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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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应淮是半夜回到家的。
他动作很轻，在另外一间房里换了睡衣，轻轻掀开被子，在檀溪身边躺下。
她已经睡熟，梦中闻到熟悉的味道，自然的朝他伸出手来，往他怀里躺。
“先生，我很想你。”檀溪半梦半醒里，闭着眼睛说：“我每天早上都在阳台上等你回来。”
他半夜才到，明天一早又要陪她去医院，檀溪难以想象他的行程究竟有多忙碌，于是她只是乖乖躺着，没有再打扰他睡觉。
即使这样沈应淮也睡不了多久。
他闭了会眼睛，也就不到两个小时。
一早檀溪睁眼醒来，沈应淮已经先她起来了。
她手边还放了一个盒子。
檀溪睡眼朦胧，她揉了揉眼睛，把盒子打开。
一对深绿色的，镶着小樱桃珠的发圈。
看起来不是特别昂贵的东西，就是普通商场里会卖的普通的饰品，沈应淮说，他某一天正好看到，觉得她会喜欢，就给她买了下来。
檀溪抱着这对发圈歪头傻笑。
他很喜欢沈先生说正好看到就想到她这样的话。
于是檀溪今天扎了个低马尾辫，用沈应淮给她买的发圈。
为了一个合适的搭配，她还特地挑了件有绿色花纹的上衣，背的包也有相呼应的元素，她现在完全有一个二十出头小姑娘该有的活力，蹦蹦跳跳的出来。
今天的检查过程很快，只是在上次的检查基础上增加了一些精细化的检查项目，结果也出来的快。
好消息是，她的耳神经没有完全坏死，有治愈的可能。
稍微不太好的消息是，治疗过程漫长，并且可能会伴随着病情反复，恶化，会在心理上和身体上造成双重打击。
十几年的病根，没那么容易去除。
“不用害怕。”沈应淮看出檀溪的紧张，他摸了摸她的耳朵，安抚她。
“你的沈先生，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
“檀溪，请相信我。”
小时候遇到一些小事，自己总觉得天都塌了，然后爸妈也会笑着对她说，这都是小事。
在更强大的人眼里，这些小事可以轻松化解，于是自然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檀溪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她好像有了一点期待，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变成一个完全的正常人。
那天回去的路上，路过沈应淮名下的那座商场，檀溪说要进去逛，沈应淮就陪她逛。
檀溪没什么要买的，就是想和沈应淮在外面多走走，路遇一片游戏厅，在做活动，一百个游戏币只要三十九块九。
檀溪视线被一片抓娃娃机吸引了。
沈应淮给她付了这三十九块九。
檀溪于是开心的领到了一百个游戏币。
她准备全部用来抓娃娃。
挺不好意思说，这是檀溪第一次抓娃娃。
中学那阵学习忙，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很少出去玩，上大学之后，经济实力不允许，她不会把钱浪费在这些地方。
她的小孩心性一点不少。
三个币抓一次，这些币够抓三十多次，檀溪开始前，先问了沈应淮：“先生您玩过吗？”
沈应淮点头：“很久以前。”
大概也不算玩，只是投币试过一次。
“我一次玩。”檀溪说：“万一我一个都没抓到怎么办？”
说什么来什么。
一百个币都投进去，手里还剩一个钢镚。
毫无收获。
檀溪想到商场打折的话会收获偏少，但她没想到少到没有的地步，不知道是商场原因还是她个人技术原因，总之，檀溪有点沮丧。
沈应淮问她需不需要再来一百个币的时候，被檀溪直接拒绝了。
算了，她以后不玩了。
沈应淮这次回来只有两天时间，明天下午的飞机又要离开，他这样精神充沛的人，檀溪也明显从他脸上看到了倦意。
说明他是真的非常忙。
沈应淮和她所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几分钟就上千万的生意，对待金钱就只是数字的区别，檀溪知道她离这样的世界很远，只不过沈先生有在试着带她走近。
沈应淮赶下午四点的飞机，他两点离开，檀溪撑了一中午没有午睡，她站在门口，笑着送沈应淮离开。
檀溪身上是柔软的家居服，头发散在后肩，站在门口，午后的阳光正好打在她头顶，光照下她发丝在发光，乖巧的站着。
“先生，你要注意身体。”檀溪很不放心的嘱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她眼睛盛着太阳的光，柔亮亮的，轻声说：“我很心疼你。”
没有多问一句话，她知道沈应淮很累，清楚看到他眉眼里的疲倦，还在笑着哄她，这样的心疼就变得沉重又不言而喻。
他明明都已经走下台阶，车已经到了门口等，突然听到这句话，沈应淮回头，大跨一步上台阶。
他按着她到门内，力道重重的落下，一个近乎窒息的吻。
他手按在她腰后，力道紧的要把她揉进自己怀里，吻她的唇，去寻她的唇齿，气息把她包裹住，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他另一只手握住她手腕，提醒她的回吻。
檀溪根本没办法在这样侵略性的吻下有清醒的意识，如果不是沈应淮的力气她差点要双腿瘫软，只能勉强的伸手去抱他，维持住自己的站立。
檀溪快喘不过气，她也只是手紧紧攥着。
足足几分钟，他终于把她放开。
“我年前都会很忙，忙到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沈应淮第一次和檀溪说他的安排和计划，不知是安慰她还是为了让她安心。
沈应淮给自己的期限也是这一年，等他彻底在国内稳定下来，他会放缓他的脚步。
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等明年。”他短短几个字。
檀溪不知道这句话算什么，是承诺还是只是简单表述，就像她从来没有在沈应淮这里期待过更多，她也不敢多想。
檀溪也没有多问，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好，她等明年。
沈应淮冷静的眼底燃烧起浓烈的火焰，他眼神里的意味陌生又浓厚，檀溪在这目光里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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