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十六个小神官
阿喜话里的“入土为安”一出口,现场的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
方鹤年提醒道:“你话不要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瞧把孩子们给吓得。”
阿喜道:“简单地说就是,我原有一缕魂丝,寄托在萱儿身上,刚才那个妖在吞噬萱儿的生魂时,把她的魂魄全部抽出了身体,所以我的那缕魂丝,进入了游离状态。她的生魂,因为受损,出现了致命的缺角。”
萱儿眨巴眨巴眼睛:“那我会死吗?”
阿喜摇头:“不会,只是你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变成一个口吐白沫满嘴胡话的傻子。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带回去,养在我后院的泥塘里,那里有不少散落的无主灵魂碎片,可以修复你的缺角。”
萱儿嘤嘤了几声:“那我要去多久?”
阿喜道:“五百年。这五百年你会徘徊在死生之间,无法离开泥塘,你的家人和朋友也很少能来看你,等你好了出去,他们也早就差不多死光了。去吗?”
风吟以不易察觉地幅度撅了一下嘴。
沈兰息也只是略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化为一声轻笑。
五百年,世间变迁不会少,但对于他们而言,不出意外地话,只会是漫长一生中的某个片段。
况且,还能偶尔去看看萱儿,这已经是不错的过程了。
“去。”萱儿猛猛点头,“多亏冥王当初在海边借魂于我,才能保住我当年的性命,刚才,也因为那缕魂丝紧紧束住了我的生魂,才助我免受妖魂吞噬的苦楚。”
阿喜撇了撇嘴:“别谢我了,我也是被道德绑架了才帮你的。当初是,现在也是,一个小的,一个老的,净逮着我薅。”
她说“一个小的”时,目光恰恰落在了风吟身上,犹有些嗔怪之意。
风吟懵然。
她的记忆里没有一点关于阿喜这缕魂丝的事情,也没品处理人家的弦外音。
阿喜还想说些什么,方鹤年插话进来了:“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来解释,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忙完了,也该各回各院,睡个午觉,打打蚊子了。诶,我这山上多竹林,你那院里多水塘,是不是蚊子一个赛一个的多?”
说完,他拍了拍沈兰息的肩膀。
沈兰息身体突然紧绷了一下。
风吟默默移开目光,懒得去注意他们的眼神交流。
“……”阿喜黑着脸看了方鹤年一眼,“走了。你忙你的。”
姜奇然正面对着萱儿席地而坐,他的右胳膊已经脱臼了,垂挂在肩膀下面,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的肩膀忍不住地颤动着,像是按捺着极为剧烈的情绪。
萱儿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刚才阿喜那番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姜奇然的耳朵里。
五百年,不能离开冥府。
阿喜口中所说的五百年后差不多死光的朋友里,至少有一个就是他。
五百年对神族、仙族来说,是漫长但是可以捱过去的时光。
他一直视萱儿为最好的朋友,他当然也想去冥府看她。
可是作为修为平平的人族,前往冥府探望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姜奇然不能凭借修炼成仙,或是延长寿命,那么这会是他此生和萱儿的最后一面。
可是冥王说了,萱儿只剩下三个时辰的时间,他纵然不舍,也只能祝福她早些赶到冥府,不要耽误了时间。
姜奇然默默将脱臼了的手臂藏进衣袖,起身从人群中退后了几步,站在更远的地方。
阿喜留意到他举止,问萱儿:“时间紧迫,你和这些人,还有些话要讲吗?”
姜奇然闻言,一对眸子忽地变得清亮了不少,直直地望着萱儿。
萱儿目光掠过他,转而向阿喜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在离开前告诉风吟姐姐。”
-
阿喜带着萱儿走时,封印中的凌子殊已经陷入了昏睡。
他身上的多处伤痕被方鹤年用法术治愈如初,面容看起来安宁祥和,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两次恶战。
一旁的安禾状态显然要差一些,她捏着衣角,战战兢兢地瘫坐着,将身体缩在屋子被毁坏时落下的断瓦残垣之间。
初来辰岐仙山时,她与沈兰息一行是并肩作战的昔日同门,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她是这次凌子殊突然发狂的始作俑者。
凌子殊的情绪原本在沈兰息从妖塔中带他回来前得到了平复,也是自愿走进这间屋子,让满室的符文成为限制他力量的枷锁。
正是安禾趁着辰岐仙山的弟子们换防之际,以送药为由,故意撕掉了大量的符文,直接导致凌子殊体内的妖魂扭曲了他原有的理智,试图吞噬萱儿的魂魄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萱儿险些因此失魂,多亏阿喜凭借早年留在萱儿身上的一缕魂丝及时现身,才和方鹤年一起稳住了局势。
海通天闻讯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好了,风吟和沈兰息不知去向,方鹤年站在刚布好的封印阵旁,阵中央静静躺着看起来气色不错但是睡着了的凌子殊。
几个弟子守在方鹤年身边不敢离去,生怕再出些什么乱子。
姜奇然木愣地站在安禾的身边,像一块冰冷的没有在思考的石头。
海通天这头看看,那头看看,也不便进去打扰方鹤年,于是揪着姜奇然问:“当真是安禾把符文都给撕了?刚才有个个头和我差不多的仙修说,衡仪道人让我将她送回长晏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沈非年。不是,我才刚来这里,茶也只喝了几口,怎么又要跑一趟了?”
他本来是要去拽姜奇然的胳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不料这人的胳膊好像没一点劲,竟然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晃了几下。
海通天眉头一皱:“小姜,你的手怎么了?这可是你练剑的手,没事吧?”
姜奇然原来没什么反应,一听到练剑,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般,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海通天。
海通天纵使心再大,也读出了他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濒临绝望。
安禾原本在一旁大气也不出一下,闻言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迎着姜奇然走过去:“我看看你的伤势。”
姜奇然轻轻别开了身子,并不理会她。
海通天心一横,拽着安禾的肩膀,把她拉到身前,质问道:“大家开始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撕那符文干什么呀?”
“是二师姐说的,她说只要他们拘着大师兄,我一定要想办法,趁着大家不注意,还大师兄一个自由。”
海通天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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