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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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恢复意识时，沈舒舒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系统008销声匿迹。
一切仿佛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异常漫长的春秋大梦。
可从心里蔓延的那股钻心的疼痛又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沈舒舒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的眼泪来得凶猛，仿佛坏掉的水管，怎么也止不住。
在那个世界，她已为姜行舟挡剑而死。
她不会忘记利刃穿透的痛。
自然也不会忘记闭眼前看见卫晏的最后一幕。
卫晏悲戚无望的眸色令她的心形如刀割。
晏晏该怎么办啊？
十几岁人生正春风得意之时，宗族皆丧。
好不容易从复仇阴霾之中寻到一点人生的光亮，又再次经历身边之人的离去。
沈舒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即刻从床上爬起，直奔她的笔记本电脑。
点开《行舟历千里》的篇章，她急急寻找有关卫晏的一切。
和卫晏的情节还是只有零星几点，她几下便看完。
与沈舒舒第一次看这本书有些不同的是，书中情节出现了细微差别。
她忽地怔愣住，眼睛直直盯着书上一行字不动。
建宁十四年，姜行舟之恩师卫晏殁，姜行舟为报师恩将其墓碑立于梧芩岭。
卫晏殁。
卫晏殁。
卫晏殁。
沈舒舒怔愣在原地，不断翕动的睫毛带出了豆大的泪滴。
为什么？
为什么卫晏还是在建宁十四年死了？
究竟是为什么？
可到底没有人能回答沈舒舒。
她只能在一片万籁无声之中被击得溃不成声一次又一次。
……
……
……
沈舒舒又过回了从前一样的日子。
和朋友吃饭，做糕点，写文章。
好像用伪装忙碌和寻常就能掩盖心里的痛。
她常常坐在地上发愣，不知不觉便是泪流满面。
她又做起了梦，和穿书前做的梦一样，反反复复，虚虚实实。
但她不再记得梦的内容，她只记得她在梦里又能看见卫晏了。
可醒来，又是一片虚妄。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的暖意像是能照到人的心里。
沈舒舒在家里做了桃花糕。
还是那般松软的滋味。
但她只吃了一口。
砰。
沈舒舒应声倒地。
阳光照在她身上。
怎么一点也不暖和呢？
……
沈舒舒自杀了。
她用一把水果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位置和那日姜铭城穿透她的，一模一样。
……
对不起啊，阿奶，舒舒不能好好活下去了。
她试过了。
可很多时候，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减半分的。
从前她不知道什么叫爱，却写了无数的文章教别人什么是爱。
人总是在渴望得不到的事物。
或许她写的爱是她心里最渴盼得到的。
可现在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爱。
在毫不犹豫为姜行舟挡剑的时候，她想过很多人，宿妙磬，聿荒，赵无双，包括姜行舟本人，但最后只剩下卫晏一个人。
她不想让卫晏死，所以她甘之若饴。
她忘不了卫晏，忘不了在书里经历的一切，也接受不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她，她所经历的一切是真的。
她更承受不了，每次做梦醒来徒留的虚渺一片。
所有的一切都抓不住，握不紧。
倒不如，陪建宁十四年的卫晏走一遭好了。
她这么想着。
后来的人发现沈舒舒时，可以看见她的嘴角是上扬的。
死对她来说，或许是解脱。
……
“小娘子？小娘子？”
一声接着一声急促的呼喊将沈舒舒从沉睡混沌的中唤醒。
沈舒舒还在为搞不清楚当前的状况而发愣，眼前的婶子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你这小娘子可算是万幸，好在是碰上了我这么个老太婆，若是碰见了旁人什么的，便是骨头都不会叫你剩。”
那婶子见沈舒舒迟迟不说话，心下有几分猜测，连带着眼神都怜惜起来，“小娘子怎么穿得这般奇怪？莫不是家里人待你不好，逃了出来？现下可寻了夫家？”
沈舒舒彻底清醒过来，她有些急切地握紧婶子的手，迟疑问道，“大娘！现今是什么年份？”
“建宁十四年啊，”婶子轻抚沈舒舒的额头，疑惑发问，“莫不是伤了脑子？”
建宁！
她又回来了？！
等等，建宁十四年？！
“大娘我没病，”沈舒舒语气焦急，“您可否告诉我，这儿是哪？”
“梧芩岭啊，还能是哪？”那婶子更是狐疑，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娘子你当真无碍？”
“大娘我当真无碍！”沈舒舒一骨碌站起来，一连鞠了好几个躬，“谢谢你大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沈舒舒急冲冲的背影，婶子百思不得其解，默默嘀咕了几句，这小娘子看着怎么也不像是无碍的模样啊。
她摇了摇头，还是回家给老头子做饭去吧。
沈舒舒边跑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她死前的那一套衣服，只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上一点伤口和血迹也无。
她再次尝试着呼唤着008，但她仍然得不到一点回应。
顾不了太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卫晏。
卫晏是在建宁十四年死的，可她现在却是根本不知道卫晏到底是怎么死的。
无极宗已然倒台，到底是谁杀了卫晏？
沈舒舒很快便寻到他们从前一起住的那个小院。
沈舒舒觉得好生奇怪。
为何小院一尘不染，但却是空无一人？
她抱着谨小慎微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个看起来很是熟悉的小院。
太奇怪了。
三年了。
可一切的陈列都没有变，甚至在沈舒舒当时住的房内还保留了她的衣服和首饰。
这难道是卫晏做的？
不管了，先换上这身衣服好了，否则等下山了她定是人群之中最打眼的一个。
待到下山一打听才知道，姜行舟现如今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已和小说描述的一字不差。
他于北州苍澜山建立了新的门派，舟妄宗。
不过当沈舒舒提起卫晏时，伴随而来的不再是奸臣之后的骂名，反之则是盖世无双，独此一份的剑师。
因为正是卫晏成就了今日这般出类拔萃的姜行舟。
但当沈舒舒问起卫晏的下落时，却并未有人能答得出来。
毕竟这位剑师神出鬼没得很，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沈舒舒思来想去，只好打算先去舟妄宗找姜行舟问问卫晏的去向。
梧芩岭在京州，也就是京云州。
京云州离北州并不远，只需要两日马程便能抵达。
沈舒舒把她的首饰拿去当了钱，租了辆马车，麻利地往北州出发了。
她还有些肉疼，要知道，这些漂亮的首饰可还是她写了好些日子的话本换来的。
当然……
虽然大部分都是卫晏买给她的。
沈舒舒是有些紧张的，但她的心态不算太糟糕。
毕竟，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件易事了，不是吗？
如若她还是不能阻止卫晏的死亡，那她大不了就再陪卫晏走这么一遭。
反正就是再多疼一次罢了。
怀揣着这份忐忑的心情，沈舒舒来到了舟妄宗。
舟妄宗的样子，倒是与沈舒舒梦见过的衡澜宗很像，高雅之中不失奢华。
看来这姜行舟的确是发达了。
“两位，可否让我见上一见你们宗主？”沈舒舒友好地对着守在山门处的两位大哥发出请求。
“小娘子叫什么名字，且报上名来，吾等好去请示宗主。”两位大哥也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我叫沈舒舒。”沈舒舒甜甜一笑。
“？！”两位大哥神色俱变。
“哪来的小娘子，竟敢戏弄我们？”其中一位声音饱含怒意。
“我何时戏弄你们了？”沈舒舒一脸懵。
“要不然你冒充已故的剑师夫人作甚？居心何在？剑师夫人是我们宗主的恩人，岂是你能亵渎的？”
被说冒充自己的沈舒舒持续掉线中……
“那你与你们宗主传达一句话，若是宗主听了愿意见我，你们便放我进去，可好？”
两位守门大哥对视一眼，点点头。
姜行舟正在议事厅里处理宗内琐事，忽地身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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