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迪基与梅甘的片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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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甘】能感受到自己的爱人此时此刻的情绪有多么疯狂。但是【康】却没有在表面上显露分毫。他就这么微扬着头，直直地看向比他稍高些许的、他生物学意味上的父亲之一。
“父亲，【露易丝】阿姨死亡的时候，我不能体会你的悲伤、你的愤怒，而是一昧地认为你的行为背叛了我们曾经划定的正义。”【康】缓缓地说，语气平静，忽略了他刚刚说出“【露易丝】”这个名字时，【超人】双眼之中冒出的红光。
【超人】双臂抱胸，沉默地盯着【康】看了片刻，收起了眼中的热视线。灼热的红在一瞬间尽散化为冰凉的蓝，如同北极千年化不开的寒冰，冷得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哆嗦。
“和我来，我会安排你的住处。你的寝室在【罗宾】对面，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他。【钢骨】常驻不义大厅，女士们的住所在大厅另一端。我给你开了部分权限，观察期为三个月，在此期间你的食宿由不义联盟负责，但不能参与联盟事务。”【超人】冷硬地说。
【康】就跟着【超人】走了，【梅甘】的意识在电脑里，无法移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在电脑里的生活很无聊，【梅甘】又不能联上网络，否则她的存在就会被已经完全接管网络的【钢骨】发现。当她已经无聊到一个人用意识打通《双人〇行》与《分手〇房》时,【康】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康】没有发现【梅甘】的存在，只是承载着【梅甘】的意识的电脑所在的那小小一隅空间几乎是整个瞭望塔唯一一个不受【钢骨】监控的清静之地了。
【康】盘腿坐了下来，将自己蜷缩起来。
“【提米】说，人类在难过的时候会摆出这样的姿势，”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天、拉奥、上帝……无论是谁，有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吗？”
【康】眼眸之中的的蓝并不如【超人】那般纯粹，他是带了些雾蒙蒙的色彩的灰蓝色。这样的蓝色是最浅淡、也最多变的，在他刻意显得冷漠的时候，这样的眼睛给了他冷淡与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但在他放任情绪流淌时，那双眼也能溢出无穷无尽的情感，似乎能将旁观的人也一并拉入那无边无际的迷茫之中。
【梅甘】想说话，想和【康】交流，但她所在的这部电脑并没有音频输出装置。她只能焦急地闪烁屏幕，但可惜的是，【康】并没有注意到她徒劳的努力。
“我从未想到过这些……我只是想为【梅甘】报仇而已！”【康】茫然地说，“但【超人】说的又有什么错误呢？如果我想为了我牺牲的朋友们杀死【不义超人】，那他为了【露易丝】而意图杀死【小丑】时，又为什么应该受到【蝙蝠侠】的阻拦？”
“在大都会刚刚因为小丑的诡计被核武器炸毁、怀孕的【露易丝】被恐惧毒气影响的超人亲手杀死之后……【超人】想杀死【小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告诉我……他告诉我，倘若当时蝙蝠侠愿意站在他身边、陪伴他、支持他，告诉他一切终将会过去……那或许一切就了结了，他只会杀死那个身为一切的罪魁祸首的疯子【小丑】，再没有别人会受到伤害。”
“但现在，一切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于他而言，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或许，这也不是父亲的本意，他只是一个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又恰巧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的男人罢了。”
“这个不义联盟的领袖，他只能硬着头皮当下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认真的吗，【康纳.肯特】，你是认真的吗？只是几天而已，【超人】就成功将你洗脑，你就又一次开始称呼他为“父亲”了吗？
【梅甘】想冲到【康】面前，抓住他的领子用力摇晃。
只需要几句充满虚拟语气的句子，【康】你就能傻乎乎地冲上去信以为真了吗？你面对【莱克斯·卢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好吧，那时候的你也一样好骗。
【梅甘】的理智告诉她这并不能怪【康】，他们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她还记得少年正义联盟刚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每个少年超级英雄都被弱点拿捏过——她身为白火星人特殊的相貌、【阿尔忒弥斯】那身为超级反派的父母与姐姐……而【康】的弱点，自始至终，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超人】，他的非自愿基因供给者。
从培养仓里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追逐、渴求【超人】的目光，这是他从诞生之初就不断被灌输、被要求的。
曾经的【超人】不会利用【康】的这一弱点，但不代表现在的【不义超人】不会这么做。
【康】有一点没有说错，【超人】现在只是一个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又恰巧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的男人罢了。
他所谓的什么“已经回不了头了”全都是假话——如果他想，他随时可以解散不义联盟，然后接受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
【梅甘】知道，【夜翼】等人会为对方争取到无期徒刑而非死刑。
【超人】所谓的“无法回头”，不过是因为他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因此不愿意再放手，不愿意再重新成为那个被欺负的小镇男孩，那个一次次送反派进监狱却又要在他们出狱之后被威胁的正义英雄罢了。
审判他人的滋味太过甘美，斩草除根的感觉过于快意，以至于每次看到行刑台时，他心底都会生出隐秘的快/感，就像是亲手千剜万剖了那个杀死【露易丝】的自己。
*
精神链接内静默片刻。
【迪基】问：然后呢？
【梅甘】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但看【康】的样子………应该没打算投奔不义超人。
【梅甘】在精神链接中的声音变得没底气起来：呃，应该……吧？
【迪基】：我觉得不太对劲，他刚刚见到你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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