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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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在已报节目不能更换的情况下，A班急需一个能游动的美人鱼；在医院轮椅不能改动绑定人的情况下，姚柒柒是唯一能使用轮椅的演员。
仔细想想，悬浮椅会飞，高科技轮椅也会飞；女主演是红发，姚柒柒也可以戴假发；女主演担心背不下新剧本，但姚柒柒的记性非常好，历史战绩包括校规和一百页的复习资料。
所以……
导演期盼地捧着少女的手，深情哀求：“柒柒，求你了！”
诶？！
姚柒柒试图挣扎：“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条草鱼？”
导演泪眼汪汪：“草鱼也可以进化成美人鱼，你要相信大自然的力量。”
姚柒柒咬牙：“大自然会哭的，达〇文也会！”
导演闻言，终于低沉地转过身去。她抹抹眼泪，语气消极地小声说：“好吧，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她幽幽地嘀咕：“没有悬浮椅模拟美人鱼，我们可以写爱丽儿和王子转世的故事。反正烂都烂了，还怕什么呢。”
“我们就演两位都转世成人类，爱丽儿仍是哑巴，王子是渣男负心汉，他们经历重重磨难，最终分手。爱丽儿跳海自尽，王子则因为过度纵欲，卒。”
“双死还是HE，嘻嘻。”
姚柒柒：“……”
姚柒柒：“请问，这个故事和《美人鱼》有什么关系？”
导演：“主人公名字一样，而且都是爱情故事。”
“……为什么爱丽儿还是哑巴？”
“因为爱丽儿背不住台词。”
“纵欲过度能过审吗？”
“哪里的话，我们都还不一定能正常上台呢。”导演指了指满地躺尸的同学，乐观地说。
姚柒柒：“……”
很不安！你们真的没事么？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系统突然出现：
【柒柒，试试看吧。】
在少女疑惑的神情中，它酝酿几秒，道：【成为女主演是一个好机会。比起创意店铺的设计者，节目主演肯定更让人印象深刻。到时候，“大人物”有更大概率关注你。】
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系统默默展开了一张庞大的计划表。计划表上密密麻麻的字符映射在虚拟空间内，一串主干分出支线，像棵参天巨树。
树上分出许多枝杈，通向无数个“已废弃”“不可行”的批注，包括【不入学，进入黑市】【抱大腿】【直接送上战场】等等，但它们都被横线划掉，颜色暗淡。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计划表中，系统看向中间最清晰的标红字样：
【第四次星际大战：预估虫母可在星际416年彻底成熟，战争将于11月左右爆发（已删改）】
【第四次星际大战：虫母成熟时间推迟，战争将在星际416年-星际417年间爆发（最新版）】
【总局建议：继续饲养虫母。】
虫母……
系统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关掉计划表，温和地对姚柒柒说：【把握住机会，让“大人物”赏识你，和军部建立联系吧。】
【相信我。】它道，【两年之内，这种联系就会派上用场。】
战争会改变一切，我亲爱的反派小姐。
你将身处万人之上。
……
姚柒柒微微蹙眉，感受到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这很熟悉，是身体发出不安警报的反应。她垂下头，遮住眼底莫名的情绪。
导演还站在那里，见她始终犹豫不决，最终歉意地说：“柒柒，不方便的话就算……”
“我答应了，我会试试看。”
导演诧异地蹦起来，惊喜不已。她想再次确认姚柒柒是自愿的，可对方直接拿起了剧本，开始阅读女主演的台词。
这态度比真金还真！
导演连忙说：“那你先带着词过一遍，我们看看效果。”
她马不停蹄地转身安排：“所有人动起来，我们准备排练！”
众人回神，立刻忙碌起来，神情中带着点不安和期盼。前任爱丽儿也走到姚柒柒身边，和她分享自己的经验心得，并不计较于一个角色的得失。
“我是话剧社的，从小到大演过无数戏，又不差这次。”红发少女说，“大不了明年校园祭，我再演一回！”
姚柒柒认真点头，将对方的倾囊教授全部记下来。没过多久其他人递来鱼尾裙，姚柒柒便准备启动轮椅，谁知有人忽然解下了她的丸子头。
“提醒一下。”红发少女轻笑，“美人鱼，要散发哦？”
姚柒柒任由对方操作，看着人来人往的排练厅，悄悄垂眸：
大师，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让她成为优秀的学生、成为优秀的军人、成为优秀的反派……反派最后要做什么？
她会弄清楚的，一定。
****
试戏比所有人预想的更加顺利。
姚柒柒就像只真正的美人鱼，自由地在水中游动。她会唱歌，歌声空灵，完全不需要配音和作假。开头第一幕的成功让大家呼吸一滞，几乎手舞足蹈。
“咔，结束！”
拍下板子，导演激动到手都在抖，哑着嗓音说：“这是，这是何等的……完美啊！稳了，稳了！”
大家欣喜地想：太好了，演出有救了！
医用轮椅不怕水，姚柒柒又会唱歌又会表演，接下来区区一点感情戏，算得了什么？
她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有问题。
有大问题。
“柒柒啊。”
方才还欢呼雀跃的导演，此刻麻木地蹲在美人鱼面前，像吃了一个月鸡胸肉荞麦面的健身人士，心如死灰。她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刚刚那段在讲什么吗？”
姚柒柒疑惑歪头：“爱丽儿救了王子，对他一见钟情啊。”
“好极了。”导演怒而反笑，呱呱鼓掌，“那你再想想，你那叫一见钟情吗？”
好哇！本来是温柔抚摸王子的脸，结果姚柒柒连摸带掐，就好像评估新鲜猪肉的老练大妈。奥利尔连装昏都装不下去了，直接窜起来逃避。
“还有另外一场，你发现王子和别人订婚，这个时候你应该是什么情绪？”
姚柒柒自信秒答：“难过，委屈！”
“好极了。”导演笑完更怒，呱呱鼓掌，“那你再想想，你演的是难过吗？”
还难过呢，你就差没把“吃瓜”俩字写脸上了！王子哪像你的意中人，他简直是娱乐圈明星，而你就是那个啃八卦的路人啊！这事关自己的瓜，就吃得那么香吗？！
“……最后，美人鱼认清命运，准备赴死。你不觉得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吗？”
导演用死鱼眼凝视姚柒柒。
后者沉默许久，欲言又止，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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