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新生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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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没跟原身王招娣打招呼，照着她的记忆冲到了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女老师，戴着老花镜，已经花白的头发在后脑勺绾了个髻，这会正在办公桌前批改试卷。
突然闯进来的沈妍把她惊了一跳，老花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一截，她视线越过镜框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学生的脸，立刻放下试卷朝学生招手：“小王，进来。”
班主任不喜欢她的名字，总是叫她小王。
沈妍走到她桌前，张口叫了声：“老师”，声音就哽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班主任彻底放下手里的工作，扯了两张纸巾塞给她，拉着她坐下。“怎么回事？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班主任印象里，这个学生就是那种特省心的传统好学生，成绩好，听话，安静，从不惹事。能让她哭着过来告状，就怕不是小事。
沈妍攥着纸巾却没有擦眼泪，她垂着头，咬了一下嘴唇，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哐的一声跪在了班主任面前。
“哎呀！你这是干嘛？！”班主任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拉她。
这时候办公室的老师几乎都在，毕竟马上就要中考，到了冲刺阶段，老师都绷着根弦。沈妍哭的时候他们还没在意，现在她突然下跪，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了过来。
“老师，我爸妈不让我参加中考！他们还要把我卖给村里人当老婆！老师救救我！”沈妍哭诉，声音超大，不仅保证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听得清楚，就连挨着办公室的教室都有学生闻声而来，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老师们显然都被她这个劲爆的消息镇住了，纷纷围了上来，帮着她班主任七手八脚地把她拉起来。
七八名老师围着她，又是递纸巾又是帮忙拍背顺气，插不上手的老师就在一旁开解：
“把眼泪擦了，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老师肯定帮你。”
“不怕啊，你现在未成年，他们敢逼你结婚你就是在犯法！”
班主任也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成绩很好，考上高中不是问题，只要考得好还能拿奖学金呢。而且上了高中也有困难学生补贴，不会有太重负担的。”
“老师……”沈妍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班主任，“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他们说养了我十几年，到我偿还养育费用的时候了。”
班主任一时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其他老师也面面相觑。原剧情里，女主一直自卑自己是被收养的，在学校从来没跟老师提过。老师只以为她就是家境贫寒，且不重视这个女儿而已。
在老师们震惊的时候，沈妍继续口齿清晰且超大声地哭诉她养父母给她安排好的出路——嫁给村里的老光棍，或者是跟着同乡去酒吧打工。
不管哪条路，都不像是正经人能为女儿选出来的。摆明了就是拿她当赚钱工具。沈妍说完，班主任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旁边围着的老师和学生也都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办公室闹哄哄的，走廊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因为沈妍扯着嗓子哭诉，现在不说整栋教学楼，起码她所在的初三这一层楼的几乎都知道她爸妈要卖女儿的事了。
班主任到底是老教师，喝了几口水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扶了扶眼镜示意其他人小声，然后说：“你先在办公室坐着，这件事老师会处理。”她说着就给教导主任打了电话。简单讲了沈妍的情况。
原身的学习成绩很好，上重点高中不说铁板钉钉也十拿九稳。没有学校会不重视提高升学率的好学生。班主任打过电话，不多时，教导主任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副校长。
“王招娣同学，你说的都是真的？确定你爸妈不是在说气话？”教导主任跟沈妍确认。
“不是气话。”沈妍点头又摇头，说出了老男人的姓名和家庭情况，以及原身养父母安排的酒吧地址和原剧情里介绍她去工作的同乡姓名。
说完，教导主任跟副校长的脸色都变了，编是编不出这么多细节的。班主任也说：“主任，这孩子老实，从不说谎。哭成这样肯定是没办法了。”
沈妍哽咽着：“老师，能让我住学校吗？我真的不能回家了，回去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出来。”
他们这所初中是乡镇中学，老师很多都是从农村考上来的，非常了解原身的处境。这时候已经帮忙关了办公室的门，原来在办公室帮忙的学生也被赶了出去。
老师们商量了一会，副校长拍板，安排了一间教工宿舍给沈妍。让她在中考结束前都住校。
事情解决，沈妍松了口气，班主任陪着她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又亲自送她去教工宿舍，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还自掏腰包给她买了些日用品。
教工宿舍里只有一张铁架双人床跟一个衣柜。床上除了木板什么也没有。正要去给她买凉席，办公室的年轻老师已经抱了一床凉席过来，“旧的，不过也就二十多天，你先凑合用。”
不一会，又陆续来了其他老师送生活用品，本来空荡荡的宿舍一下子就能住人了。
等沈妍千恩万谢地送走老师，一个人在宿舍里整理时。脑海中才终于响起原身的声音。
“沈妍姐姐你好，我是王招娣。谢谢你帮我，但……以后家里的事还是不要随便跟别人说比较好。”声音怯怯的。
沈妍挑眉：“为什么？不说出来老师怎么帮你？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原身“嗯”了一声，又慌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刚才，讲话的声音太大了，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有憋出来下文，不过即使看不到表情沈妍也能感觉到她的窘迫。
沈妍停下手里的活，问她：“觉得被同学知道身世很丢人？”
原身赶忙说：“我担心给老师添麻烦……”
“傻。”沈妍说，“你要是一声不吭回家，中考也不考了，你班主任手里一个好好的重高苗子没了，就不是添麻烦了？而且她那么负责，肯定会去你家找你，到时候你养父母不得给她甩脸子？”
原身呐呐，无法反驳。她养父母的无赖她最清楚不过。
沈妍：“我大声嚷嚷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给你拉后援。现在是副校长让你住校，你养父母那对怂货敢跟副校长叫板？”
原身小声说：“确实不敢。”
沈妍摊手：“看到了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其实是逼着弱势方闭嘴，好让强势方在封闭的小圈里继续压榨弱势方。”
“啊？”原身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妍趁机又说：“现在你觉得自爆‘家丑’丢人。会变成别人的谈资，那些欺负你的同学说不定会更加觉得你好欺负。但一年以后呢？等你在重点高中上学的时候，你觉得他们还能讨论你欺负你吗？把眼光再放远一点，五年、或者十年以后呢？那时候你上了大学，在大城市有了自己工作和生活，你还会在意初中同学的看法吗？”
原身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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