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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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吕信惊呆的表情，吕诗轻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大伯难不成只想借不想还？”
吕信结巴道：“怎，怎么会……”
“这就对了。”吕诗抿唇淡淡道：“您也别在这里跪了，回去写个借条，写好了再来找我。”
吕信眼珠子一转，也行，不就是个借条么？现在欠债的都是大爷，到时候他实在还不出来，吕诗能拿他怎么办？
“行，别等以后了，我现在就写！”他看向周围的同学：“那个，谁能给我支笔和纸，谢谢！”
人群中有好心的同学递给吕信纸笔，吕信跪在地上立马就动手写借条。
方念念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怀疑是否有诈，拉拉吕诗的胳膊提醒道：“你小心点，他答应的太快了。”
吕诗拍拍她手，走到吕信身边，纸上前面写明了日期地点，因家里困难向吕诗借钱，正犹豫要写多少金额。吕诗提醒道：“想清楚要借多少钱。”
“哎！哎！”吕信连连点头。
“借了是要还的。”
“知道知道！”吕信点头答应，心中暗笑，小孩子果然是单纯，即使有点小心眼也还是不懂社会险恶。要不自己就往大了些？
二百万？
要不写个三百万？
“知道就好，别等讨债的上门，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大伯怕肯定不想见到他们。”吕诗慢悠悠道。
吕信拿笔的手一惊，笔掉落在地。
“怎么了？”吕诗问。
“手，手没拿稳。”吕信害怕地连忙捡起笔。
心思急转，吕信心中忐忑不安，最后忍不住小声问道：“什么讨债的？”
“讨债公司啊，就是专门给人收钱的公司。社会上总有些人想要赖账，要债人要不了钱甚至愿意出钱让人帮自己讨钱，能赚钱的地方就会生成相应的产业，这不是很正常吗？”吕诗语气寻常道：“讨债嘛，正常讨债能要到钱还要讨债公司干什么？总有些不能对外的灰色手段，我没见过，但听说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住院了都不让人报警。”
吕信越听越害怕，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吕诗含笑提醒：“大伯，写啊，怎么不写了？你金额还没写呢。”
吕信抬头看向吕诗，小小的人，皮肤白嫩，五官可爱，正直最年轻美丽的时候，眉宇间皆是单纯，然而就是面对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吕信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
自己以为对方好骗又单蠢，但其实对方什么都知道。
甚至，她是不是已经猜到自己想要赖账？
吕信握紧手中的笔，手汗令他掌心滑腻。
最后，吕信在纸上写下一百万，交给吕诗。
吕诗看着纸上的金额，好心问道：“大伯，这点钱够了吗？”
“够，够了。”
“怎么不多写点？”吕诗笑。
“怕，怕还不起。”吕信木然道。
“行吧。”吕诗收下欠款，折好放入书包，当场给他转了一百万过去，最后提醒道：“三年为期，希望大伯别忘了。利息我就不收您了，你记得把本金还我就好。”
说完，她拉着方念念有说有笑离开。
“周末我们一起去挑衣服吧？Green今年出的新品挺好看的……”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没去了。”
吕信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他终于明白他的侄女并不是一个无知的小白菜，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而且这狐狸可能会吃人……
走得远了，方念念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气愤道：“你大伯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干嘛还借他们钱？”
“毕竟是我大伯。”吕诗笑道：“我爸醒了知道我见死不救会骂死我的。”
“你！哎!”方念念跺脚：“碰到这样的亲戚也是倒霉！”
回到家，晚餐是酸菜鱼和凉拌黄瓜，酸酸辣辣麻麻的酸菜鱼吃得人火气上涌，酣畅淋漓，再吃一口崔爽的冰镇黄瓜顿时满口清新，解腻又好吃。
“听说你大伯来找你借钱？”吕诗狼吞虎咽吃得正兴起，听到戚云放忽然问道。
吕诗愣了下，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点点头：“嗯，借了一百万，让他写了三年还款欠条，这三年他肯定不想出现在我眼前。”
哪个欠债的想天天在债主面前晃荡？
“为什么给他？”戚云放斯斯文文吃了口米饭，真像个优雅端庄的贵公子。
虽然说的是借，借条上写的也是借，但三年后吕信真得还的了吗？
戚云放保持怀疑，说是借，不如说给更合适。
吕诗吃一口鱼，鱼肉滑嫩鲜美，入口各种滋味在口腔里爆炸。她能和方念念说是因为他爸才会借钱，是因为方念念太单纯，吕诗不想污染她的世界。
但对戚云放，只要自己说出这理由，他肯定一眼看穿自己在撒谎。
他对她，总有种异乎寻常的了解。
“我恨他们。”吕诗开口道，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得开口承认自己的情绪：“上一次我在我大伯面前装单纯无知的高中生女孩，就为了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我很好骗，我很有钱，你还可以再问我借钱。”
“我恨他们，恨他们怎么不全都去死，但我又知道凭他们所作所为真得被我害死，事情过后，我肯定会愧疚一辈子。”吕诗没有表情道：“他们只能说落井下石，但罪不至死，所以我一面拖他们下地狱，一面又把他们拉起来，就是这么矛盾。”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矛盾的心情，却让戚云放有些难过。
她的矛盾和挣扎一直都被她掩盖在深海中，她不说，不闹，不哭，坚强地站起来，给了别人希望和支持的力量，然而她自己的难过和纠结却独自品尝，咬碎了牙，吞下去。
“今天的酸菜鱼好吃吗？”戚云放指指桌上的盘子。
话题跳转太快，吕诗愣了下，还是实话实说道：“非常棒。”
谁料，下一秒。
“彭。”
整碗酸菜鱼被戚云放手一挥，摔落地面，碎成渣渣。
“你干嘛啊！”吕诗瞪大眼睛着急道：“我还没吃完呢！”
“你生气吗？”戚云放抬头问她。
吕诗蠕动了两下嘴巴，没说话，何止生气，想打人的心情都有了！
“你会生气、愤怒，甚至好几天不想和我说话，但最后，这件事还是会过去。”戚云放说道：“现在的你，也是这样。”
“所以，我不劝你不恨，也不劝你放下。”戚云放盯着吕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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