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躁狂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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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五辆星船停在了星际第一军校的操场上。

冯旗佩戴了扩音器，站在高处下令：“所有人，以A班到E班顺序排队登船。再想想有没有忘带的东西，不要出发了才和教官说。”

“哎，那边那个，别嬉皮笑脸的！还有你、你，有什么话上了星船再聊……晕船的，都来教官这里领防晕药！”

“……”

忽略掉背景音的吵闹，姚柒柒轻盈地跳上星船，好奇打量。

军校使用的星船比通用的旅行星船更加窄小，空间都被尽可能地利用，座椅下方安置行李，上方是救急舱，所有人按照两人一组紧凑地坐在一起。

姚柒柒环顾四周，找到了莫莉。她雀跃地挥挥手，坐到莫莉身旁问：

“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黑着脸按揉太阳穴，艰难地说：“柒柒，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态好。”

在这里，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是兴奋中带着不安，谁那么轻松？

想想看，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考试，那可是虫族。哪怕他们向往着杀敌保卫祖国，现在也不过是一群懵懂的菜鸟，谁不怕死呢？

……行吧，姚柒柒看起来不怕。

“这可不是去春游啊。”莫莉头疼地瞥了她一眼，敲敲她的脑门，“多少警惕一些！”

姚柒柒笑了笑，没有说出自己无人知晓的焦虑。她自然而然地依到莫莉身上，拉长声音道：“没～关～系啦，反正着急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莫莉青筋暴起：“这句话用在这里，不合适吧？”

“才没有不合适。”

“保持适当的紧张才能更好发挥，你太松懈了！”

“可是莫莉太紧张了……”

星船内的光忽然暗淡下来，氧气浓度开始调整，提示音打断了俩人的对话：“各位乘船人员。”

“请关闭座位灯，系好防护带，星船即将出发。船体将在一小时后进入失重状态，请您注意。现在进行起飞前最终确认，A区，正常，B区，正常……”

“一切正常，星船发动倒计时……10、9……”

两个女孩忘记了刚刚的拌嘴，瞬间望向窗外，带着微妙又激动的心情凝视天空。船内的其他人也按耐不住，眼眸与世界对视，仿佛在想象他们将要面对的未来。

……5、4、3、2、1……

星船挣脱星球的重力束缚，载着一群孩子驶向星空。未来仍旧未知，但这船生命均是帝国的希望。

“——星船，启航。”

****

被降噪的轰鸣声，淡淡的暖光，适宜的温度，几乎所有人都在熟睡。从首都星到边缘星的距离太过遥远，无聊的航行最适合休眠，无论人群有多躁动，也终究在环境渲染中困倦。

姚柒柒打了个哈欠，侧过头瞥见莫莉安宁的睡颜。睡着的大小姐少了平时的凌厉，像精致的洋娃娃，一点也看不出是祖安天才。

姚柒柒捂嘴偷笑，提了提莫莉身上的毯子，重新望向上空。刚准备闭上眼，某个失踪许久的存在却将这份祥和粉碎——

【我带着新的计划书回来了。】

系统愉悦地出现，丝毫没顾及姚柒柒的状态。见宿主抬头，它悠哉地吹了声口哨，开口解释：【这几天我基本都在和总局联系，商讨新的计划和任务，所以有些掉线，你还好吧？】

它似乎是抱怨：【D16星球的数据太多了，军部那边设计的考试资料也得花时间破解，我整理了很久。不过幸好，辛苦还是有回报的。】

【——啊，不过，你现在不方便说话呢？】

姚柒柒抿唇沉默，手腕转了转，没有弄出声响。系统见此，便调出任务光屏道：【那就看一眼任务吧。】

只有少女能看见的弹窗闪出：

【《反派培养计划》（4.0版）】

【新任务：在D16星球搜集熔岩草的汁液，与梦蛾血液混合，可制成简陋躁狂剂。请使兰斯·艾克特喝下躁狂剂，诱发其精神疾病暴乱。】

【提示：考试过程无监控监听……然而若罪行不便于隐藏，建议加大剂量，杜绝后患。】

加大剂量，杜绝、后患。

是要她杀人……吗？

姚柒柒呼吸一滞，勉强控制自己思考。

熔岩草是一种带有致幻性的植物，稀少，可入药，而梦蛾能够致人昏睡、精神麻痹。两种东西从未被相提并论，可系统说它们能制成狂躁剂，是毒药吧。

狂躁……兰斯有精神力疾病，他不能喝。

骤然握紧了座椅扶手，少女的表情却很平静，好像无事发生。系统还在使用那套熟悉的话术，喋喋不休：【这次不能再出差错喽，兰斯必须下线。】

【如果你这边失手，我也会动用能量干扰这个世界，通过意外让他精神暴乱的。】它叹了一口气，【但是能省则省，你要体谅我啊，柒柒。】

【你将会成为大反派，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在那之前，牺牲是必须的。】

系统当然看得出宿主与兰斯关系不错，于是故意问：【想想看，你是希望兰斯出事，还是希望自己流浪星的伙伴们永远衣衫褴褛？】

鱼与熊掌兼得？傻孩子，没有这种好事。

【好好做任务，可以的吧？】

姚柒柒无言。她望向窗外的宇宙，眼神中的情绪复杂。星船正在播报附近的陨石情况，身边人正在熟睡，短暂的祥和与温暖，可是流浪星没有这种幸福。

要选哪一边？要自私还是善良？

最终，少女合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姚柒柒用气声说：“我会做任务的。”

她有自己的选择。

——“星船已抵达D16边缘星，星球重力系数0.6，当前天气：晴，温度：31摄氏度，能见度：高。请各位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船。”

船门开启，睡意早已逃离众人的大脑，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慌张。深绿色的世界，布满森林的星球，灼热感伴随微风袭来，比首都星更轻盈的引力，D16星的一切都如此新奇。

扶了一把睡蒙的莫莉，姚柒柒拉上赶到大部队，所有人在教官的指挥中进入临时驻扎地，勉勉强强用完了餐。

很快，他们每人获得了一枚监测手环，小巧精致。据教官说，这枚手环可以用于接受校方消息、记录成绩、检测身体状况、请求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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