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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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子夜，陈烨才回到车队的驻地，一上车便看见苏婵还坐在榻上观月揉猫，笑道：“怎么还没睡？”

苏婵没有回答陈烨的问题，而是直接询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陈烨将腰间酒葫芦亮出来，说道：“去买了些药材泡酒——牛肉面你吃了吗？”

“吃了。”苏婵看着陈烨，伸手将榻边的铜钱推到身前，“店家说，这是找你的，我就收下了。”

陈烨看向那一小堆铜钱，一吊半，面馆的老板根本就分文未动，不禁叹了口气伸手将铜钱收好。

苏婵再次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陈烨注视着对方，看了眼自己没有任何污渍的衣服，说道：“买了药材，吃了一碗面，然后去办了些事。”

“什么事？”苏婵追问道。

“没什么大事。”陈烨笑着说道。

“不想说，就算了。”苏婵冷哼一声，阖上窗棂将一黑一白两只猫都塞进被窝里后仰头倒在榻上背对陈烨，“记得熄灯。”

陈烨还是没有解释的打算，吹灭了烛火正要在对面隔着一个过道的窄榻躺下，却只听见耳中传来苏群的声音，“到外面来，我有事找你。”

陈烨便轻手轻脚地退出车厢，左右看了看，然后在苏群的指示之下来到一处无人空巷，苏群正静静地站在巷中。

陈烨一靠近便双手抱拳恭声问候道：“晚辈见过前辈。”

且不提苏群是化灵境大前辈，就说对方救过他好几次这一声恭敬的问候陈烨也喊得十分流畅。

“今夜的事，你瞒着向天是对的。”苏群一开口就肯定陈烨刚才的行为，也让陈烨知道自己与苏婵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陈烨点头，好奇道：“那前辈找我有什么事？”

“怕你心堵，开导开导你。”苏群冷着脸说出了令陈烨感到温暖的话。

陈烨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前辈，不过是杀了一些**，这影响不到我。”

苏群冷眼盯着陈烨，突然伸手拔出背负于身后的古铜长剑，瞬息冲至陈烨的身前，狠狠地将长剑向着陈烨的天顶劈下！

陈烨震惊无比，但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与反应力在对方的突然出手下根本不堪一击，只微微后退的同时试图侧身躲开。

只是长剑根本就没有落在他头上，而是在距离陈烨的白玉发冠只有半寸的距离停了下来。

陈烨惊得说不出话来，而苏群已经将古铜长剑再次收入剑鞘之中。

“前——前辈是想告诉我，天外有天，不要自大吗？”回过神的陈烨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并将额头渗出的冷汗抹去。

“你既是余先生的学生，定然学过圣人文章，对余先生的文章也不陌生。”苏群没有回答陈烨的问题，而是忽然谈论起余先生，“余先生主张兼爱天下，人人平等，这些你可曾听闻过？”

陈烨张着嘴却不发一言，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听过的，但那些人他们犯下的罪行......”

苏群冷声问道：“陈烨，刚才我挥刀砍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陈烨皱眉开始回想，似乎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空间想什么东西，便如实回答。

苏群说道：“是的，人在突然的死亡之前什么也不会思考，你斩碎的只不过是一群躯壳，而非罪恶。”

陈烨抿着嘴唇，开口说道：“难道他们这些罪人不该死吗？”

苏群凝视着陈烨：“罪人？你不是吗？”

陈烨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低下头却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明明在匡扶正义，自己从南县出来到现在也有三个月出头，自己剑下的亡魂全是大奸大恶——吗？

南岭山中，被自己刺死的大汉真的十恶不赦吗？庆平郡中挥剑斩向自己的刺客也是罪无可恕吗？会元府中，被自己斩断切开剁碎的人中又有多少罪不至死呢？

“陈烨，你太傲慢了。”苏群淡淡地开口。

“傲......慢？”陈烨木然重复着，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评价过他。

苏群继续说道：“你的傲慢不在于**，在于对生命的漠视——你从未将自己放在与他人等同的位置。”

陈烨抬起头，大叫道：“漠视生命！？这样说前辈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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