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罪行昭 帝王决断
裴容月只是昏睡了两日,这两日里,忽然间皇帝却降下来旨意,宣了裴家人入宫参宴。
照旧设在了清宴台,入宫时,连裴家老家主也已经被请下山来,裴元辰同裴容诗在一辆马车上,裴容诗还有些惴惴不安,只是担心道:“哥哥,难不成是为了月姐姐的事?可是和离是陛下恩准的,咱们也一向没有什么牵连无辜的事情,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吧?”
裴元辰心里也一样有些疑惑,可是思来想去,既然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面对妹妹,只好略作宽慰。
等入了清宴台,偌大的宫殿中果然只有裴家众人。
裴承显已经坐在首排席位上,此前裴元辰患病苏醒后并没有见他,如今远远望见他的背影,却见裴承显似乎已经显出老态,头发已然花白。
听到众人进殿的声响,裴承显却并没有回头去看。
此时处境不明,众人只好依次落座,不好互相谈话。
三房夫妇算是长辈,随着坐在裴承显身后,而小辈则更次一排,裴容月患病不适,自然不曾前来,最后便是裴元逸、裴元辰落于左侧,右侧则是裴容兰与裴容诗。
入座时尚有些脚步匆匆声与衣襟厮磨声,落座后大殿中却安静如斯,落针可闻。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才见皇帝降临,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迎接,皇帝登高落座,身后竟也只跟着惠妃裴文淽。
裴元辰行礼时匆匆扫过一眼,只见皇帝面上平静无波,而裴文淽也亦如此,对于裴家人出现并无惊讶。
裴元辰心中稍定,若裴文淽如此面色,则今日并无何祸患,联想至赵煜远行救灾之功,另有裴容月和离之事,心中便渐渐定下。
众人坐下后,却见皇帝面色稍宁,略带笑意道:“裴老家主多年在山上修身静养,是朕今日叨扰,令人请下家主了。”
裴承显听了此言,虽在皇帝示意下不曾起身回话,但语气中却恭敬,“陛下言重,今日得见陛下与惠妃娘娘,自然感激不尽,何来叨扰之事。”
皇帝闻言,转头看向裴文淽,裴文淽只是微微一笑,皇帝便又转回头来,又问道:“朕听闻去岁裴小公子病重,那时只是令人送了些补药,不知如今裴小公子如何了?”
裴元辰闻听此言,站起身来回话:“如今已经大好了,谢陛下关心。”
高坐的帝王微微打量了一圈裴元辰,便微微点头道:“面上看来裴公子气色倒不错,只是还有些瘦弱,今日回去了朕再命人送些东西过去,裴公子年纪轻轻,可要好好将养。”
“谢陛下赏赐。”裴元辰垂首,随即便自然落座。
听到此处,众人心里已经安定,三房夫妇却还有些紧绷,林尚书尚且在大狱中,难保不会牵连旁人。
可是皇帝接下来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宫人们照常呈上膳食,歌舞轻松,偶有开口也只是夸赞裴家儿女样貌才气出众,谈话平和轻松,好似这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家宴。
宴席将尽,皇帝谈笑自若,只是又问起裴容月,裴允城心里一颤,只好回话:“小女只是前两日偶感不适,故而今日不曾参宴。”
可皇帝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又命人加送裴容月一些补品药食。
等到出宫时,众人心里却还是有些揣摩不清皇帝的意思,可是裴文淽身边的小太监又追至宫门,与裴承显言语几句。
裴元辰与裴承显的马车离得远,并没听清谈话内容。
当日裴承显却没有赶着回南山别院,破天荒再次留宿主院。
一切似乎都还算宁静,没什么不寻常的。
裴元辰清晨起来时,窗外太阳却已经腾起半边,他随意披了件月白外袍便走出门外,廊下金光耀耀,照的人面上有点暖意。
裴元辰望着远方金白一团的太阳,心里却莫名有些沉闷,他只能缓缓吐息,驱赶走心里的感受。
为着裴容月的处境,他只能一拖再拖,另寻时机为父亲翻案。
裴元辰默默垂下眼睛,清风忽而吹拂,阳光落在眼睫上,他慢慢走下台阶,缓缓踱步。
忽然间,他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亭竹匆匆奔来,脸上却是遮不住的惊诧,裴元辰微微皱了皱眉,却走到他面前,“怎么了?有什么事惹的你这样着急。”
亭竹喘着气站定,他看着裴元辰的脸,张了张嘴却一时没有声音,眼圈却红了,裴元辰疑惑更甚,还没再开口,却听亭竹没头没脑一声道:“……定下了!”
裴元辰微愣,“什么定下了?”
亭竹却一字一顿,接连不断道:“林尚书明日问斩,林家的男女,年少者充入宫中司役,年长者入边役流放!”
裴元辰听了,心里却毫不惊讶,林尚书在朝为官多年,扶持近臣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背后里做的事恐怕也是只多不少,如今皇帝下狠心要处置,流放斩首等也是能想到的。
可是林家说到底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并没有涉及到裴容月,亭竹不至于是这样的神情,于是裴元辰又问:“陛下的旨意,只有这些吗?”
可是亭竹却摇了摇头,他眼睛更红了,几欲落下泪来,“今晨降下的旨意,在宫门口还张贴了告示,罗列昭告天下,林家的种种罪行,可是、可是……!”
看着亭竹越发激动的神色,裴元辰心里也已经振动起来,少年不做催促,只是听到亭竹说:“……可是告示上说,是林家谋财害命,才把咱们老爷害死的!”
这话一出,裴元辰只觉耳边轰然一声,他下意识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亭竹的嘴巴开开合合,他道:“宣读告示的官员说的明明白白!说是林家私举官员,偏私门生,当年陵水的县丞便是林尚书的学生,为了谋财,这才害死了我们老爷!”
裴元辰耳边轰鸣而过,他说,“……告示在哪?”
“在宫门外……”亭竹的声音已经不大清楚了,裴元辰强作镇定,往外走去。
到了府门,却见裴文淽身边的太监德全已经候在门外,见裴元辰出来,立即便上前来道:“公子,娘娘让我在此处等您……”
裴元辰抿着唇,道:“娘娘,有什么话?”
德全轻声道:“不论今日何等情状,何等言谈,但请公子接受,切莫冲动,圣旨已下,不可回转。”
裴元辰一顿,他缓缓转头看向德全,“姑姑……她都知道些什么?”
德全一时竟不敢直视裴元辰的眼睛,他只是低头道:“公子所知所查,娘娘都有所知情;公子不知其中底细的,娘娘也已知道,可是天家如今定下此事,便不可再做更改,若是犯了天家怒气,只会……”
裴元辰没有听完他的话,只是要往外走去,德全却没有再拦他,只是同亭竹一起,远远跟着。
天色越来越亮,阳光越来越明,太阳已经挣脱天际,逐渐升腾上天空,落在身上越发清晰地浮现热意。
林尚书行刑之前,却还要游街示众,囚车晃晃荡荡带着他沿街行进,惹的四周围的商人游人纷纷涌现,原本宫门前围观告示的人也跟着要到街上去。
行人涌动,正与去往宫门前的裴元辰是相反的方向,少年只能在人群空隙中行走,四周围的人纷纷扰扰,裴元辰眼前光芒一落一闪,他听见周边的话语。
“没想到林尚书竟敢贪污如此,看来三皇子贪污也是肯定的事情了。”“这些官员互相掩护,惹来诸多不平之事,真是朝堂不幸呐!”“真没想到林家如此,怪不得他们家那个小少爷整日花团锦簇、四处游逛呢,如今一朝沦为阶下囚,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就不应该只杀这么一个人,林家还不知道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连裴家的大老爷都敢抢杀,更别说咱们平头百姓了!就应该全族都杀,免得还有旁人效仿!”“你这话可太过厉害了,林家的女儿可还在裴家做儿媳呢,一并定罪,可不是冤枉了裴夫人?”“啧啧啧,柳家和林家一向走的近,依我看,都要一起查查才好啊!”
纷乱的话语如同冰雹石块一样迎面砸来,裴元辰却充耳不闻,四周围似乎又响起嘁嘁嚓嚓的话语,似乎在说,“……这不是裴小公子吗?”
“看来是要去看告示了,真可怜啊,一朝做了孤儿,如今才知道真相……”“真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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