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红帽的旅途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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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对我做什么……约翰痛苦地呜咽出声，想要挥动手臂挣脱。

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他的肩膀下方空空如也。

两片整齐的焦黑色断层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中还能闻到烤过了头的焦肉味道。

焦肉的味道……这来自他自己。

“……啊……啊——我的手！手手手手手手——”

可怜的约翰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已经处理好了的伤口似乎带给他超乎寻常的幻痛，眼泪和鼻涕糊上他沾着泥土的脸。

人类会在生死关头爆发潜能，而这个濒死的人类一瞬间竟然扯破后领，成功挣脱。

他摔在地上，狼狈翻滚了几圈，怎样都站不起来。他的脸狰狞扭曲，痛苦着吐出断断续续的祈祷。

“救……救我……慈悲的神啊……请、请救救……我……”村庄的青年跪拜不断磕头，双眼充血，额头皮开肉绽。

悲鸣向外传播了很远，远到无风吹拂的黑莓森林中，接连响起树叶晃动的窸窸窣窣声。

好吵……塔莱尔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将约翰打昏。

他已经帮人类做好了伤口处理，最严重的断层不会流血不会恶化不会感染，也用魔法切断了痛觉神经，按理说不会让人类这般痛苦的。

难道说一些擦伤也足以让人类崩溃吗？

塔莱尔对人类的态度观点大多来自羽龙之塔魔法学派的魔法师们。

他们认为不可以这么对待娇柔体弱的女孩子，要尊重要体谅要温柔，这样才可以增加开后宫的几率，更有甚者扬言要创造一个只有女孩子的世界。对男性倒是苛刻许多，应该粗暴对待，不需要过多怜悯。

两种不同态度美其名曰“人类物种的多样性”。

有时他们会抱着市面上流行的证明自己的观点，非常赞同里主角身边围绕各类女孩子的福利环节。

至于后面被听到风声的女性魔法师们拖去研究室深入交流，哀嚎遍野的环节暂且不提。

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能当做实际的指标。

因为人类很脆弱，非常脆弱。小小的意外便可夺走他们的生命，断掉的肢体也不会自动修复。

血味浓郁的森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接近聚拢，弥漫的寒意更甚。

约翰闭合的眼皮下有什么蠕动，眉头紧皱，轻轻的梦语不再忏悔，转为彷徨无措的呢喃：“我……是……谁……”

手臂黑色的断层再度崩溃、开裂，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很快在约翰身下形成一个血泊。

“我……是……谁……”

属于的财宝的气息急速逼近，而流出的超出人体容量的血覆盖在青年的身体各处，像一只只手臂，拉着他融入血泊里。

“我……是……谁……”

青年的身体连同血液即将沉于地下，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干瘪缺少水分的眼球将塔莱尔的身影深深映在眼底。

两扇刻着方形未知图案的石板无声无息地浮现在人类消失的地方，嵌合的入口松开一丝手指能探入的缝隙，古老、腐朽的呼啸自里面钻出。

塔莱尔的第一反应是快速记下没见过的符号，在松软的土地上画上一个具有“驱逐”效果的结界符文。

就在符文画完的下一秒，喉咙深处泛起一阵瘙痒。

捂嘴轻咳几声，塔莱尔感觉不适稍有缓解，仿佛这极不自然的痒意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拉开略长的衣摆，看了看露出五指的黑色长手套手腕部位印着一圈荆棘围绕的火焰王冠，没有异动的图样。

这是羽龙之塔创立者给予考核通过的学徒们的见面礼，融合了一点祂拥有的“权限”，能在身体被污染的第一时间将污染焚烧。

不是污染……塔莱尔猛然抬头，一步之遥的遗迹入口再度变得虚幻，眨眼间已然彻底失去踪影。

至此，萦绕在鼻尖，本就淡薄的财宝气息这下彻底消失不见。

直觉告诉塔莱尔，他追寻的财宝已经不在黑莓森林里，飘去了别的地方。

跑了。

收了贿赂，就这么跑了。

追了一整夜，不仅迷了路还白忙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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