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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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上课时间，四周都是学生翻动书本的声音，付青橙的椅子被他用脚勾着，整个人被迫朝后靠着桌子。
被这个人的强势弄得无奈，付青橙放下笔，侧头，声音小小地说，“我又没迟到。”
“嗯，什么？”
后面的人像是没听到，手放在她的椅背，从后面探过身子，脸微微前倾，“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又没迟到。”
付青橙闷闷地坐在前面，嘴里又小声地说了一遍。
盛放似乎在后面笑了一下，手指点着她的椅背敲了两下，他又慢条斯理地靠在她旁边，“你中午没吃饭吗，说句话声音也这么小。”
付青橙心里堵了一口气，她没有回答，手里抓着书，一张脸转过去。
盛放手还放在她椅子上，不过咫尺的距离，付青橙忘了他的脸就靠在耳边，额头擦过他的嘴唇，鼻子差点撞到他下巴。
她吓了一跳，呼吸间，盛放的气息拂上脸颊，他慢慢抬起眼睫，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他的脸型窄长内收，鼻梁到山根的起伏明显，额头宽阔，眉骨高挺，眼睛黑亮有神。
付青橙其实一直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的样子，他一张脸乍然出现在眼前，付青橙被他的五官冲击到，心里一窒，愣在原地忘了说话。
盛放手里还拿着手机，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撑着桌子，饶有趣味地观察她的表情。
动静惊动旁边坐着的周朗清和裴青蓝，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周朗清越过中间的空位，伸出手，在背后拍了拍盛放肩膀。
“兄弟，别仗着自己长得帅欺负同学。”
这边话音落下，周朗清又转过脸安慰付青橙，“橙子同学，你别介意，放哥今天早晨被夺舍了，这会还没恢复呢，别放在心上哈。”
“夺舍？”
裴青蓝坐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大约觉得这个词和盛放实在不搭，她放下手里的书，忍不住插话进来，“可是校草看着很正常啊。”
付青橙这会已经恢复心神，看到那个人视线仍落在自己身上，她默默思考了一秒，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一点。
他只不过问她为什么晚来，语气也没有责备，她老实回答就好了，没必要跟他阴阳怪气。
原来被夺舍的人不是他，是自己。
还有不到一分钟时间上课，付青橙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清了清喉咙，“我中午在寝室练习走路。”
“练习走路？”
周朗清没听懂，以为她被选去做校庆礼仪方队，脱口而出道，“你要在校庆做仪仗啊？”
“不是啦，橙子是在练习穿高跟鞋走路。”
裴青蓝在旁边解释，“汇演要穿礼服，配的鞋子有十几厘米，跟踩高跷似的，不练一下，走路会摔倒。”
周朗清这下听懂了，哦了一声，他恍然大悟地抱着手臂点头，“所以你来迟就是因为这个？”
付青橙嗯了一声。
她平时都穿没什么跟的板鞋或者平底单鞋，猛地穿恨天高的驴蹄鞋，身子几乎要站不稳，在宿舍走了好一会才找到平衡感。
“那你练得怎么样了，还行吗？”
付青橙已经转过身在翻书，她低下眼睛，如实说，“还好，就是寝室太小了，走起来没有舞台的实际感。”
上课铃打响，谭教授拿着书走进教室。
盛放手还放在她椅背上。
付青橙不知道他是没听到铃声，还是没看到教授进来，看他坐在后面一动不动，拿出水笔，伸出笔帽点了点他手背。
两个人本来离得就近，付青橙笔伸到他眼皮底下，盛放睫毛动了动，眼睛看过来。
“可以松手了吗，要上课了。”
讲台上，教授已经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付青橙示意前面，对他偏了偏头。
盛放接触到她的视线，低下眼皮，目光落在她椅子下面穿着板鞋的脚上。
付青橙在坐下的时候就把腿放在了前面桌子的横杠上，裙摆随着曲起的大腿往上收，穿着白袜子的脚踝露出来。
盛放低眼看了一会，手从她椅背松开。
身子退后，他从桌上慢悠悠地拿起一支笔，靠着后面的墙壁坐好。
*
九月的最后一天，付青橙入围第二轮汇演。
明天就是国庆假期，没有节目的学生可以照常回家，有节目在身的学生需要留下来进行七天密集排练。
她们寝室除了周玉，每个都有汇演项目。
学校食堂在假期轮班营业，吃了早饭，付青橙和裴青蓝常佩佩路过教超，顺便到里面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宿舍楼有不少学生没有回家，楼下进进出出女生，付青橙刚拎着东西走进楼道，迎面就碰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女生。
楼道没开灯，付青橙走近了才认出是上次帮忙送早餐给她的女孩子。
住在她们寝室对面。
“付青橙，那个叔叔又给你送汤来了，你不在，我放在你们寝室外面了。”
女孩扶着楼梯扶手下台阶，她们寝室在二楼楼梯过去一点，女孩指了指拐角，说，“我怕弄脏保温桶，用袋子给你装好了。”
倒是个细心的女孩子，付青橙说了声谢谢，伸手从袋子里拿了瓶刚从教超买的椰汁递给她。
女孩没要，她摇了摇手拒绝，一排细细的牙齿张开，“那个叔叔送了我一盒巧克力，这个不能再要，你拿着自己喝吧。”
钟叔自从知道她参加校庆汇演，每天都会炖好汤送到寝室，十来天了，裴青蓝她们一看到有人提着保温桶出现在楼下，基本上都知道是送给她的。
“这个钟叔可真暖啊，煲汤哎，这么费功夫的事，他居然每天都风雨无阻地给你送过来。”
回到寝室，在门口拎起保温桶，裴青蓝嘴里忍不住称赞。
常佩佩也有同感，把购物袋放在桌上，她随手捞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橙子，你们家是不是对这个钟叔有恩？他怎么这么照顾你？”
付青橙正在门口换鞋，两个室友在背后盯着她，她不自在地吸了口气。
将脱下的鞋放在鞋架摆好，她走到桌边坐下。
“没有，他是厨师，喜欢做菜，炖汤只是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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