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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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家，她要回顺天找他父亲母亲。

她相信任时暄是他兄长，是因为她只能这样相信。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难道要视而不见那枚玉佩？沈之霆的话、任时暄白奉贤和其他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是什么？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那她十七岁之前的记忆都算什么，她的父母算什么。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根平衡的浮木，让自己有了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没有假象，只有自己身世上的坎坷。

她是人和妖的孩子，父母养她长大，因为与任时暄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会有这些视线和这些待她好的人，父母仍然是她的父亲母亲。

她不需要任时暄给她的任何东西，盘缠、马，都不需要。

不只是任时暄，谁的给予都不需要，照君宜就是照君宜。

她一直走到天亮，脚上的泥水被风干，变得沉重，照君宜拖行着步子，一个走神，一屁股栽进了泥水沟里，泥水四溅，她咬着牙站起来，把脚从深陷的泥里拔出来。

照君宜身上还有几两碎银，截住了辆过路驴车，老人家正好顺路去顺天，能捎上她，照君宜二话不说，给了钱要上车，老人家辛辛苦苦赶路一天一夜，也二话不说，躺车后面了。

于是成了照君宜骑驴挥鞭撑着眼，老人家在后面酣睡打呼做美梦。

照君宜：……

这驴是个死倔的，照君宜一坐上去，就呲着自己上下不齐那口大牙，来回哈气，气喘吁吁像是命不久矣，她下去走两步路，这驴就生龙活虎龙马精神。

照君宜也是个倔的，掐着驴头，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姐没这么重，一个拉货破骡子装什么金贵千里马？”

骡子听不懂，继续不情愿哈气，照君宜冷笑一声，反正骡子哈气哈死了她也死不了，因为沈之霆说了，她死不了，做人要潇洒，就要捡着自己喜欢听的信。

走到日照西斜，天色变得阴暗，即将披盖上一层黑色帷幕，老人家愁容道：“又要下雨了。”

照君宜饿了，老人家也饿了，两个人从骡车上下来，在附近小林搜摸食物，一排蘑菇排排队，黑的大朵菇、灰的中朵菇、蓝的小朵菇。

老人家犹豫片刻，采了一把蓝色小朵菇，照君宜心有不安：“颜色愈鲜艳，往往是毒蘑菇，我们应当选这个灰色的中朵菇。”

老人家放声大笑，举着涣散着蓝颜色的小朵菇道：“小姑娘，别瞧我现在一把年纪了，就认为我昏头迷眼。”他抚了抚那把白须，“老夫可是玲珑门的子弟，玲珑门前掌域夫人是人间清流医官女，我们子弟人手一本玲珑医书，前月玲珑门考核，玲珑医术这一门课考，我是甲等！”

照君宜惊呼：“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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