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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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应淮的人生其实少有满足，他从记事起离家前往意大利，这些年，为成为一名优秀的，完美的人，他一直在抛却自己。

直到某一天，他在檀溪这里重新找到自己。

他想在檀溪这里得到更多。

是一种近乎原始的想法。

“我不敢！”檀溪立马表示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折磨沈先生，接着她笑着往后倒，几乎滚出沈应淮怀里，马上被他揽回来，压过去就开始深吻。

檀溪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很好笑的说法，说男人接吻的时候手就像开了导航，但是她发现沈先生不会，他的手掌永远托在她后脑勺或者后背，给她一种坚实的安全感。

这些细节檀溪发现了，她心就跳得更快，然后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沈先生会一边做一边哄她。

如果他真的进入是什么感觉？

两性之间的吸引果然是无止境的，檀溪被他亲完，然后按下来让她好好睡觉，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她满脑子想的那些画面，她睡不着。

檀溪很慢的入睡，睡了没多久，梦里的画面刚到来又马上被后抽离，她突然惊醒。

一摸身边发现沈应淮不在床上。

她知道，沈先生是个很少觉的人，这来源于精英人士在生长过程中已经把睡眠进化掉了，沈应淮更是，他真正入睡的时候少之又少。

但即使睡得少，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没有精神。

檀溪很困的打哈欠，她从床上爬起来，没开灯，黑暗里摸索着穿鞋。

转头看了眼浴室，里面也是一片黑。

檀溪于是往外面找。

她眼睛半闭，瞌睡虫还在眼皮上扒拉着，出了门走到楼梯边，她目光投往楼下。

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人的五官感官都是连在一起的，檀溪在黑暗里视线也不太好，完全黑暗的环境给她一种恐惧感，让她不敢迈步继续往前。

但她缓了缓，还是往楼下走。

书房里传来说话声，檀溪没有开灯，就着门缝里漏出来的光，她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

沈应淮在处理工作。

因为和意大利那边的时差问题，很多工作需要他熬夜或者早起，檀溪大概也知道，他最近大部分心思都在工作上。

檀溪轻轻敲门。

她才敲了两下，门被打开。

沈应淮是听到声音马上来给她开门。

“做噩梦了？”沈应淮第一反应是关切的问她。

檀溪站在门口，摇头：“我来找您。”

沈应淮拉她进来。

“您是睡不着吗？”檀溪问出来时，沈应淮目光明显顿了下，随后他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只是说：“我还有一些工作需要沟通确认。”

现在是凌晨三点，正是一个夜晚里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檀溪半途醒来也非常困，她才进来就已经打了两个哈欠。

沈应淮看起来没有半点困意。

他电脑前密密麻麻的文件信息，是檀溪看多几眼就会睡着的程度。

沈应淮看向她：“想陪我一起工作？”

檀溪又摇头。

“我是想您好好休息。”檀溪说：“您昨天晚上也只睡了四个小时。”

即使他一直抱着她，檀溪没起床他也没起来，但檀溪知道，他真正睡着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

对比一个正常人的睡眠来说，少之又少。

沈应淮没想到她会记着他一晚上睡了几个小时这样的事。

这些细节的小事，也就她记得。

“我能睡四个小时已经是万幸。”沈应淮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精神还不错。”

檀溪真的在认真的看。

看了会儿，她问：“先生，我很好奇，天生精英的人，是怎么样把睡眠进化掉的？”

她突然这样问，沈应淮都被她问住。

他的小檀溪……实在可爱。

沈应淮笑起来的眼睛里都是在说“檀溪可爱”这件事，反倒是她自己，在认真的等他回答，像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我没有进化掉睡眠。”

沈应淮停了会儿，他是在想这种时间适不适合说这些，但是檀溪的好奇心又让他想给她说一说，于是拉她到身边坐下。

“我是九岁那年才从中国到的意大利，那时候倒时差，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对他来说，那段记忆已经差不多模糊。

“因为我家族给我的压力一直很大。”

对沈应淮来说，拥有现在的一切不是出生就获得，而是源于他这么多年来的经营，从熬夜到失眠，每一步路都在推着他无法回头。

“我父亲是一个很严格的人，他的标准总是很高。”

沈应淮轻描淡写的几句，并不能让檀溪体会到其中的压迫性，不过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经深刻入到骨子里，强迫他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

他已经习惯牺牲掉睡眠，去做更多“应该”有价值的事。

他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生意场上算计，家族企业里算计，和亲人之间也依旧算计。

他不像檀溪，她拥有一个完全的，单纯的思想。

她烦恼的事情总是很小，烦恼过去得很快，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记在心里。

檀溪坐在他旁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那您还要工作到什么时候？”檀溪提醒他：“再过两个多小时都要天亮了。”

沈应淮还没说话，她拉着他的手，仰起脸看他，小声认真的问：“不能先睡吗？”

檀溪没有想别的，她只是想他先休息。

从来没有人劝得动沈应淮。

他也多有通宵到天亮的时候，在他这里把工作排到第一位，很多小事他也习惯亲自经手，特别是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