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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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晏！你竟真的还敢出现！”领头那人咬牙切齿道。
卫晏借剑撑起身，他上前牵过沈舒舒的手，将她护到身后，接着才分了精力懒懒睨那人一眼，启唇应道，“我为何不敢现身？”
“呵！倒还是从前那副傲睨自若的模样，只不过如今成了那奸人之后还是这般狂妄，是嫌你们衡澜宗犯下的罪孽不够深重吗？”又有人出声嘲讽道。
“我说了，衡澜宗并未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担得起无愧二字。”卫晏冷冷出声，在他身后的沈舒舒注意到他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就凭此信物？谁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你们衡澜宗劣迹斑斑，说不准就会这般行事。”
“若是我们就这般相信了你的一面之词，又如何对得起因为那场阴谋而无辜死去的百姓？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如何对得起江湖道义？”
“那衡澜宗呢？”
“什……么？”沈舒舒突然的开口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
“你说不相信卫晏的一面之词，那为何相信无极宗的一面之词？”沈舒舒从卫晏身后走到他们那些人面前。
“那如何能一样？无极宗那时可是拿出了衡澜宗与魔宗勾结的……”回答之人猛地停下。
“怎么不继续说了？”沈舒舒好笑地反问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让我来替你说吧。无极宗也是拿出了衡澜宗与魔宗勾结的信物，我说的没错吧？”
那人瞬间脸色讪讪。
沈舒舒轻笑一声，“看，你自己都意识到了。”
“你们这些人宁愿相信自己往日交好的宗派会与魔宗勾结，都不愿相信他们会被诬陷。”
“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江湖道义？”江湖道义四字从沈舒舒的口中念出时，她再也忍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在相信这些一面之词后，你们都做了什么？”
“联合起来屠了整个衡澜宗？”
“那时，你们是否觉得自己在伸张正义？”
沈舒舒并没有拿任何武器，可偏偏她的话字字诛心。
“在你们眼里，我应当是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小娘子，算得上你们口中的天下苍生，那我今日偏要说说，在我眼里，你们和那群残害百姓的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
几句话说得十几个平日里最把江湖道义挂在嘴上的武林高手哑口无言。
“说得好！”
众人纷纷抬眼往声音出处望去。
是聿荒。
他正抱剑立在看似战损颇深的季楚身旁。
“那不是魔宗杀手聿荒吗？”有人往日里和聿荒交过手，此时认出他来。
“还说你未与魔宗勾结，若当真无丝毫联络，魔宗中人现下怎么会出现在季云堂？”
“先别急啊。”聿荒轻挑唇角，拉扯出一个若有如无的笑。
只见他悠悠拔出剑，却在转瞬即逝之间将剑对向季楚之脉搏。
本应呼吸孱弱的季楚却在此时掀起眼皮，快速闪退躲开了聿荒这突然一击。
这一突然变故，使得本想上前从聿荒手中救下季楚的人暗暗收回了已经出鞘的剑。
“季堂主真是好身手啊。”聿巟戏谑道。
季楚冷冷看他一眼，他深知聿巟那一剑并不留余地，若是不躲，他现在怕是已经死在剑下。
“事到如今，有些话不必再说，”季楚似乎并不想再解释什么，他拾起方才与卫晏打斗时伪装不敌而掉在地上的青云剑，视线落在剑柄上的青云二字，拇指摩挲数下，缓缓开口道，“卫晏，我与你堂堂正正一战，输赢就定于此，如何？”
他抬眼望向卫晏，嘴角带笑，不知道是不是沈舒舒看错的缘故，她竟然觉得此笑带上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意味。
卫晏受了重伤，而那季楚看起来却是毫发无伤，这难道公平吗？沈舒舒内心觉得愤怠不平，欲说些什么，却被卫晏拉出了手，只见卫晏对她摇了摇头。
沈舒舒怔愣住，她听卫晏说道，“一言为定。”
卫晏轻轻拥住仍处于茫然之中的沈舒舒，但很快便放开她，又安慰似的对她笑了笑，就转身抬脚向季楚走去。
沈舒舒下意识地就想拉住他，可却有些晚，连他的袖子也没抓到。
但她却没有再开口阻止，千言万语都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见卫晏的脚步是那般毅然决然，不带一点迟疑。
她知道，有些事情，那是卫晏必须要做的，也是她阻拦不了的。
而沈舒舒知道这些，那些武林高手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哗然一片，众说纷纭。
可在看到卫晏和季楚执剑对峙时却又都离奇地安静下来。
两人四周突如其来起了风，竹叶簌簌而下，一同席卷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杀意。
唰的一声。
两人剑起。
起初，季楚的攻势较卫晏更显，他步步逼近，锋利剑刃快得看不见重影。
沈舒舒紧紧盯着卫晏的身影，视线不敢离开一分一秒。
此次卫晏不再像上次失去理智那般，剑招之中不再带有滔天的恨意，只见他泰然自若地轻松化解季楚的剑招，全无守方之无措。
“这卫晏，一别三年，剑术竟精进如此之多，明明季楚的剑已经够快了，可卫晏比他更甚一筹。”目睹卫晏接招之势的人忍不住开口感慨。
“要不然怎么会蝉联江湖第一这么多年？”
霎时间，局势已反。
卫晏的剑已然占据上风。
咚。
季楚剑落。
随之而来的是卫晏的剑直指他的喉间。
正当众人在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便听见季楚的声音。
“我又输了。”季楚像是全身脱了力般喃喃自语。
他定定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卫晏，突然又病态地笑出声，他笑得极其凄凉，泪从眼眶滴落下来，自嘲般地说道，“我输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他的声音极高，好似挤压已久的情绪跟着十年二字一起喷涌了出来。
“卫无妄，你可知这十年我是如何过的？”季楚恨恨望向剑柄上的青云二字，又抬头看向卫晏，状似轻松地问道。
“我知道。”
卫晏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怔怔地望着卫晏，但也只是一瞬。
“你怎么会知道，”他勉强扯出笑，又重复呢喃道，“你怎么会知道呢？”
卫晏再度开口，他还是那般淡漠的神色，“输的感受，我再清楚不过。”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沈舒舒，听到这都愣住了。
“没有谁生来就会使剑，”卫晏看着他，“我也不例外。”
“十五岁一举夺魁以至此后年年魁首，也是以你这样的十年为代价换来的。”
“暮云天，于我而言，是炼狱。”
都说卫晏十五岁一剑名满天下，是不可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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