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开局三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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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走了。

符彧刚回头，就看见门缝里隐约探出半边脸。她镇定从容地招手喊陈渔出来。陈渔磨磨蹭蹭往外走，之前凌乱的衣服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我……我要不还是回去吧。很晚了，你明天还要起早去上城区。”他扭扭捏捏地说道。本来他是存着留下来过夜的心来的，但是符彧好像没这个打算，他也就只能作罢。

符彧确实不想再生事，准确来说，是几次被打断搞得她有点萎了。因此她没有挽留。

临走前，陈渔冷不丁抓住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听见了吗？它跳得好快。”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铐她的手？符彧已经麻木了，不过她依然很配合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它在等待你的垂怜。”

陈渔最后蹭了一下她的嘴角，很轻地说：“所以不要忘记我在这里等你。”他几乎是恳求了：“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符彧没有回答。她的手偏移了几分，停在他曾经放过草莓的位置，然后暗示性地笑了：“那就别让我失望啊。”

*

门锁滴了一声。

唉，终于都送走了。她手脚舒展地横在沙发上，头后仰的时候却发现了看好戏似的倚在房门口的祁湛。

他幸灾乐祸道：“让你脚踏几条船，差点翻车吧！”

符彧一本正经答：“养鱼的快乐你不懂。”

祁湛乜斜着她：“随你，别玩过头忘掉明天要早起就行了。你们家司机不会迟到吧？”

符彧懒洋洋回答：“放心，大少爷。一定会把你平安无事地送回去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心救你回来，又捎你回家，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她扭过半边身子，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祁湛顿时梗住了：“你要什么？钱？开个价。”

“虽然你不肯说，但我也能猜到你身份不一般。管你这种大少爷只要钱的话，也太亏了。况且我还不缺钱。”符彧竖起食指摇了摇，她狡黠地弯起眼睛，“要不，做我的神灯吧。救你一条命，换我几个愿望，不过分吧？”

祁湛警惕道：“什么愿望？”

符彧微笑着说：“总之你会答应的愿望。”见他还要质疑，符彧立即站起来，打着哈欠往房间走，敷衍道，“好啦好啦，别担心。不会叫你难办的。”

最多让你卖点肉而已，嘻嘻。

*

黑色的汽车飞快地向过渡带驶去，车上寂静无声。

符彧吊儿郎当翘着腿，一只手上下抛着临走前从餐桌上顺来的苹果，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灵活地打字。

【五百万在逃小白花】：与你分享图片来自L.S.C [图片] [图片][图片]

【五百万在逃小白花】：符彧，我搜了一下，这是你们学校吗？我看住宿条件还可以，你选了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捕鱼达人】：我不住宿，我妈和江家说好了，我住江别春隔壁房间。

符彧老神在在地看着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跳回备注名，过了五秒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终于聊天页面弹出新消息。

【五百万在逃小白花】：江别春是谁？你新认识的男生，还是阿姨朋友的儿子？

然后不等符彧回复，这条消息被秒撤回。

符彧好笑地退出去，懒得等他，干脆点进了新的聊天页面。

中间显示：对方视频通话已被挂断。

上面是一连串消息。

【请你到处抠抠】：[图片] 这道题很有意思，做做看。（9：00）

【请你到处抠抠】：？还没醒？（12：34）

【请你到处抠抠】：对方邀请你视频通话。

【请你到处抠抠】：对方视频通话已取消。

符彧点进图片放大，书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堆A4纸资料和书，有一只手按在书的中间，食指明确指向了右边一道题。

题目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用力按住书凹下去的部分以免翻页时，手背透出明显的青筋。看得出来，皮肤很薄。

指关节透出淡淡的粉。指甲也修剪得正好，是健康的粉色。

情不自禁吹了个口哨后，符彧立马激情打字回复。

【捕鱼达人】：指甲剪了？挺好。

对方几乎秒回复。

【请你到处抠抠】：？刚醒？问这个做什么？题做完了吗？发我。

【捕鱼达人】：剪短了好做手工活。

屏幕上方终于弹来一条消息。

【五百万在逃小白花】：江别春是女孩子吗？名字听起来很可爱。当然，你最可爱。

符彧不由嗤笑一声，试探的手段也太低劣了吧。不过……刚半推半就暗示他做了小三，现在立马刺激他也不太好。反正便宜未婚夫也不知道，那就顺着他的话说好了。

【捕鱼达人】：对呢，是可爱的女孩子。

发出去后，她也懒得再看回信。她返回主页，开始从上到下一个个翻聊天记录，嗯，还有十来个没回。她挑了几个长得最顺眼的回了一下。

【翘屁嫩模】：妹妹，这周还来吗？我在的会所来了一个非常正点的小朋友哦，十八岁的青春男大，要看看吗？

【捕鱼达人】：来！但是不用视频连线了，我这周开始就呆上城区了，我去线下！

【翘屁嫩模】：[亲亲] 太好了，终于能见面了。妹妹一定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

*

【纯情小狗】：符彧，怎么办？你才走，我就好想你。[自拍]

图片上，陈渔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趴在床上，由于角度问题，领口下方一览无余。尤其是他才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滴水，搞得本来就薄的睡衣更透了，几乎贴在雪白的皮肉上。

他眼睛也湿漉漉的，嘴巴委屈地抿着，又粉又嫩。

符彧下意识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止不住地长吁短叹。可恶，想捏，但是捏不到。

【捕鱼达人】：宝贝真好看！爱看多发！

*

这时候，突然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符彧吓得往后一仰，手忙脚乱挂了。

【请你到处抠抠】：？我不做手工活，为什么挂电话？

一天天的就知道扣问号！有本事别扣问号，来抠她啊！

【捕鱼达人】：在路上，不方便做题。

【请你到处抠抠】：去医院看你奶奶了？

差点忘了，她在对方这里的人设是性转版姜柏来着，倔强自强的学霸小白花。

【捕鱼达人】：是，奶奶好多了，一个人太闷。有空我就多陪陪她。

【请你到处抠抠】：缺钱吗？

【捕鱼达人】：你知道的，手术很花钱，但是我人穷志不穷，我不能要你的钱！

对方向你转账——

【请你到处抠抠】：收。记得做题，发我。

符彧战术性后仰，开始一顺溜挨个数零。发了！虽然她确实不是贪财的人，也不缺钱，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对方转账已被接收。

【捕鱼达人】：我不是故意点到的，误触了，这就还给你。

结果对方秒回：不必，做题，发我。

真是服了，这个刷题机器。不过看在手好看，而且还会爆金币的份上，她就大度地原谅他好了。

祁湛在一旁双臂交叠横在胸前，戴着墨镜。他时不时瞥两眼符彧，终于忍不住：“你有这么多话聊吗？”

符彧懒得理他，低着头不吭声。

见状，祁湛呵呵冷笑着，冷不丁倾身过去，仗着胳膊长眼疾手快抢了她手机。他一手摘了墨镜，一手迅速滑动主页。

他轻啧道：“你这玩挺花啊，备注都是些什么东西？”

“喂，侵犯隐私是犯法的。小心我告你。”符彧没好气地把手机抢回来。

祁湛也没挣扎，直接丢给她。他嫌弃地再次打量她：“你小心玩出病。”

符彧立马呛回去：“你才有病，我还没碰过好吗？”但是打算碰了。

祁湛正要说什么，忽然车速慢了下来。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司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姐，前面在查ID卡和人脸识别。”

两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哦豁，完蛋。

为了禁止偷渡行为，下城区进入上城区的关卡一直有专门的警卫站岗放哨。只是最近皇储要过生日了，各地的官员都在陆陆续续送来贺礼。而下城区作为外城进入兰德的必经之地，连带着关卡也稍微松了一些。

运气好的话，就能避开警卫，直接混进去。

符彧抓抓头：“怎么办？你没ID，要不直接认了。反正警卫总不会混进要害你的人。”

“不行，谁知道有没有混进去？”祁湛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他可不想被人绑到下城区的事传出去，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符彧开始嫌弃他是个累赘，祁湛刚要反驳，但见几个警卫走来。

千钧一发之际，符彧身体比脑子还快地一把将他从座椅上扯下来，然后粗暴地按着他脑袋往下扣。

祁湛一个不留神，人已经蜷缩在了符彧腿边。眼看着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露在外面，符彧直接用脚踹着他的小腿，逼他团成一团。

符彧放下缩在座椅的腿，在祁湛头顶跨过去。她随手扯来一张深色的毯子，严严实实盖住了下半身，最后把空调打到最低。

整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起从前善于藏情夫的贵妇人们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