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数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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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想到规则实际是给诡异看的，还是因为刚才的广播集合。

显然，和她们此前的设想不同，夜晚的加班员工居然主要指的是红色制服的HR和保安们。

那么，或许这些规范其实更多的是为它们存在的。

而且是一条计数型规则。

至于说是计数，是因为菖蒲联想到就像有人习惯用“正”字计数一样，会不会，这里是在用“死”字计数呢？

一笔一划地计算着死去的人。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保安室的第四条规则多了一个“一”，因为那是死字的起笔。

而且，一个“死”字是六笔，保安室那里大概有十几个死字，对应着几十个触犯规则的死者。按记忆粗略估算一下，会议室这里至少意味着200多个死者。

她觉得从两者隐藏规则的难易度判断，这个比例是符合实际的。

之所以死在区区一个会议室的人远比死在保安室里的人还要多，是因为它的规则很难，它一定是藏着什么更大的秘密。

还有那个被血痕抹掉一部分的规则5“无□□□者，死”。她一度以为是“无通行函者，死”。但是规则3已经说了“禁止通行！夜间擅入者，死。”

她不觉得会有两条重复的规则。

而且“禁止通行”这句话本身很有意思，这意味着会议室是可以通行往某处的。

它通往哪里？

只能是特殊实验项目管理处。而且，虽然她们当时在总经理室没找到任何入口，但是她察觉到那里的大小似乎不太对。

还有那看似无异常的蓝底黄字规范。

就像……背后还藏着什么。

她立刻找到百晓通，询问了对方昨晚关于建筑布局结构的发现。

“啊，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那种爱好……”百晓通遮遮掩掩地装傻，像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动和目的。

但最终在顾廿四的眼神和菖蒲的斧头双重威慑下，还是磨蹭着拿出了自己的道具，【我的眼睛就是尺】。

伴随旁人的一声惊呼，菖蒲回头，看见百晓通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尺v尺）。

……行吧。

接着，一个【我的大脑就是计算器】，把他的头变成了计算器模样，倒是有点跟公司员工接轨了。

不过这应该只是道具副作用，仅短暂作用于视觉。

经过他的一番精密测算，【会议室】正上方对应的就是二楼【总经理室】的背后，怪不得无头保安指向了那里。

想起她们一连撬开的十几道门，菖蒲恍然，原来总经理室不是终点，而是整体作为最后一道门存在。

她看向天花板。

虽然守则里语焉不详，但特殊实验项目管理处不一定仅在晚上出现。白天进入会如何？

既然夜间擅入者死、禁止通行，会不会本就是白天才是通过会议室进入特殊实验项目管理处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接近目标了有些激动，她感觉有些发热，脖子里一阵阵发痒。黏液带来的溃烂好像更严重了……

她抓挠着双手，用痛感对抗痒感。

此时，众人都聚了过来。既然探测出天花板后藏着什么，大家五花八门各使神通。

马尾辫为了找到老爸非常积极，第一个丢出来一个道具【小人才电话手表】。

她并未展示给大家看道具说明，不过鼓捣了一阵后摇了摇头，似乎无能为力。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顾廿四也尝试未果。

那个曾装新人尖叫隐藏自己真实实力的御姐玩家忽然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廿四：“你的道具还都挺有童心啊？”

顾廿四面色古怪，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丽的回忆：“在一个学校副本里……捡的。”

菖蒲忍耐着痛痒，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接下来，头发花白的玩家示意自己没有办法。因为压根找不到锁在哪里，路易十三的撬锁套装也宣告失效。

这个连一道缝隙都没有，她的【贝莉的一根长头发】都挤不进去。菖蒲咬着牙。

她的手越来越痒。

顾廿四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菖蒲用力抓着手背：“就是手上溃烂一直没好，夜间老板的黑色黏液好毒啊。”

顾廿四一脸凝重地问：“你在说什么，菖蒲，你的手根本没有伤口。”

她这才讶异地看向自己的手，她眼中分明有一块黑色溃烂，从昨晚开始，是她的幻觉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了一遍昨晚的事，才发现菖蒲的记忆大部分都没有问题，但是，从他见到她时，她的脖子和手上就没有过伤口，也不曾被黑色黏液沾染。

百晓通恢复了正常模样，此刻也作证道，他同样没看见过伤口。

难道她被感染了？

是什么时候起？她回忆起，她的确碰触到了“老板”滴下来的黑色黏液。但是，她明明去过卫生间用饮用水清洁后就缓解了。

还是说，夜间的卫生间也有隐藏规则，白天的水可以清洁，晚上却反而会导致感染吗？

她直觉后者更合理。

但是她当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顾廿四劝她再去一趟卫生间：“至少，白天的卫生间跟保洁应该是安全的，水也是。”

她点点头，决定先去卫生间。

一路上，她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员工鬼魂，不禁思忖白天的它们知情吗？这辈子活着是公司的员工，死了却也受到禁锢，晚上还要加班当保安。

如此荒谬彻头彻尾被当作耗材的一生。

她正伤感，秃头哥飘了过来，像是满怀期待地询问：“你找到玛丽十五了吗？”

如果他有晚上当保安的记忆，那他不可能对玛丽十五成为了HR这件事一无所知，至少，他也该对特殊管理处有所了解。

这么看来，集合广播是为了消除他们晚上的记忆。

她摇了摇头，对方失望不已，就像神游天外一样在旁边跟着她。

她已经熟悉了这些鬼的诡异行为，并且很淡定地及时制止：“大哥别跟着我了，你都快跟进女卫生间了！”

大哥挠挠秃头很纳闷：

“这次你咋不进男厕所了呢？”

菖蒲脸一黑。

“对了，这个你帮我看看。”

想起秃头哥生前是个程序猿，她突发奇想地把数据存储盘递给他看看。

“这个……”

他拿到电脑上鼓捣一阵，摇摇头递回给她：“它有很隐蔽的接口，但是我无法破译。”

“是需要密码吗？”

“这么说吧，它的加密方式本身并不复杂，但是需要的运算量超出了人类或者常规设备的能力。一旦超出时限就会自毁。

举个例子，就像是要求你：请在3秒内点击下面100000000000000张图片中所有含有诡异的图片，然后倒计时开始，3，2，1，啪。自毁。”

菖蒲感觉到微妙的错调，感觉这像是一道机器AI刻意为人类设下的藩篱。

就如同她的世界里，人类会设置验证码，以判断使用者并非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