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终载云迢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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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衍拉着云溪的手腕跑出，下一秒一道有气无力，幽幽低沉的声音传来：“师姐和师兄又要去哪里？”
阴沉天地，狂风肆虐，魔气迷漫之中，宫殿残骸，锋利尖锐的巨大森森龙骨上，一人身着玄色长袍，乌发和玄衣被风吹的狂乱飞舞，苍白骨节手里还握着尚在往下滴血的红剑。
漂亮诡艳的脸被月光照的惨白而怪异，他并没有站直，倒像是受伤了般微微俯身，重心放在他手中插在龙骨之间的血剑上。
整个人充斥着一种极浓的矛盾割裂之感，脆弱疯狂。
南衍握着云溪的手腕下意识紧了紧，云溪感觉到了，她冲着温之迢喊：“师弟，下来。”
温之迢飞身而下，斩断面前来拦他的魔的脖颈。云溪想要上前拦住温之迢的动作，她知道师弟现在很不对劲，却被南衍拉住，云溪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南衍。
南衍白衣一尘不染站在她身后，琥珀色曾经那样温暖她的春水般的眸子正定定的瞧着她，他说：“别走。”
云溪听着前面血泊中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和后面拉着她手腕的南衍，眼中情绪复杂的无可言表。
“啊！”一声悲痛的声音传来，是鸿方。
鸿方瞧着面前的修罗场正双目含泪，仰天大啸：“造孽啊！”
云溪瞧着鸿方的模样：“……谢谢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呢。”
正在这时温之迢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离得近了云溪才看到温之迢穿的虽然是黑袍，胸口之处却已经被血浸湿，连里面中衣的白衣领也渐渐晕染开血色。
“你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又跑到这里来？”云溪看到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有些气急。
温之迢支着插入地面的断鸿剑，紫眸瞧着云溪勉力扯起嘴角：“师姐答应过我不会走的，却是食言骗我。”
“师姐真的便是如此恨我吗？即使我在你面前死去，也不愿留下来看我一眼吗？”
因为失血过多，温之迢说话有气无力，气若游丝，显然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摇摇欲坠，云溪下意识上前要扶他。
手腕却被南衍牢牢拉住。
云溪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终于温之迢坚持不下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嘴唇被染的通红。
这时，南衍看着云溪瞧着温之迢焦急心疼的表情，像是懂了什么，默默松开了拉着云溪的手。
云溪转头看他，南衍淡然一笑：“即便是入了魔，我亦是不愿难为你，随你走罢。”
南衍转身离去，正在此时烟罗和白炎赶来，瞧见云溪站在南衍和温之迢之间，顿时意识到不好，还没到就远远看见温之迢倒下，南衍离去。
云溪瞧着烟罗和白炎赶来，将药丸塞进他嘴中，下定决心没有回头去追赶南衍，也没有往前去看温之迢。
而是转身向另一方向走过去，鸿方跑过去扔给烟罗两人一张传音符，上面写着“照顾温之迢，别让他发疯。”
又跑过去追云溪。
———
是夜，春雨渐落，月明星疏，林间小径无灯，是有月光倾泻，勉强能将面前的路看清，将云溪甩着手走路和鸿方背着镇山的身影拉的极长。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漫无目的在沿着小路走。
面前就是一片大海。
云溪脱了鞋坐在海边，任由海浪将她的裙摆浸湿，鸿方也坐在她身边。
云溪瞧着天上的月亮映在海浪上的倒影道：“上辈子，我总是在想，修剑最重要的是什么，那时候师兄是我眼里最厉害的人，能把一切都摆平，那么早就悟出了自己的剑意。”
“我却还傻傻的，连自己的剑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学涅云剑法，学各种剑法，旁人都说我于剑道一行有天赋，说我能走很远，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连自己为何修剑都不知道。”
鸿方听的微怔，没有打断云溪的话，任由她继续道。
“我年少无忧，用剑常常是不计后果的恣意和洒脱，我就想，我的剑意是不是就是简单的斩或者杀呢？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云溪抓起手中的沙子在海边扬起，又仰面躺在沙上，自己躺还不够，她拉着鸿方的衣摆，非将人也拉下躺在她身边。
“你知道南衍喜欢你吗？不是师兄妹的喜欢。”鸿方问她。
云溪一脸震撼，手中还握着的沙子无意识得松开，顺着海风飘进她嘴里，什么？？
“你没开玩笑吗？”云溪很震惊。
“没有，南衍亲口告诉我的。”鸿方道，接着轻轻叹息。
云溪不可置信的坐起：“你是不是搞错了，南衍的心魔虽然是我，但是因为我去了灵止之战死了的事啊，怎么会是因为喜欢我？”
“南衍说，他不如温之迢，他对你的心思从没说出口过，他不敢面对你的心意。”鸿方道：“要不然你以为什么刚才南衍要拉着你去找温之迢？”
云溪：“因为怕温之迢发狂伤到我啊？”
鸿方：“……反正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早晚是要做出选择的，无论怎么样，汉云溪，随着你的心走，我知道你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不过是因为这次一边是师兄，一边是师弟，你重感情谁也不愿伤害罢了。”
“但这样不是办法，你一定要做出选择。”
云溪恹恹得合上眼：“我喜欢温之迢，这我是知道的，他性情偏执阴暗，这我也知道，我也愿意接受从不后悔。”
“可他逼的南衍入魔，对我处处欺骗，毫无诚意，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和被他伤害的南衍……”
鸿方也跟着叹气：“说实话，南衍入魔一事虽有温之迢推波助澜，却关系不大。心魔不是一日滋生的，他对你的心意对自己的克制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感情之事本就难缠得紧，如今牵扯进师门之情，更复杂的难难解难分。
正说着，突然鸿方的传音符一直滴滴作响，还以为是说温之迢的情况，就打开来瞧，第一张确实是烟罗发来的：“没死。”
简单明了，是说温之迢的。
云溪接过看了又看，因为是鸿方的传音符，她就又写上：“需要什么跟我说。”
传音符那边很快回复：“需要汉云溪回来。”
云溪鸿方：“……”
假装没看见，再看下面一张，不是普通黄色的传音符，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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