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秦宝姝半路就遇到来颐安堂来传信的下人,拦住马车用一种激动,又带着匪夷所思的语气说她祖母到京城来了。
她格外平静地听着,回到伯府的时候也没显出紧张来。
“姝表妹。”方瑀珩在她下车前喊了一声。
秦宝姝抬眸朝他望去,就见他曲着的手指,贴着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别这么严肃,别说他们没有养育之恩,就连生恩都谈不上,不用过于在意。”他在她皱眉的时候笑了一声,指腹在那连红印都没有的额间轻揉。
秦宝姝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毫无保留地站在了她这边。
“千金难买表哥一番良言啊。”她看着放松,其实紧绷的唇线终于有了弧度,朝他眨眼打趣。
方瑀珩挑眉,身子往后一靠,给她算账:“跟你要千金显得太生分了,再有这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给个百来两意思意思就行。”
“你还真敢要,比我还有当奸商的天赋!”
秦宝姝啐他一口,跳下马车,迎着风的一张脸笑容明媚。
方瑀珩的声音再次从她身后传来:“不管如何,我都在。”
“好。”
她重重点头,快步往颐安堂去。
方瑀珩在她离开片刻也悄悄下车,让砚书派人去查傅家。
砚书啊了一声,“您忘记了,那两位对西南的事了如指掌,您何必舍近求远。他们最近不是都在京城,您直接去问问?不然来回没一个半月办不成事。”
方瑀珩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你这脑袋瓜子忽然就变好使了。”
“您过奖。”砚书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
秦宝姝那边领着陈叔,一路来到颐安堂,刚到院子门口,通报声就一层层传到了屋内。
院子里站着几个面生的仆妇,身上的衣裳式样纹路都不是京城里时兴的,颜色略深,一律戴着抹额和银耳环银簪子,衬得她们脸色都有说不出的灰色。
不知为何,这几个人光站在那儿,就有着化不开的压抑感。
“宝儿快来。”
秦宝姝刚迈过门槛,冯老夫人就笑着朝她招手。
老人是笑着的,可她心细地发现老人眼睛还有淡淡的红色,想来刚不久前哭过。
她柳眉微一拧,目不斜视,径直来到老人跟前喊了声外祖母,这才挤着老人在罗汉床边坐下。
自打她进门来,屋内就有两股视线紧紧盯着她。
是探究,是打量,还带了一份让人不怎么舒服的审视。
她不抬头,不去找视线根源。冯老夫人见她闷声不说话,以为她心里紧张,哪怕是对忽然冒出来的亲家母有担心,还是当了缓和气氛的好人,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去看左下手的一对婆媳。
“路上的时候遇到人,知道了吧。这就是你素未谋面的祖母,还有你的大伯母,她们特意结伴到京城,寻你来了。”
秦宝姝这才慢慢抬头看过去。
傅老夫人婆媳从方才就一直在盯着她看,初见便觉得此女通身气派,身上穿的是走动间似有水波光泽荡开的绸缎。发髻是没盘得多复杂,简单一个元宝髻,却以金玉宝石点缀,每一样都是精致上等的好物件。
这般打扮,莫说西南,便是在京城也极少人家能当寻常装扮用吧。
可真是应了宝儿这个小名,通身珠光宝气啊。
除去这些,傅老夫人心里觉得秦宝姝长得过于好看了。
她父亲离家时年仅十四,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美少年,秦宝姝五官还是有着当年她父亲的影子,特别是那双清澈的杏眸,就连看人时一荡而过的眼波都相似!
秦宝姝就是她那个庶子的亲生女儿不假,只是长得更为出色,一颦一笑就足以叫许多男子心动。
想来她的母亲,也是极美的人儿。
也是因此,傅老夫人想起来庶子的生母秦氏,那也是在西南以姿色出名的女子。
女子生得太好,就会狐媚生祸害!
傅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面上却是笑得再慈祥不过:“你叫宝姝是吧,可怜的孩子,我方才已经给你外祖母仔细比对过了,你确实就是我离家许久的三郎的女儿。”
三郎。
是她父亲在傅家的排行吧。
秦宝姝抿唇淡淡地笑,脸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把她衬得无比乖巧。
“我不可怜,小时候有父母疼爱,父母不在了,有外祖母一应长辈和家里兄弟姐妹们宠着,从不曾受过委屈。”
看着温顺的少女,张口就是软钉子,把傅老夫人刺得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是这种性格。
傅老夫人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傅大夫人向氏忙打圆场:“你祖母不是那个意思,是想到你多年都不知还有亲人远在山西,心里感慨而已。”
这边说着,向氏就朝婆母递了个眼神,傅老夫人当即唉声叹气,刻意哑着嗓子说:“瞧我这张嘴,从来都是蠢笨的,不然当初三郎怎么会受人挑拨,对我这个当嫡母的生出天大误会,居然一走了之!”
“这一走二十年多年不曾联系,若不是半年前有个调任到平阳府的官员,到家里拜访,怎么听说了你父亲的名讳,想起来多年前有个和他同名的秀才。”
“又是姓秦,随他一块离开的姨娘也姓秦,就抱着一试的心态,问了详细年纪模样。才知道,那真的是出走的三郎!我们又打听许久,才算是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他却是丢下你撒手人寰了。”
一番话说来,傅夫人泫然欲泣,冯老夫人已经开始垂泪。
秦宝姝抽出手帕给老人轻轻擦眼泪,就那么用后脑勺对她们说话:“如此说来,我爹爹是和傅家没了关系,所以才会改姓秦。且我父亲也不是你所出,你只是他的嫡母。”
言下之意,你不过就是占了身份,并非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祖孙。
年纪不大的姑娘,说起话来字字藏着针一样,总要扎你好几下。
傅老夫人正想着哭两声,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向氏发现了,秦宝姝并非表面看着那般柔弱,起码嘴皮子和脑子灵得很,对她们更是带着戒备心。
恐怕是早有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向氏修着细细的眉,一双眼睛狭长,忙挤出笑容,配着那尖尖的下巴,怎么瞧着都像工笔画里蛊惑人心的狐狸面。
“四姑娘,当年的事真真全是误会,有人对傅家早生了不满,故意在内里使坏。这才叫三弟信以为真,一句话没说竟然带着姨娘离家了!”
“是什么误会?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秦宝姝似乎是被提起了兴趣,终于顺着她们想的那样,继续问下去了。
早就编好的故事都不用再打腹稿,向氏张嘴就来:“当年啊,有个姓陈的家丁…………”
“陈叔!”秦宝姝却骤然扬高了声,“她们说的陈姓家丁可是在指你?”
婆媳俩一惊,没想到当年一直跟着傅三郎的人就在外头,她们还以为是被人拦住了。
祖孙相认到这儿,冯老夫人嗅到了不对劲。
她养大的姑娘,她最是清楚。他们的宝儿从来不会无辜让人难堪,也不会对长辈字字藏针,全程都刁蛮无理。
看来是这对婆媳有问题!
冯老夫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随着陈叔应声,从外头进来,一直不曾开口的她,率先说话了:“老陈啊,他们说的误会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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