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机关环龙炮（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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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工作人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的丰功伟绩，也不知道有没有吹牛的成分，如果没有的话，那的确可以“请”他们回去喝喝茶谈谈心了。
老吴在套话。
另一边，薛濛则是全程盯着屏幕看。
屏幕上，分为八个区域。
分别是两架无人机和六名参赛选手身上便携式摄像机传送回来的画面。
这些画面就是原材料，之后那几只“小猫”，会将其剪辑成一段视频，发布到网上。
他们的视频，如今播放量都很高。
薛濛大致看过，笑脸猫发布的跑酷视频里，有时候只有他们五只猫，有时候会有更多参与者，可能达到十几个人。
他们五个是固定的核心成员。
有时候是无器械跑酷，有时候则会借助机械设备。但对于机械设备也有要求，最多只用简单的四肢外骨骼提供助力。
这是为了观赏性。借用太多外部设备，就显得不那么刺激了。
这次就是典型的无器械跑酷，全靠自身体力，一旦体力不支或者失误，那后果不堪设想。
说实话，她有点搞不懂师父的脑回路。
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好忙，为什么非要盯着那只猫不放。
现在到了现场，又不关心他们的进展，一直在套工作人员的话。
前后矛盾，行为实在是有点古怪。
实时传送回来的画面中显示，方老板稳居倒数第一。
不过，倒是一直没有落下太远。
反而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
这是正常现象。
这种长途性质的比赛，参赛者往往都会在比赛中尽可能节省体力，以免力竭，被后来居上。
所以，笑脸猫想必还没有使出全力。
反正只要排在第一位就行了，没有被超越的风险，就留存体力，留待最后阶段冲刺。
真正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在这六人传送回来的画面中，方老板的画面是最稳定的。
无论是多么剧烈的翻越，他好像始终能保持身体最大限度的稳定，从运镜中，就能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这是身体协调和控制能力的一个体现。
其次才是笑脸猫，他的镜头也很稳，跟方老板的镜头比却还有些差距。
“方老板难道也一直在保留体力？”
在这之前，薛濛对方士玉的印象，还停留在手持共享单车将机械猿逼退的热心市民阶段。
所以，知道他体力异于常人。
但是就算要保留实力，也没必要排在最后一位吧。这样最后冲刺阶段，很容易被笑脸猫抢先，错失第一啊。
在她的疑惑中，跑酷继续进行。
笑脸猫一路领先，方士玉一直在最后。
另外四只猫夹在中间，时不时互相超越，竞争很激烈。
从无人机传回来的镜头中，可以看到五只猫姿势矫健，手脚并用，越过一道道障碍，经常做出一些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捏把汗的动作。
有些动作看上去并不是为了增加速度，相反会减慢速度，但是很帅。
反观方士玉，动作就朴素很多。
基本上用不到手，只用两条腿蹦跳，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一些需要跳跃的地方，距离比较远，五只猫得借助墙体或者中间凸起物，做二段跳。
而他往往是直接一步跨越过去，简单粗暴。
五只猫专心跑酷，没有去刻意观察方士玉的动作。
薛濛全程上帝视角，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判断：方老板是故意落在最后一名。
至于这么做用意何在，却是搞不清楚。
有这个必要吗？
时间过去八分多钟，跑酷来到了最后一段路。
冲刺阶段，画面上，方老板的速度陡然提升。
轻而易举地超越了四只猫，并继续向第一位的笑脸猫逼近。
那笑脸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进击的方士玉，估计是心有点乱了，在从高处落地时没有站稳，差点摔倒。
这时方士玉猛地加速，瞬间跑到他身边，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了他一下，让他站稳。
“别分心。”
留下一句话，方士玉朝着终点冲刺而去，一骑绝尘。
看到这一幕，薛濛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难道他故意落在最后面，是在照看前面五个人，以便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以他刚才瞬间爆发的速度来看，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薛濛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的体质居然超出普通人那么多。
也总算知道了，师父为什么会同意他这么做，又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放心。
“师父，方老板赢了。”薛濛有些激动地说道。
“嗯，知道了。”老吴却是很淡定，显然早就知道了这种结果。
一直在无意识“坦白”的那名工作人员，反而表现得很诧异，说道：“这次笑脸猫居然没拿第一？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你们那位同伴挺厉害啊，他有没有拍视频的想法？可以联系我们，我们是专业的，除了拍摄以外，也可以兼顾运营，保证他会火
起来。”
“那你要问他自己了。”老吴笑道。
“好吧。”工作人员耸耸肩，“等他们回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接着讲……”
“不用了。”老吴打断他的话，微眯眼睛，笑得像只老狐狸，“剩下的跟我们回去再说吧。”
“回去？回哪儿去？”
“一个会提供茶水的好地方。”
老吴心里挺舒坦。
这次不仅拿下了那只猫，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方老板帮了大忙，要不要给他颁发一面锦旗呢？
……
当笑脸猫气喘吁吁地赶到终点时，方士玉正坐在一根管道上等他们，扬了扬手里的奖杯：“做工不错，我收下了。”
另外四人也陆续赶到，看到他手里的奖杯，悬着的心算是都死了。
有的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场高强度的跑酷运动，即便是对他们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手来说，也是相当极限的。
“大哥，你耍我们呢。”戴委屈猫面具的少年，此时声音跟他的面具表情倒是很符合。不满中有那么几分委屈。
这家伙几乎全程吊在最后面，冲刺阶段却是一口气超过他们，拿到了第一。
单纯想保存实力的话，根本没必要一直维持在最后。
他肯定是故意的，扮猪吃虎，从最后一名逆袭到第一名，来让人震惊，出尽风头。
“你真的没用装备吗？”戴严肃猫面具的少年提出质疑。
方士玉抬了抬腿：“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来检查。”
严肃猫少年还真过来检查了一下，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完全是原装腿。
“靠，你是改造人吗？”
“正常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啊。”
“绝对有问题。”
几只猫纷纷发出质疑。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有人能打死一头老虎，有人连猫都打不过。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方士玉从管道上跳下来，微笑道，“所以，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你们从此以后要退出跑酷界，不要耍赖哦。”
几只猫都沉默了。
相互看看，又一齐把目光投向笑脸猫。
笑脸猫刚刚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方士玉看。
“你好像有话想说？”
“……”
笑脸猫深吸一口气：“再来一次。”
方士玉道：“再来多少次都一样。”
“再来一次！”笑脸猫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句。
“这次只有你我二人，一局定输赢！”
“……”
方士玉把手里的奖杯朝最近的哭脸猫扔过去，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样如何？”方士玉走到笑脸猫面前，俯视着他，“比赛范围就限定在这个天台上。你如果能当着我的面离开这个天台，就算你赢。”
笑脸猫身高比他矮一头，此时抬头与他对视，身高虽矮气势却一点也不矮，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笑脸猫灵巧的身影忽然一闪，朝着天台边缘奔去。
一脚踏在天台边缘，纵身向前飞跃，好像在奔向自由。
然而，自由戛然而止。
他感觉脖颈一勒，悬停在了半空中。
方士玉单手抓着他的衣服后领，悬崖勒猫，把笑脸猫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放开我！”
笑脸猫拼命挣扎，四肢乱舞，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方士玉像是拎着一只小猫崽，淡定地走了回来。
抓猫的时候，只要捏住它命运的后颈肉，猫咪一般都会老实下来。
这小子却是一点也不老实，对着方士玉拳打脚踢。
虽然这些攻击对他来说是挠痒痒，不过挺闹心的。
果然还是猫咪可爱。
方士玉把他往地上一丢：“服了吗？”
“哼。”
笑脸猫还不死心，转身又朝对面奔去。
即将跑到楼顶边缘时，一道身影横插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笑脸猫见状当即转身，朝着天台的入口奔跑。
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被拦住。
笑脸猫再次折返……
就像一只左冲右突的困兽，无论往哪个方向使劲，始终逃不出方士玉的掌握。
不知道第多少次突围失败后，方士玉拎着他的后领，把他丢到地上，还是那句话：“服了吗？”
“可恶！！！”笑脸猫猛捶地面，拳头上流出鲜血。
这猫性子真野啊。
还是那只傻兔子温顺，说服就服，一点都不含糊。
“你别这样……”戴着愤怒猫面具的同伴上去安抚他。
听声音，这还是只小母猫。
方士玉已经把他们五个的声线认全了。
笑脸猫、哭脸猫、严肃猫、委屈猫、愤怒猫，其中愤怒猫是妹子，别的都是弟弟。
“让你们退出，也是为了你们好。”这句话真是太好用了，对付小孩子的万能句式，“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们有没有想过，
万一哪天失足，可就没命了。戴个猫面具还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了？”
“关你什么事啊。”委屈猫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委屈。
“对啊，”哭脸猫接道，“我们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怎么就不行了？”
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吗？
方士玉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耍酷。
沉默了片刻，方士玉取下自己的猫面具，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坦诚一点，怎么样？”
几只猫犹犹豫豫，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陆续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张稚嫩的面孔。
笑脸猫坐在地上，最后一个摘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清秀又倔强的面孔，一看就是天生的犟种。
“你，你叫什么？”哭脸猫犹豫着问道。
“自我介绍就免了。”方士玉说道，“总之我们先回起点。”
他们五个人，方士玉可懒得去记名字。
就叫他们XX猫好了。
几只猫习惯性地往天台边缘那边走。
“回来！”方士玉嘴角抽了一下。
“走、楼、梯！”
……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现场气氛有些怪异。
那三个工作人员，蹲在墙角处。
为首的那个正一脸怨念地在地上画圈圈。
这是咋了？
怎么一副扫黄现场的样子。
没理会那三个奇怪的工作人员，方士玉带着五只猫朝老吴他们走去。
老吴笑眯眯地看着笑脸猫：“我们又见面了。”
笑脸猫愣了愣，然后回忆了起来，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怒道：“找外援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跟我比一场！”
“我没那个能耐，也不会跟你们一样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老吴这个老油条怎么可能被这只小猫激将，仍是笑眯眯的，“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落在了我手里。劝你认清现实。”
“我们犯什么罪了？凭什么抓我们！”笑脸猫质问。
“我不会抓你们，但是需要找你们的父母聊聊。”
几人沉默了片刻。
“我们没有父母……”愤怒猫低声道。
“……”
“你们五个都是孤儿吗？”薛濛问道。
愤怒猫点了点头。
没人管教啊。
老吴心里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们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们不在乎自己的命。”委屈猫说道，“我们五年前就该死了，不，应该说我们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五年前？
老吴立刻联想起一件事。
五年前模因科技公司的一次实验事故，造成了特大灾难，非常惨烈，他当时去过现场，印象深刻。
那次灾难也制造了大批孤儿。
这五个孩子，都是那次事故的受害者吗？
模因科技公司后来给那些孤儿建造了福利院，承诺要抚养他们直到长大成人。
“你们是天堂福利院的？”老吴问。
“谁稀罕那种地方！”严肃猫有些激动，“我们才不要接受他们假惺惺的补偿，我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们是幸存者，应该比普通人更加懂得生命的珍贵，”老吴黑着脸，严肃道，“你们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肆意挥霍……”
“命算什么，我们要的是钱！”笑脸猫握紧拳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得到！钱可以买到一切东西，包括人命！”
少年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一种莫名的疯狂，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让在场各位感受到一股寒意。
在这个本该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纪，是谁给他的人格染上了这种疯狂的底色？
笑脸猫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他扭头望向远处那座摩天大厦，朝那个方向伸出拳头：“模因公司……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
夜风吹动少年的额发，那狠厉的目光若隐若现。
天台上陷入死寂。
咔嚓——
一声快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笑脸猫看着方士玉，怒道：“你拍我干什么！”
“拍下来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发给你看。”方士玉继续举着手机拍他。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笑脸猫指着那座摩天大厦，一脸恼火，“不信你就等着看，我迟早要把它炸了！”
“好吧。不过有两点要提醒你，”方士玉收起手机，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那是赵氏集团的总部，模因总部在另一边。”
“……”
笑脸猫沉默了几秒钟，耳廓红了，但是抱起手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炸了！”
方士玉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哦。”
笑脸猫冷笑：“你觉得有东西买不到，只是出的价钱还不够高罢了。”
“……”
老吴皱眉：“谁给你灌输的这个思想？”
笑脸猫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个衣冠楚楚的杀人凶手！
那反射着蓝光的镜片，以及冰冷的微笑。他永远忘
不掉。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到。你爸爸的命，你妈妈的命，你姐姐的命，你家狗的命，猫的命……还有你的命，只要出价足够高，都能买下来。懂了吗？你们在我眼里就是一串数字，一串可以随意删除的数字，所以，我建议你保持安静。嘘——”
模因科技公司如今成为玉城三巨头之一，那个男人也成了首席执行官，还时常在电视上露脸。
时间似乎已经证明了他的说法……
回忆被勾起，少年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好像要不受控制地滑入无尽深渊里。
“给你多少钱，你能放弃对模因公司的仇恨？”方士玉忽然问道。
“……”
少年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士玉摊了摊手：“你瞧，你自己身上就有答案，可惜你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
五只猫被方士玉这个问题给控了十几秒。
“跑酷就是我们生存的方式。”小母猫失落地说道，“我们不偷不抢，用自己的办法赚钱，为什么不行？就让我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吧。”
“……”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探讨一番。
琢磨起来还有点复杂。
所以方士玉决定丢给老吴他们去烦恼。
他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交给老吴和女警小姐姐。
老吴在那边沉思了很久，说道：“你们的身手这么好，不用在正道上可惜了。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局里也正在为适应时代而做出一系列改制尝试，新成立了一个特殊部门，感觉挺适合你们的……”
这是要招安。
如果真成了，倒也算是个好结局。
只不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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