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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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走到跑道一侧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加油的人,丝毫挤不进去。
遥想只好眼巴巴站在最外面一层,她努力踮起另外一只脚尖,看跑道起点上做热身的同学。
因为太过熟悉,即使是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她还是能一眼就看见独属于陆怀的身影。
他眼睛狭长,低垂着眼,穿着简单的校服短袖,微风轻轻摇晃,能隐约看到里面流畅的肌肉轮廓。
修长的手臂动了动,漫不经心张开腿,做着高抬腿动作。
遥想看了一眼,无意识吞咽了下,很快移开目光,视线又忍不住悄悄往他那边瞟,想起答应过他的话,嘴里还是轻轻喊着“加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刚开口,陆怀就像是感应到似的,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唇角微微上扬,活像一个刺眼的少年,用赵岁穗的话来说,像一个开了屏的孔雀。
孔雀……陆怀……
遥想被她这脑袋里的高潮想象,弄得有点想笑,她拼命忍住,摒弃这个危险想法,伸长脖子,不断往他那边望。
他正往她这边看,猝不及防正好撞进少年眼底。
“你们说陆怀在看谁啊?”
“谁知道呢?”女生声音出现,“总不能是我们,我想,大概是在看他们班的人吧?”
“他们班上……对了,他的同桌会不会也在这为他加油?我还没忘记他之前看他同桌的样子呢!”
“真的很好奇。”
遥想静静垂下眼,浓密卷翘的眼睫毛,覆盖住眼睑,剩下的话遥想没再听下去,口哨声准时响起。
她视线转回了跑道上。
几个跑道上的同学,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维持着差不多的距离,身旁的人们都扯着嗓子为自己班上的同学加油。
遥想也加入其中,扯着嗓子喊加油。
五条跑道,陆怀在第四跑道上;而钟旭是在下午那场,时间上没有任何冲突,跑道上除了陆怀和另外一个二班的同学,其他的全是体育生。
遥想还是有点担忧,但依然相信陆怀,她莫名觉得他就是可以获得第一。
少年的头发随着微风摇曳,把少年的额头都露了出来,只剩下跑步的健壮身影。
跑到三百米的时候,遥想感觉到他们都加快了速度。
陆怀依旧不紧不慢维持这速度跑步,和二班的同学一起落在了后面。
一位体育生率先跑完二圈,陆怀渐渐加快了速度,超过了原本的第三名,自己则一直维持第三名的位置,继续匀速向前跑。
周围人都以为他的体力要落下风,没想到他会突然间超过了那一名,于是都给各自班级参赛的选手,喊得更加卖力,似乎是想要激发他们平时训练的力量。
遥想努力挤进去,尽量站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不断喊加油。
声音不大,顷刻隐没在人群里。
陆怀却像是听到了她的话,继而迅速往前跑,连着超过了第二名的位置,直逼着第一名。
处于第一名的体育生余光瞥见是陆怀直逼上来,顿时额间冒着冷汗,一刻都不敢松懈,奋力提起脚就不管不顾往前冲,想要拉开距离。
试着跑了一段长距离,他惊恐发现自己的计划一直没能成功,陆怀始终跟他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体育生冷汗涔涔。
口哨声响起,陆怀率先跑到了终点。
他们班上的人欢呼一片,一群人一窝蜂涌上前,挡住了陆怀的身体,严严实实。
他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感受着周围人的欢呼吹捧。
也有不少女生鼓起勇气去给他送水,还有不少再跟他说话的人,他都点点头没搭理,随手接过江千帆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遥想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样的场景,没选择上前和他们挤。
陆怀擦完身上的汗,毛巾就被江千帆拿走,他透过人群定定地看着她,忽地朝她笑了起来,露出一双白得晃眼的牙齿,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像是在说——看吧,我赢了。
遥想无意间触碰到他脸上的笑容,人都愣了下,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她听见自己不断放大的心跳声。
正在这时,广播里播报了三千米跑步的成绩,要点到名字的人上前去拿奖牌,那拿奖的地方就在跑道另一边,陆怀眼睛直勾勾看着遥想,嘴里无声朝着她说—等我。
然后拥挤的人群里开出一条道路,陆怀迅速跑到领奖台上,拿到那个亮闪闪的奖牌挂身上,被摄影的老师拍完照后,陆怀也没多待,立刻跳下了领奖台,奔向站在草坪上的遥想。
遥想看着一步步奔向她的少年,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心里那根弦紧绷起来。
“想想,”陆怀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笑意,“你傻了啊?”
隐隐能听到宠溺的意味。
“没、没有。”
遥想立刻垂下眼,盯着地面,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跑过来。”
在还没有散开的人群里。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啊?”陆怀把自己身上的奖牌拿了下来,戴到了她的脖子上,“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会拿第一名?”
“我做到了。”
“这个奖牌送给你。”
遥想一下子愣在原地,抬起眼,看着他万分认真的模样,想说的话滚过喉咙,最后只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谢……谢谢。”
她知道她不应该接受的,可是她没办法拒绝他说的话。
“想想,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陆怀好笑地看着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视线转到了别处,“那作为回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去拿一瓶水?”
遥想:?
他不是有很多人递给他喝水吗?
她刚刚都看见了。
遥想正想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意外发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也爬上了绯红,神色有一瞬间不太自然,像是刚犯了错的小孩。
他的表情看起来挺可怜的。
遥想抿唇,看了眼放置矿泉水的箱子,箱子离这里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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