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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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朗朗。
微生莲坐在假山上的凉亭里，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这次的笼子和上次的又不太一样，看起来金碧辉煌，就连里面的鸟雀都看起来高贵极了。
“你弟弟如今连你的话也不听了？”微生莲指尖一点一点往笼子里投掷鸟食，一边又看向站在凉亭边缘垂眼看着假山下锦鲤的男人，语气的调侃呼之欲出。
微生恒睫毛颤了一下，放下环臂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做的铃铛，铃铛在夜色下看不太清，他转身走到亭中，桌上的琉璃盏又将它照的熠熠生辉。
他坐了下来，将铃铛放在石桌上，玻璃质地的铃铛发出一声清响，微生莲正坐起来看了过去，笑了下：“嚯，刚说呢，你就把他的铃铛拿来了。”
他拿起铃铛，仔细端详起来，咂舌道：“我记得他挺宝贝这个东西的，怎么好端端的只有颗铃铛了呢？其他的呢？”
“摔碎了。”微生恒言简意赅，“看看，可能做出来？”
微生莲将铃铛放在手上，指尖不断翻转，又对着烛光看了看，然后摇头道：“不行，她做的东西里面都有一层防伪标识，我还做不出来。”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问道：“不过，你做它做什么？”
微生恒道：“那些人快要压不住了。”
知道微生恒说的那些人是谁，微生莲不由砸了下舌，就搞不明白怎么那么难收买。
他想到什么，又道：“这东西不是说是楚家小姐给你弟弟做的吗？她现在虽说失忆了，但是手艺这个东西肯定没那么容易丢，你找她不行吗？”
微生恒不说话了，将铃铛又拿了回来放进袖子里。
微生莲看了眼他乌沉沉的脸色，了然道：“哦，搞僵了，她也不想嫁你了。”
“哈哈。”微生莲笑道：“谁叫你当初不珍惜的，当时我就说了，凭着楚家小姐那手琉璃技法都值得你娶她。更何况人家家里还救了老夫人，让你娶她怎么就那么难了。”
微生恒垂眸：“不一样。”
他眼神发暗，楚颜的喜欢并不像常人一样，她的行为不受喜欢的控制，哪怕是他也无法左右楚颜的想法，她的喜欢炙热汹涌，好似可以燃烧一切。
微生恒有预感，当时若是娶了她，她的那股炙热会烧掉整个微生家，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几日的相处，他发现那股火被灭了，哪怕她的思想依旧不受控制，可是控制她的人已经变得轻而易举。
他不可否认自己喜欢她，但是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喜欢的。
微生恒手指握拳，察觉到自己心绪的起伏，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微辣冰凉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轻咳一声，他放下杯子，食指敲了敲石桌。
若是楚颜在场的话，她会发现微生恒的这个习惯同自己一模一样。
微生莲见状，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也喝了一口：“有什么不一样，怎么现在喜欢上人家了？”
微生恒没有说话，等不到回应的微生莲余光瞥见他眼底的疯狂。楞了一下，倒酒的手一顿：“你可别喜欢她，别忘了当初做了什么。若是那日她恢复了记忆，小心命都没了。”
“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人心更是无法控制的。”
微生恒闻言，眼里流光一闪而过：“她会恢复记忆吗？”
微生莲舔了舔唇：“不好说，你弟弟下手那么狠，再加上用的那些药，她还能活下来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微生恒盯着琉璃盏里的烛火看了很久，眼底的暗色慢慢平息，他道：“那就不要让她恢复记忆，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微生莲一脸正色：“你说。”
“送她离开微生家，但不许她出坞堡，同样也不许和那些人接触。”他口吻清淡，眼神却在酝酿什么。
他侧头看向不远处一块灯火通明的位置，只觉那些灯光刺眼的狠，那些灯光是她来之后才有的，昔日昏暗无比的夜晚因她便的明亮，可那些灯光在此刻看来却像是一层层抓不到摸不着的雾气，它们从屋里蔓延到廊下，从微生家蔓延到整个坞堡，妄图把整个天下都包围住，让人离不开它，直到永生。
就像她的思想一样可怕而迷人。
微生恒收回手捏了捏指尖，尽管心中波涛汹涌，却还是十分平静地说道：“若是防不住，那就..杀了她。”
他大概天生如此，情绪从来不外露出来，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只一点是整个微生家都知道，他从不接手不可控制的事物。
人人都说微生家的少主年少老沉，做事干净利落，心却不狠。常常接济贫苦百姓和救助落败门派，算的上是良善之人。
可微生莲心如明镜，这个世道哪里有什么良善之人，自家少主只是没有其他人黑的明目张胆，也从不屑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丑事，因此当他第一次明确说出要一个人死的时候，那便是他动真格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楚颜。
他看这姑娘挺好的，虽然以前说话总是不太切合实际，但人又不怀，干嘛这样对她。
不过也就想想了，这世道既然总要有人要去结束，为什么不能是微生家呢？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烛火偏离，距离他们在这里谈论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微生莲抬头看了眼月色漫不经心道：“亥时了，你不去看看你弟弟？”
微生恒想起一脸气鼓鼓搬进他屋中的微生祁，变觉头痛，同微生莲又道：“在送楚颜离开前，你想想办法，把小祁也安排一下，让他不要老想着楚颜。”
微生莲怪叫：“他会听我的吗？”
微生恒目光穿透对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的作坊今年我多给你三分利。”
一听这话，微生莲精神大作道：“一言为定。”
相视一笑，微生恒起身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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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一行巡逻的侍卫从廊下走过。
楚颜躲在院墙后的阴影处等着他们远离，低着头快速从他们身后穿过，脚步放的格外轻盈。在出院门的时候，同样是将自己躲在阴影出，只露出一半的脸在灯火下，让人看不太真切地将木牌递交出去，守卫例行检查询问，没有问题后将楚颜放离。
直到远远离开院子，楚颜提着心才渐渐松了下来，一路顺着记忆里小言说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约定的地点，却发现这里只有微生莲一人，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壶小酒，两个瓷杯，像是在和谁对酌过一样。
她快速上前，余光迅速瞥了一眼，见两个杯子都是干净的，不由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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