你们想借助神器灵力修炼的，倒不如现在就过去。”
都不用撄宁说，许多弟子已自觉聚集到神器周围。很快三样神器都被外院弟子团团围起。
三院弟子服略有不同，很好辩认。上清是浅青服饰；太清是浅金服饰；玉清是浅绯服饰。
不止颜色不同，太清、玉清的弟子服饰，看起来比上清昂贵许多。上清服素丽飘逸，古朴端庄，除了裙摆莲花、腰带龟背，并无余饰。太清、玉清弟子服，除了服色瑰丽，还按照弟子等级不同，饰有不同金饰、玉饰，发冠、腰带都有璎珞珠宝。
微微道：“他们是不是很有钱啊？怎么每个人都戴着金银珠宝？还有那个浅金色的弟子服，也太华美了吧？看着像是金线绣的。”
撄宁道：“是的哦。就是金线绣的。太清弟子多是大昊的达官贵人，玉清弟子多是宗门仙长之后。”
昆仑三尊，天道、天绝、天钧三人收录弟子，各有偏好。
龙芸印象中，天道最是烦人，满口礼仪道德，嘴上讲是昆仑中立，不插手天下纷争，收的却都是大昊的高官。阳承业是其一。还有好几个杞姓子弟，全是当朝丞相杞忧天的后辈。此外，除妖司傅说、武丁，皆出于太清。天机司南伯子葵、卜梁倚、朝闻道，也与太清有渊源。
而天绝仙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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