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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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1 章 “ 第 221 章

永定元年 , 是所有经历的人都觉得难以忘怀的一年 , 即使放到历史上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年份 。

年初 , 陡下攻占旧京 ; 年中 , 陛下迁都 ; 年未 , 陡下载军 。

任一件这样的大事 , 都得耗费大量钱财民力 , 国库没有三五年缓不过气来 , 若是操之过急 , 说不定掏空国库民间空竭引起朝局不稳 。 要不怎么说治大国如焘小鲜 , 实不能操之过急 。

但是 , 陡下居然稳稳妥妥的把这三件事办齐了 , 回头看 , 诸公觉得多有惊险之处 , 比如当初全力围攻旧京 , 原以为伤亡惨重 , 但最后酒精三七大蒜素等力挽狂澜 , 将亡数字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 比如迁都当时 , 居然提前侦破了遗党的最后一击 , &

都之事顺顺当当的完成了 ; 又比如军备冗余一事 , 陡下一力裁军 , 虽然上层隐有阻力 ,

但是退役士兵安置妥当 , 当值士兵士气高昂赞声一片 , 陛下军中功高望重无人能及 …...

更难得的是 , 民间并未受影响 , 颇有东风入律富国强民之感 , 这让以往翻阅圣贤书治国的众臣实在为之不解 。 最后只能解释为陛下乃天命之人 , 自有天命佑之 。

时至年未 , 朝中各部各司岁未考察已定 , 余下再无大事 , 陡下听完诸位相公述职 , 下朝后行至奉先殿 。

奉先殿是新修建的大殿 , 专为供奉祖先所建 , 因为皇帝陛下希望本朝长治久安 , 子子孙孙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 , 因此大殿建得颇为壮闻 。 又因为本朝开国至今历史尚短 , 开国皇帝是陛下他爹 , 上一任是陛下的侄子 , 而且陛下还不认 , 因此供桌上只得空荡荡一个先帝牌位 。

此刻 , 大殿里只得陛下一人 , 所有随身伺候的太监侍卫统统退开殿门三尺开外 , 倡大一个正殿内 , 孤零零的皇帝陛下往铜盆里烧纸 。

皇帝陛下烧纸的风格跟他打仗也颇为相似 , 大开大合 , 毫不吾惜 。 火光闪耀 ,

照亮了面前的一尺之地 , 把陛下的明黄色皇袍照的更加闪亮 , 纹绣里藏着的金丝闪闪

然而这一点火光 , 放在整个大殿里 , 又是如此的微弱 , 余下空空全被昏暗笼罩 。

如此的接地气 , 又如此的高处不胜蹄 。

“ 父皇 , 你曾骂过我 , 说我只有匹夫之勇不懂治国 , 若是整个国家交给我 , 只会穷兵黛武 , 百姓空竭 , 万民疲弊 。“

皇帝陛下略带不忠的声音在这个大殿空空回荡 , 无人回应 。

「 可是父皇你看 , 你认为擅长治国的长孙 , 把这个江山治理得也不怎么好 , 不过是绣花枕头表面光 。 被你说一介武夫的我 , 如今反而能臣辈出 , 百姓安居乐业 。“

一声冷哮 , 在空荡荡的大殿回荡 , 此后并无任何回应 。

案桌上的牌位在烛光跳跃间 , 晦暗不明 , 已是生死之隔 。 皇帝又往黄铜盆里扒了更多的纸钱 。

沉寂之后 , 孤独的话语渐渐低沉 , “ 父皇 , 这个江山 , 我既然抢过来了 , 自然也能守得住 , 治得好 。“

最后的纸钱扔进铜盆 , 火光大亮 , 皇帝陛下站起来 , 对着牌位躬身行礼 , 英武的身躯带出一道阴影 。

“ 父皇 , 从前我无法反驳 , 如今我可以说了 。 你若是不信 , 在天上好好看着罢了 , 终于一天你会看到的 。 “ 说罢 , 龙腾虎步快速离去 。

只余身后 , 铜盆里火光渐灭 , 手臂粗的白蜡照耀沉默不语的牌位 , 偶有轻轻善呤油脂爆裂声 , 更显空寂 。

殿门口 , 太监紧紧跟上皇帝陛下 , 不敢出声 , 躬身等候吩咐 。

「 去坤宁宫 。 “ 皇帝陛下停了一停 , 微微左右看顾一番 , 然后说道 。

“ 陡下摆驾坤宁宫 。 “ 太监松了一口气 。

“ 陡下 , 你怎么来了 7“ 皇后身着常服 , 迎上前来问道 。

「 过来你这边坐一坐 。 “ 皇帝踏步而入 , 大刀阔斧的坐到座椅上 。

皇后看出皇帝心情不佳 , 不再追问 , 坐到一旁改换话题道 ,“ 那陛下来得正好 ,

我有一事犹豫不决 , 正想让陛下给我参详参详 。“

“ 皇后也有事犹豫不决 , 说出来我听听 “

“ 这不是你的李爱卿和张爱卿 , 他们成亲的日子正好是腊月二十五 , 我想着宫中应有赏赐 , 但又怕与前朝相冲 , 故而想问一问陛下 “

虽然皇后说犹豫不决 , 皇后脸上愉悦之意压过为难之感 , 皆因这是喜事 , 再怎么难以决策都是好的结果 。

果然 , 皇帝陛下一听是这事 ,

脸色的凝重之色也少了三分 , 跟着皇后的话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 在规制的分例里再提一等罢 。“

“ 陛下说得轻巧 , 张家这是没有关系 , 张侍郎年轻有为 , 武侯又是一等公爵 , 再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 但李卿家只是四品官 , 两家面上升竟差异大了一些 。 我有心替陡下办得好看一点 , 毕竟年前这事 , 李卿家替陛下办得实在漂亮 , 但又怕恩赏太过影响前朝 。“

“ 这有啡好担心的 , 我已经准备将她动一动 。 “ 皇帝陛下沉吟片刻 ,“ 不过成亲毕竟是喜事 , 就按二等县主礼制封赏吧 。“

这已经不是提一等了 , 皇后笑道 ,“ 是 , 那就听陛下的 。“

腊月二十五 , 天景无雪 。

仍然是冷 , 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 , 但是春熙路硬生生挤出了一派热火朝天的姚态 。 无他 , 今日李姑娘大婚 , 据说流水席摆一天 , 道一声恭喜便可以入席饮宴 。

毕竟是城里宅子 , 虽然大但仍然有点施展不开的感觉 ,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打算在平山村办宴席的 , 但后来顾虑积雪怕道路不通 , 宾容往来困难反而不美 , 便改成在城里春熙路宅子办宴席 , 三朝回门之后再敬告祖宗 。

所幸其他李氏族人也有在春熙路附近置办宅子 , 能将亲友安置妥当 , 还有周围

邻里听闻李姑娘喜事办流水席 , 统统愿意行方便 , 这才将街口地方腾出来 。

这一日寅时未 , 李氏宅子便渐渐的有了人声 , 最先起来的是帮厨 , 各种大锅瓦罐高汤开始醒起来 。 早在前几天 , 李氏一族已经将肥猪鸡鸭宰杀好运过来 , 这天气冻着也不怕坏 , 该提前准备的各式卤味备菜汤底也早准备好 。

卯时 , 香辣之气渐渐唤醒了一条街道 , 各路帮手已经忙碌起来 , 因着是天寒 ,

准备的流水宴席也与传统宴席不同 , 统统黄铜鸳鸵锅底刷起来 , 虽然不是正经九盆大菜 , 但是热气腾腾的锅底与这冷洁的天气十分相衬 , 与定京以往豪爽的气质也相符 ,

反而更具热力喜意 。

当然 , 宅子里的主宴还是按传统备各式大菜 , 总之这一场宴席主打新旧碰撞 、

融合 , 既要体面又要实用 。

辰时 , 宾客已经陆续入席 , 越是贵重之客来得越晚 , 负责招待的是李贤东 、 李族长 、 李信和 、 李德有等人合一并女眷 。

「 小寒 , 吊部尚书来了 。 “ 李荷花突然推开门 , 急急走进李小寒屋内 。

李小寒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屋内 , 闻言不解 , 她虽然有请朝中同僚 , 但是像六部尚书 , 照理说除非是交好之家或者是门第相等人家 , 不然应该不会亲至 。 当初派请柬 , 只是一种礼貌 。

李小寒莫名愚到前几天皇帝向自己透露的 ,“ 好好准备 。“

莫非是因为吏部掌人事升迁 , 是陛下心腹 , 代替陛下过来给自己撑场子 ?

「 先安排坐下 , 等下我去打个招呼 。“ 李小寒想了片刻 , 说道 。

“ 是 。 「 李荷花匆匆出去传话 。

又过了片刻 , 李荷花再次晕晕乎乎的进来 ,“ 小寒 , 兵部尚书来了 “

有一便有二 , 不会工部尚书待会也会来吧 ?

李小寒已经逐渐淡定 ,“ 安排他们坐一桌 , 待会我一并招呼了 。“

正屋前 , 更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两两对视 , 心中皆一片茫然 。

他怎么也来了 ?

还是兵部尚书不拘小节 , 悄悄挪过去低声问道 ,“ 你怎么来了 ? 那张家那边怎么办 7“

更部尚书十分无语 , 他们两人这般身份 , 现场多少人偷偷看着呢 , 再怎么悄声慢动作都避不开众人的目光 。

吊部尚书端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 , “ 请柬说流程是早上李家摆宴 , 下午张家摆宴 , 两边都是同僚 , 我自然一碗水端平 , 先来李家 , 待会再去张家 。“

兵部尚书 :“ 好巧 , 我也是这样想的 。“

两人视线一触即散 , 仿佛都在说 : 我信你才傻 , 骗鬼 。

巳时 , 离新郎官上门还有半个时辰 。

“ 快 , 快 , 快 , 宫中来人了 , 快出来接旨 。“

人潮亚时一片慌乱 , 李氏一族人勉力维持镇定安排接旨 , 小寒已经跟他们说了 , 宫中可能有所表示 。

待众人准备好香案 , 跪地接旨 。

“ 皇后娘娘懿旨 , 李氏小寒 , 聪慧敏捷 , 德行甚美 , 特赏赐珍珠白玉朝冠一顶 ,

点翠凤衔五福钿盒 , 海棠花开喜鹊登枝钿盒 , 珊瑚累丝蜜蜡钿盒 , 白玉皮带玉佩匹件 , 白玉镶珠长簪子成对 , 维丝皮袍两件 , 狐皮

斗篷两件 , 大红金字绸衫两件 , 绒色纱袍两件 , 紫檀纹绣屏风两座 , 青花八宝花瓶一对 , 碧玉双耳香炉一对 …... 贺尔新婚 。“

那一长串的名单念出来 , 只把周遭众人震得心神恍惚 。 没法子 , 在场的除了吊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等 , 多是李家平常交好人家 , 就是还没有到顶级权贵 , 日常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

不过即使许多人不认识这些是什么 , 但是听着便知道 , 这是极珍贵的宝物 。

皇后娓娘的喜爱已经具象化 : 那就是好的 , 给你给你都给你 。

与纯然欢喜的李氏族人亲友不一样 , 来客中朝廷官员对李小寒的评估更上一层楼 : 所谓帝后一体 , 皇后娘娘懿旨不仅代表皇后娘娘一人 , 同时也代表了皇帝本人的

“ 微臣谢皇后娘娘 。“ 一身大红的李小寒率领众人跪谢圣恩 , 现场喜气洋洋 。

接过懿旨 , 李小寒正欲站起来 , 未料宣旨的太监又掬出一份明黄圣旨 ,“ 工部员外郎李小寒接旨 。“

李小寒微微讶然 , 继续路下 。

“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 工部员外郎李小寒 , 政绩斐然 , 胺实嘉之 , 特加封兵部武选司郎中 。 钦此 。“

微顿了一顿 ,“ 微臣 , 接旨 。“

而周围人群 , 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

与皇后娘娘的长长赏赐名单相比 , 皇帝陛下的这封圣旨短小精简 , 威力却倍增 。

刚刚才得出的结论转眼间便被推翻 , 原来皇后娘娘的懿旨仅仅只是皇后娘娘的意志 , 皇帝陛下他有自己的方式 。

陡下他喜欢一个臣属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 给你升官 。

若是你更得他心 , 他还会在你人生的重要关头给你升官封赏 , 让所有亲朋姬友见证你的荣耀 , 独属于你的荣耀 。

在场所有官员看向李小寒的目光羡慕得发红 : 这样的陛下 , 若是换成我 …...

如果说皇后娘娘的懿旨属于平湖起波澜 , 那么皇帝陛下的圣旨就是江海荡浪潮 。

堂下 , 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暗中对视一眼 , 又迅速摘开 。

兵部武选司郎中 , 负责兵部人员选授 、 升调 、 功赏等 , 陡下以武起家 , 马上得来的天下 , 绝不会放下手中的兵权 。 裁军之后 , 只会精兵练兵 , 这是替陛下管兵的人 , 心腹中的心腹 。

也是 , 当初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猜中陛下心意 , 又兵不刃血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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