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执笔绘梦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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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破了代表什么？
代表着晴不愿再与他们僵持下去，而将这些村民们的记忆全都还回去……
他们当初宁愿与其余三人分散两边，也执意留下这道结界，就是为了防止与百数的鬼魂直接对上。
徐山撕扯下缠在身上的狂乱的鬼，定了定气息，当年他们尚且不能同时解决掉这么多鬼，可不意外着他们现在还没办法。
“小四儿，你那葫芦呢？”徐山怒喝一声，吓得落在身后还跛着脚的小四儿抖了抖。
“还没把褚明袖装进去，天就黑了。”他以为徐山在问他有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他们现在跑路也不算亏。
“徐哥让你把葫芦口对着我们身边转一圈。”杜盖觉得小四儿的脑子实在令人堪忧，但反应倒是快，啵唧一声，葫芦被打开了……
肩上，腰上，头上的鬼怪瞬间就消失了，他们缓缓停下了脚步，徐山缓了口气，夸小四这几年没白沉淀，这关键时候还是能起些作用。
可身边没有小四儿的憨笑，徐山稳住心神，从胸口掏出张符箓，瞬间大燃，亮堂了一片空间，他才抬头，一张惨白的脸立即贴在他的鼻尖，是人都会被吓一大跳。
他也不例外，噔噔噔退了几步差点跌倒，结果被扶住了，冰冷的双手贴在他的手臂与后背，他立即挥着手中燃烧的符箓去挡。
那双手也格外的乖，顺着他的意，离开了。
他屏气环顾四周，安静下来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符箓燃烧时火焰在其上跃动的细小声音。
猝不及防他被人绊倒了，身体往后倾倒，却跌在了一副有着体温的躯体上。
那人哎呦一声，弯着的脊背差点被捋直了，痛苦自然不必多说，一个劲儿地扭着，要把坐在他背上的徐山颠下去。
“起来！”徐山揪住了他的领子，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彻底被惹怒了似的，从怀中掏出数张符咒，炫光一时有些刺目，二人就借着这亮极的时刻，消失在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黑暗中有窃窃私语，更多的时按捺不住的低吼。
“这儿是哪？怎么天又黑了？”俞溯的声音像是在空谷中传荡，四面八方都是回音，他怀里抱着几卷画轴，都是在溪中摸索出来的，而最后那卷画轴最难拔出。
拔出来后，那卷画轴看起来也是最华贵的，让人不免好奇，里面会是怎样的内容，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看一眼。
“俞先生，感谢你。”先前与他打过交道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只算得上有些冰冷的手贴在他的头顶，轻轻抚弄着，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向他道谢，也为此前记忆不清时对他的冒犯感到抱歉。
俞溯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他笑着一一应下，接着便蹲着身子四处摸索着，猛然碰到了长了一身毛的小家伙，还被吓了一跳。
“干什么，摸不出来是谁？”
“兔子！”他再往前摸去，结果是碰到了一只小脚……
小鬼笑呵呵地，点亮了肚子里的阴火，银蓝色的光幽幽的，倒不是多可怖的场面，俞溯为之感到可惜，只能安抚似的笑了笑。
因着他这一笑，周围的孩子们接二连三地亮了，成了一盏盏灯，至亲伴在他们身后，眼里既悲伤又幸福。
兔子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一蹦蹦到了俞溯的肩上，深沉地看着面前早已死去的人们，蓦然开口，“你们还有自己的使命，不要留在这里了，去找你们的仇人吧。”
褚明袖最初盯上的就不是这整个村子的冤魂，而是那七个幕后黑手，只是，在解决掉他们之后，这些滞留人间的鬼魂又当如何处理，且看戚柒与褚明袖如何决定。
是否会像此前数次一样，成为二人相处直面的第一个矛盾点，兔子希望会有所不同，但人做出的选择，所考虑的总是类似的，她又不是抱着很大的希望。
十数盏灯流动着往眼前更深的黑暗去了，唯有一个或许是不知自己应当如何亮起肚子里的阴火的小孩，拉了拉俞溯的袖摆，“鱼？先生，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我保佑你~”
俞溯正要去抓他的手，他已随着最后的亮光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们会死吗？”他问得急切。
“他们早就死了。”兔子扒拉下他头发，跳上了他的头顶，懒懒地说道。
“我们能出去了吗？”俞溯哽了一下，接着问道。
“幻境还在，等戚柒的好消息吧。”兔子拍了拍他的额头，指示他往前走的方向……
“戚柒姑娘……”俞溯声音低了下去，缓缓走入黑暗。
褚明袖从倒地不知死活的小六身上取下属于自己的桃木剑，因使用者不同的气息，桃木剑黑亮的剑身上迸裂出几处裂纹，又在自己真正的主人到来后，借着他的力量，开始缓缓修复自己的残缺。
直到他走远了，晴才从黑暗中出来，她有些被戚柒传染了对褚明袖的敬畏，因而只在他一个个处理掉这些渣滓后，才突然出现来打扫战场。
“第四个。”
晴惊叹，天色才变黑不到一刻钟，褚明袖丝毫不受幻境的影响，就已经解决掉四个人了，赤手空拳，下手果断，那几人气息微弱，好似即刻被撂倒后又装死，而晴自然知道，他们不是装的。
褚明袖提着剑往黑暗幽深处去，忽而眼前多了条光带，四周混乱又冰冷的气息，像是北地荒原呼啸的寒风，苍白的火焰窝在孩子们的肚子里，他们像是灯座一般，沉默不语。
随行褚明袖，这条光带的终点是尚在逃窜的徐山、杜盖和程冲三人所在的位置。
不断有人呵斥着去拖住他们的脚步，而不断有人沉默着魂飞魄散，村民们自以为是的付出与牺牲在褚明袖看来，都是不必要的。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随着一盏盏灯熄灭，他与徐山三人终于到了对峙的时刻。
“褚家小弟，何必为了死人要为难我们这些活人呢，你们不是最在乎同类吗，怎么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程冲怯怯地问道，若不是他的确就在作恶人之列，谁能想到，声音听起来如此温和的人，竟是屠夫一般的存在。
他牵拉着指尖的丝线，霎时便有数名傀儡挡在了三人身前，绷紧的丝线缠绕在肢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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