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惊蛰(一更) 还喜欢小满。……
到了下午,苏资言还没有起来,沈谦遇说可以不用管他,他们自己先去。
行程紧张,一行人也就顾不得他了。
不过比起他们之前,车里还多了一个男人,长得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处于同性之间的一些竞争,沈谦遇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张珂和他解释道:“这是手语老师,我们今天要见的人是个聋哑师父。”
沈谦遇倒是借机问她:“她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去?”
张珂:“小满是个停不下来的,本来剧组空档期,我劝她休息休息,结果非得跑到这个地方来,无偿地学这个什么炭花舞。”
张珂:“她在原先的宣传片里看到这个老人家,后来才了解到他是炭花舞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但他因为语言障碍,一直没有收到徒弟,他看到我们上次拍宣传片就想我们也给宣传,小满自己本身也是非遗传承人,大约是更能体会到老人家的立场吧。”
原是如此。
沈谦遇转头看向此刻已经拿着那一堆图纸上的动作开始向手语老师学表达的叶满。
她一直很耐心,问的也很周全。
到了地方,沈谦遇才发现几乎是可以用穷乡僻壤为之形容的地方。
村口的路进不去,他们几个也是趟着泥路走进去的。
有个年纪很大身形佝偻的老人很早就站在门口了,见到他们,遥遥就朝着他们招手。
手语老师用手语回了几个动作,那个老人就更激动了。
那老人姓佟,的确是炭花舞的非遗传承人,但因为他自己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没法演出,他一直想找一个徒弟不让这一门手艺断在自己手里,但奈何他言语不通,又样貌有些吓人。
一个月后当地有一个演出,得知叶满愿意去学他的东西去替他表演的时候,他高兴坏了。
半天交流下来,叶满才发现佟老师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他有一本专门自己记录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炭花舞的招式对没有武术底子的人来说是需要一些时间学习的,但她来说不难,没几天,那些招式她就都学会了。
张珂不能多呆,还好有沈谦遇和苏资言在,她可以中途方便的先回昌京然后让小陶再过来。
这几天,叶满忙于自己的事,不知道沈谦遇和苏资言他们在干嘛。
苏资言坐在山坳坳里的那个池塘边上,钓鱼竿歪歪斜
斜地被他放在一边,脸色发黄生无可恋地说:“哥,咱们啥时候能回去,我在这里都快发烂发臭了。
沈谦遇带着个墨镜,坐在野营用的钓鱼凳上,面色平静地看着湖面:“谁阻拦你回去了。
苏资言:“我一个人回去多无聊啊,要坐那么久的车怪没意思的,你跟我一起呗,你什么时候回啊。
湖面被鱼钩晃荡出一道一道涟漪,沈谦遇把鱼竿拉起来,鱼钩下面却什么都没有:“我还得钓鱼呢。
苏资言:“你跟我去东海出海海钓不行嘛,那多畅快,你到这荒郊野外来钓什么鱼啊,这根本就没鱼,我看你就是为了叶满,你就是在追求人家!
沈谦遇乜他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资言还在那里说:“你从刚开始就谋划好了,你宁可牺牲我也要陪叶满来这种够不拉屎的地方,沈谦遇,你变了!
沈谦遇打趣他:“你现在醋劲很大啊。
苏资言白他一眼,朝着湖中央丢了个石头,把他的鱼吓跑:“少恶心我。
沈谦遇:“世外桃源、休身养性不挺好吗?
苏资言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来:“什么世外桃源,根本就是穷山恶水。
说完后他走到树下躺着睡觉去了。
沈谦遇钓了一个下午也没钓上什么来,最后也就收了摊,路过苏资言的时候,踢了踢他的腿,没喊得动他,于是算了,自己折回。
他回到那小院,小陶靠着一张竹椅子睡着了,
蹲在地上的另一个人,皱着眉头满脸凝重的,正拿着个老虎钳,在那儿和一堆铁丝斗争。
太阳都快下山了,她浑然不知地捣腾着手里的玩意。
她面前放着副图纸,她一边低头看那图纸,一边又左右用那工具拗着,脸上不知道从哪里抹了两道黑。
沈谦遇笑着摇摇头。
他走过去,放下手里的钓鱼工具,然后拿过叶满手里的工具:“这个不能用蛮力,铁丝粗,你要一点点扭。
叶满倒是被突然过来的他吓到,她反应了一会儿,说到:“你不钓鱼了?
沈谦遇忙着手上的动作:“钓了,都放生了。
叶满看了看他后面空空如也的水袋:“放了?放了多可惜,我还想晚上加餐呢。
沈谦遇看她一眼,她脸上那两道黑乎乎的痕迹还在。
他弯了弯唇角。
叶满依旧在那儿说到:“等我忙好了
我自己去钓鱼塘深不深?不深的话我直接下去抓。”
沈谦遇:“你会游泳?”
沈谦遇知道她是不会的因此这话是反问她的。
叶满:“所以我在问你深不深嘛。”
沈谦遇:“深。”
他只回了一个字像是在断绝她这种想法。
“哦。”叶满于是终止这个话题见他手里还在忙活自己的东西于是把图纸递过去“佟师父原先的这个炭花笼子太老了我想做个新的图纸我都画好了。铅丝要粗一些才牢固只是没想到不太好拧。”
沈谦遇拿过图纸:“我看看。”
叶满把图纸递给他沈谦遇见她也没有套手套
叶满:“带上手套干活不灵光。”
沈谦遇:“那你把手套给我。”
“哦。”叶满反应过来把手套递给他。
他带上手套之后按照那个图纸开始动起手来。
叶满没看过沈谦遇做这种手工活又问他:“你行吗?”
沈谦遇闻言把头抬起来:“你洗个脸坐一边去。”
叶满这才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自己的脸她的脸上黑乎乎的两道划痕怪好笑的。
她连忙跑开去洗了把脸认认真真地搓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才算作数。
等她再度过来的时候发现在夕阳柔和的光里沈谦遇穿一身休闲的衣衫认真地帮她处理着她还没有做好的那个花舞的笼子。
阳光下细密的尘埃无处遁形但那些大自然的飞絮此刻却和“脏污”这样的字眼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成了一层漂亮又温柔的滤镜淡淡的笼罩在他身上。
叶满觉得沈谦遇变了一些但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明明他还是依旧一样的外表一样的皮囊但仔细想想她似乎很久没有和沈谦遇对视的时候会突然莫名看到他眼里的萧瑟和冷寂了。
叶满没事好做了于是就坐在他边上。
沈谦遇抬头看她一眼。
叶满有些紧张:“我脸上还有吗?”
沈谦遇没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叶满悄无声息地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照了照发现没有她才又松了一口气。
沈谦遇:
“你这儿画的是个什么?”
叶满凑近点看:“哪儿?”
沈谦遇:“这个图案?”
叶满:“哦我本来想编只凤凰来着的。”
沈谦遇抬头看她:“用铅丝?
叶满:“不可以吗?
沈谦遇愣了愣,点头:“可以。
叶满:“但我觉得难度有点大,我艺术细胞好像一般。
沈谦遇想,起止一般。
叶满:“我就换了个。
沈谦遇:“你现在换了个什么?
叶满:“抽象派的鸟。
沈谦遇瞅着那图纸,如果这种乱扭一团也可以叫做鸟的话,那是挺抽象的。
算了,她这么画,他就这么扭吧。
“你这里太弯了,那是鸟的嘴巴。她还对他的“还原能力表示质疑。
沈谦遇松了劲,按照她的要求改了改。
叶满满意了:“沈谦遇,其实你人还挺好的。
给他发好人卡。
沈谦遇脸色一般。
两人说到一半呢,佟师父高高兴兴地端了几个烤红薯过来。
几天相处,叶满会些手语。
佟老师看到沈谦遇,也热情地说些什么。
叶满接过他带出来的烤红薯,放在边上,用手语回了谢谢。
她又和沈谦遇说:“佟老师让你吃红薯,说是自己烤的。
沈谦遇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但也和老人家说:“谢谢。
佟老师把东西放下后就没有打扰他们。
叶满呼呼呼地吹着红薯,问他:“你吃吗?
沈谦遇摇了摇头。
叶满没管他,一出手就掰了一个。
沈谦遇想到昨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张珂走之前左右交代她要节食,她经常因为嘴馋然后又要练功到半夜,于是又问她:“你能吃热量这么高的吗?
叶满顿了顿,她以为张珂走了后少了个监督的,却没想到还留个眼线。
叶满于是又安慰自己:“盛情难却嘛,大不了晚上再回去跑呗。
说罢她掰了半个,递给沈谦遇。
沈谦遇望着她递过来的半个红薯,摆了摆手里的东西:“我还没做完。
叶满:“吃完再做嘛。
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就像她刚刚说的那样——盛情难却。
沈谦遇于是摘了手套,接过。
叶满咬了一口,很满意:“这个味道很正宗,我师父屋后面的那块地上种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特别甜。
“外面都买不到这么甜的。
沈谦遇见她那个样子,也尝了一口,但他尝不出好坏来。
他问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回
天台山了。
说到这个,她神情落寞了几分:“是很久了,算起来,两年多了。
沈谦遇:“一直没回去看看?
叶满没抬眸,热乎乎的气息把她的脸淹没:“师父说让我别回去。
“她说什么时候看到我出现在大荧幕上,就当我回去过了,她就知道,我闯出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沉下来,声音也缓下来。
沈谦遇大概是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要拿命折腾了,但即便是这样的想成功想出名,她也不想再借他的东风。
沈谦遇:“所以你愿意来帮佟师父,也是因为你师父的缘故。
叶满点点头:“嗯。我是我师父唯一的徒弟,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站的足够高了,也足够认可我的时候,说起师父,说起大家不知道的空山派,大家会更感兴趣,那世界上就会多很多人了解我们这种所谓的边缘小派,技艺才不会消失,我是这么想的,那我觉得佟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他总是不想后继无人抱憾一身的,我答应了佟老师,他收我为徒,我也会在下个月去参加演出,到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看见的,我不会让它消失的,就像我不会让空山派真的解散在我下山的那一天。
“我想要高高站在山顶,想要东风为我而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底闪过带着希冀的漂亮的光。
在逐渐暗下来的暮色里,佟老师已经升起了火。
高温的炭被装进原先的笼子里,栓在长棍两头。
佟老师不能持续长时间的表演,但他单手拿起棍子,蓄力起势,瞬间炭火化成漫天流星,从天而降,他原先佝偻的身形在夜色里只化成披着披风的侠客。
叶满在这漫天而降的星火里笑着扬着脸。
沈谦遇侧头,深深凝望她。
————
对叶满老说,学习炭花舞最难的不是那些招式。
火笼的两端可能是用棍子链接的,可能是用长短不一的绳子链接的,这些不同的形式和不同的招式最终是要呈现不同的花样。
最难的是要不怕火。
可偏偏叶满还挺怕火的。
十五六岁的时候她见过一场大火,本来只是游客的一个烟头,到后来就变成把山林烧了一片的山火,一时间草木皆死,万物皆灭。
见识到这种东西的凶猛之后,她还挺怵的。
但舞炭花现场一定会火花四溅,那些火
星子会掉落到她的衣服上、头发上,虽然温度没有那么高,但如果是裸露的皮肤,还是会有疼感的。
所以,叶满没放火的时候佟师父连连点头,装了炭火开始真的上手了他却频频摇头。
怕是长在心里的,有了顾忌之后,出手不够利落,火花不够好看。
苏资言大言不惭,他说他来试试,叶满大概教了他两招,他上去练了几把子,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煤了一半,哭着喊着再也不碰了。
小陶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
沈谦遇做完了那火笼子,喊叶满停下来过来试试。
叶满舞到一半,很是泄气,气呼呼地过来喝茶:“我就不信,我一个武术冠军,影视界冉冉兴起的未来影后,搞不过这小小的炭花舞。”
沈谦遇转头轻声对小陶说:“你家艺人这么嚣张,黑粉一定很多吧。”
小陶笑的合不拢嘴:“我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苏资言问她:“什么感觉?我被烧掉半个头的感觉?”
小陶同情地看了看苏资言。
但小陶依旧乐呵呵的说:“就是这种,远离城市的感觉,所有人都忘记一切,就是只享受当下的感觉。”
她大胆发言:“没有沈先生,也没有苏公子,更没有什么一言一行都受到监视的女明星。”
“就这样烤着火,说说笑笑。”
“可惜一切都好短暂。”
……
小陶话说到一半呢,就听到那头叶满叫她:“小陶,小陶,快看!”
一群人抬头看过去,只见叶满拿着那两头装满火炭的棍子,在漆黑的夜空中舞出了漂亮的圆弧,干净利落,灿如灯海。
她成功了!
“哇!”小陶连忙站起来,又蹦又跳,欢呼尖叫。
“行啊小满你!”苏资言体验过自己的失败,现在这会更激动,“真不亏是我的偶像!”
沈谦遇远远地望着他们。
一切都像小陶说的那样的美好。
但似乎也很短暂。
好像以叶满能舞动炭火为界限,他们之间这样忘记一切的朝夕相处似乎又开启了倒数。
——
叶满“学业有成”,佟老师心有宽慰。
他甚至开始有时间和沈谦遇一起去钓鱼了。
苏资言也去,但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池塘边躺着晒太阳。
山上紫外线强,山风又烈,苏资言从一个白净的公子哥晒成了欧美系混血。
他对这美黑效果还是满意的。
佟老师和沈谦遇语言不通,但苏资言发现,佟老师视沈谦遇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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