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舆图
京郊暗桩近日收到了十几幅舆图,图中涵盖了整个大渊的山川形势阴阳虚实。
“送此图的人可有留下名姓,可是我部族人?”萧照问道
“未曾。不过那人只是个无知稚子,似乎不知此图之用,我等已派人跟随。”
萧照大为不解,喀沁埋在大渊的暗桩,难道暴露了?
可是送的分明是大渊舆图,会是谁想借喀沁的刀杀人呢,北羌?契丹?南境?
这些舆图是真是假?如若是真,那便有可能是我喀沁族人所绘,可若真是族人,为何这些年来杳无音讯?
萧照叫来阿勒齐,让他把自己当年近京沿路所绘的那份舆图找来。
“世子,您啥时候画过舆图?我阿勒齐日日跟在你身边怎么不知道还有此事。”
世子白了他一眼,“本世子进京途中偷偷所绘,若是轻易让人知晓,那你我还能活到今日吗?”
阿勒齐点点头,突然想起当年进京途中,世子被大渊使团取笑说是接了个“屎王”入京,一天不是在茅房里蹲着便是在赶往茅房的路上。
“世子,原来您那时不是因为初入大渊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而是在偷偷画大渊舆图啊。”
“莫问出处,你只管去把舆图找来便是,就在京都城外咱藏私钱的地方,速去找来。”
“得令,我这就去。”
“对了,顺道把钱也全都拿回来。”
“得令。我这就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哀嚎,完了完了,钱一到质子府,八成十天半月就花完了,这年头,钱只有藏得远远地,看不见摸不着,才能存得住。
取回钱和舆图,萧照认真对比了一下,大渊其他地方无法比较,但是从喀沁到京都的这条官道,画得是分毫不差。
“阿勒齐,这些图你怎么看?”
此时,阿勒齐正盯着这些年攒的那些银钱直流口水,不知不觉居然攒了这么多啊,可以买上一整年的猪蹄吃了,花吧花吧,攒钱不就是为了花啊!
“啊,世子,这暗桩送来的图假得很真啊!”面对萧照的突然提问,阿勒齐只得含糊说道。
“这怕就是如假包换的大渊舆图了。”萧照感叹道。
“世子,为何如此担忧,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大渊舆图,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大喜过望才是啊!”
萧照沉默不语,他实在是想不通除了喀沁本族之人这天下还能有谁既知道喀沁的暗桩又能绘出整个大渊的舆图,难道阿达在大渊留了一手未曾告知过他?
“追踪那送图稚子的兄弟们可打探出什么了?”
“回世子,那稚子是个孤儿,不到八岁,是由同村一个身体有疾,面目损毁之人捡来养大的。”
“快,带我去见那个人。”萧照心想,舆图事关重大,绘此图者定不会贸然将其托付给一个无知稚子,除非,这个孩子他绝对信得过,或者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跟着暗探的指引,萧照和阿勒齐找到了那稚子所在的村子。
见惯了京都繁华,到村子里一眼望去,全是荒芜破败的景象,房屋瓦舍和人一样风尘仆仆,灰头土脸。
“那稚子叫什么?家中可有什么大事?”
“那孩子没有名字,父母不详,自己整日称自己为二爷,称自己的义父为大爷。”
“世子,这孩子甚是无礼,张口闭口全是腌臜话,脸和衣服都脏得要死,身上一股汗臭味,还不懂三纲五常,居然和自己的义父整日称兄道弟。”另一暗探一脸嫌弃。
“无父无母的孩子,在这乱世能活着便是不错了,既没有人能教他规矩,也没有人能给他做饭洗衣,什么都要靠自己。脏点臭点咋了,又没吃咱家大米。”阿勒齐有些打抱不平。
“休得无礼,稚子何辜,他那位身体有疾的义父只怕也是自顾不暇了,顾不上教养孩子了,这样吧,为表敬重,待会我们见到他们,也称呼大爷二爷好了。”萧照也附和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二爷”正被一个老伯领着挨家挨户地给人磕头下跪。
前几日在暗桩那张牙舞爪的毛孩子怎么一回村便成了这副怂样?两名暗卫纷纷疑惑。
萧照一行人跟着那位老伯和“二爷”来到了一户农舍前,老夫拍了拍门,一条小黄狗飞快蹿了出来。
“家里有人吗?”老伯驼着背问道。
“有,都在家,舅爷咋来了?”一妇人走了出来。
见人一来,“二爷”噗通一声就跪下磕了个响头。
“他婶啊,这次要耽误你忙农活了,二子家里有事了。”老伯边说边递了几个野果过去。
妇人接过野果,啃了一口,又将“二爷”扶了起来,问道:“晓得了,要我干啥子?”
“厨房做顿饭,可不?咱村里人都出点力,互相照应一下,多烧点热水。”老伯试探性问道。
“要得要得。”妇人一听便明了。
众人皆是不解,唯有萧照看出来了,“二爷”的义父死了,他们是在筹备丧事。
只要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那孩子身上穿的是白衣,只是被柴火熏黑了,被黄土染脏了。
“二爷,能带我去见大爷最后一面吗?或许我认识你家大爷的亲人。”萧照问道。
老伯摆摆手,说道:“二子他爹以前说过,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家里人就不要他了,对外说这个儿子早就死了,如今他真死了,更不会有什么亲人了。”
那孩子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马上补充道:“说错了说错了,小爷我还在呢,我就是他亲人。”
萧照闻言心里骤然一紧,他想起额吉说过,冀州战败,三哥赶去支援,阿达将三哥的战马抢去,自己逃回了喀沁,看来我喀沁族人,虎毒食子,竟是一脉相承。
几人来到了“二爷”的家中,想必床上用草席裹着的便是那位画舆图之人。
萧照慢慢掀开草席,只见席中之人身上遍是烧伤,刀伤,枪伤,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模样了。想必是在冀州那场大战中九死一生,哪怕侥幸活着,八成也是苟延残喘,强弩之末。
也算是心志非常人所能及,顶着这副残败身躯,居然也能用十几年光景,踏遍整个大渊,绘出那些舆图。
床底下散乱摆放着很多酒坛,萧照蹙眉:“旧伤那么重,他难道不知道他这副身体如若再饮酒只会死得更快?”
老伯叹息道:“劝过了,只是他总说,一想到他那些兄弟们,就心痛如刀割,我瞧着他一个大男人总是喝着哭,哭着喝,便知道啥也劝不动了。这些年来他和二子一直出外讨饭,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讨来的俩钱全用来买酒了。”
“他的那些兄弟如今怎样了?”萧照明知故问,心里却暗暗希望老伯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早死了,他有次喝酒时说过,出征前答应过会带他们回家,可是,最后除了他,谁也没活着回来。”
萧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起喀沁的那些妇孺,喀沁草原的每一晚都有她们的哭声,哭诉男人都死在了冀州,谁来照顾她们这些孤儿寡母,往后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老伯见状安慰道:“小兄弟,你年纪尚小,怕是没上过战场,战报就是用血写出来了,前日是老朽的血,昨日是二子他爹的血,他日或许就是二子和你的血,世道就是这样,生不如死,如今他这一走,倒也算是解脱了。”
“老伯,您也去过战场?”
“去过去过,到了那地方,人就不是人了,像猪,像狼,像狗,像老鳖,反正就不像个人。能侥幸活着回来的,谁又不是行尸走肉呢?像二子他爹这样的,在我们村,多得是。”
老伯年纪大了,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yd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