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行
照林村是个不大的村落,四周巨树环绕,村子环境潮湿。有些陈旧的红绸子挂在大树干,围栏和村民家的窗户上,预示着这里有喜事。
金哲说村子里能住的地方不多,不过可以在他家挤一挤。岑烟问他是不是村里人口多,金哲起初说不多,语气顿了顿,又说多。
岑烟和燕还对视一眼,都明白他这个改口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带二人走正门,而是从一个很窄的高篱笆里进村。挤进去时金哲小声道:“别出声,我也是溜出去的,我先带你们去找阿爷,他是村里的神医。”
夜晚的照林村静悄悄,灯火早已在入睡时熄灭,月色下,房屋和树木是一个个剪影。
岑烟悄声道:“乌兹人真的藏在这里吗?他们会不会把你认出来?”
燕还摇头道:“我的甲遮住半张脸。”他低头看了看岑烟:“就像你一样。”
岑烟没心没肺得哦了声,不认识就行。
二人打着看病的名义,就不能推脱金哲带他们找神医的好意,岑烟提醒燕还:“一会儿人家给你把脉,你不要太抗拒。”
燕还:“就不能选别的病?”
岑烟解释道:“情急之下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我可不想编个绝症诅咒自己。还有,八卦和隐私最能降低别人的防范心。”
燕还揶揄道:“不是想得挺多?”
老神医的居所在村子最后,那是一座吊脚楼,四周有大树环绕很不起眼。大半夜,老神医居然还正在屋子里剪草药,见金哲进来,他抬起厚重的眼皮瞧了眼,然后皱眉说:“你……”
说了个你字,见有外人在他住了嘴。金哲在老神医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说着说着居然眼眶红了,老神医听罢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哎……罢了,幸苦你了。”
他倒了杯热水给金哲,又问道:“二位是?”
金哲连忙说:“我在照秋林里碰上他们,说是来求医,得的是那种病,就是满姐姐她姑姑那种病。”
老神医哦了声,问道:“谁有问题?”
岑烟正要说自己,燕还却道:“我。”
这下岑烟和金哲一齐看向了燕还,老神医道:“坐下吧。”
他为燕还把脉,片刻后说:“你……”
燕还道:“在下从前受过伤,伤了腿。”
老神医眉头紧锁,岑烟见状心想:“不会吧……燕还不孕不育?!”
她听老神医问:“怎么受的伤?”
燕还道:“杀敌。”
老神医一愣,一旁的金哲也放下了陶杯,老神医想了想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需要调理一番,老夫为你开个方子,郎君在这里住几日还是拿着药就走?”
燕还道:“治好再走。”
老神医点头说:“那便住在阿哲家里,您的夫人?可要看一看?”
燕还道:“来都来了。”
老神医嘱咐金哲:“二位衣服湿了,阿哲,去取一套和他们身量差不多的,凑合换上。”
金哲悄声出去,老神医又为岑烟诊脉。摸脉半晌,他的神情变得不确定起来,问燕还:“你们真的是来治病的?”
岑烟道:“我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老神医犹豫,岑烟道:“您但说无妨。”
老神医道:“娘子是不是幼年时过得不好?”岑烟道:“我……我家里穷,小时候四处漂泊。”
老神医道:“你的身子亏损得厉害,应是先天所致,且该养的时候没有好好养护,若想生育恐怕……”
岑烟没想到岑娘子真的不孕不育,她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古人很重视生育,于是状似难过道:“不能治吗……”
老神医道:“很难了……”
岑烟叹了口气,余光瞥见燕还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不禁一愣,而老神医又说:“娘子是不是中过……”
“等等!”岑烟连忙阻止神医,她回头道:“郎君,你出去等我吧。”
燕还没有多问,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岑烟立刻问:“我怎么了?!”
燕还道:“娘子中过毒?”
岑烟夸道:“真是神医啊!难道有后遗症?”
神医:“那倒没有。”
岑烟放心了:“那就好。”
神医:“但是您要孩子的话……”
岑烟摆手:“我不要。”
老神医一愣,岑烟连忙改口说:“啊……这种事也不能勉强,顺其自然吧……神医,他如何?”
老神医瞧了眼窗外,疑惑道:“您的郎君正值壮年,身体康健,这一点……您应该很清楚。”
岑烟不知道他指的清楚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研究燕还行不行的意愿,只点头说:“明白了,麻烦您给我夫妇开一剂方子。我和夫君在外做些除虫害的活计,我看村里有不少作物。您替我们医治,我二人自然替您除掉村里的害虫。”
老神医眯起眼睛道:“那就有劳了。”
岑烟在老神医提供的偏屋里换衣服,走出吊脚楼时,见燕还也换了衣服,照林村的素衣遮盖不住他朗月清风的俊气。
听见岑烟过来,燕还只是稍稍回头,没有主动打招呼。
岑烟道:“村里要结婚,放个孩子大半夜跑出去。要是偷跑,怎么回来后一点责备都没有?是不是他们被乌兹人占了地方,偷偷放人出去求援?”
燕还没有反应,岑烟凑过去看他:“燕还?”
燕还道:“叫我什么?”
岑烟连忙改口,但燕还又说:“在这里无妨。”
真是个非遗传承人变脸艺术家!
燕还道:“我问了金哲,他说老神医把他偷偷送出去找军队,可他走到一半害怕不敢再走,好在见到了我们。听我说是个武夫,心想武夫或许从军,那就和军队沾边,死马当作活马医,觉得我能帮他们。”
这回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让金哲找对人了!
燕还回头,扶着岑烟道:“温都日他们有向导,能找到这里,我们先过一夜,明日再说。”
他这次扶岑烟,手里更用力,搂得也更紧。
“金哲还说,村里的男人被关押在一处,乌兹人守着那里,谁也不能靠近。”
岑烟觉得二人靠太久,不太妥当,想自己走又挣脱不了,只能问道:“明日是喜宴,我们找时机去看看?”
燕还同意,突然低头问:“你……身子如何?”
岑烟叹了口气:“好遗憾啊,很难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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