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血缘
身处高位良久,这么多年敢对他这个摄政王一个只有正妻的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真是少之又少,若非要论之财、色、权与名,他自诩最看重的莫过于名声,唯有名才能百世流芳。
因此无论多少下官一脸谄媚地说已寻得了数位国色天香的佳人,欲献予他,都只会令洛睿宁厌烦这些人阿谀奉承的模样,他们怎就不懂得。
他所欲者,乃是安邦定国,而非纵情声色。
于是摄政王轻皱眉头,往后退了两步,瞧着小宫女复又挂上了那张惊恐无辜的脸,仿若刚刚喊他“王爷”一事全然非她所为。
她瞧着像一颗半面泛红半面青涩的碧果儿,又似把未开刃的匕首,愚钝之下藏着锐利——并非是洛睿宁心悦的性子。
洛睿宁向来中意的是知书达礼、为他生儿育女的贤妻良母的女人。未婚前也曾沉迷过直率愚笨的情场女子,可也从来都未曾倾心过颖悟绝伦、冰雪聪明的。
女子过慧则媚韵减之,无甚乐趣。
眼前的小宫女自然也是,不过不知是不是他年岁大了,口味变了些许,明明是在陪陛下审案这样紧要的关头,摄政王却因小宫女将才那如梦似幻的神态,而心中有一处轻微酝酿出些痒意。
阴暗潮湿的柴房之中,少年女帝身着裁剪合身的深灰色劲装,双手负于身后,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半晌,她转头看向身侧宦官。
“看来此事人证物证确凿,涔卿、摄政王,你二人手上曾经过案子,比之朕经验多得多,听了这许久,对太后娘娘与尤翊坤的私情,可有何异议?”
直到陛下勉力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传来,摄政王心中才复又回归平静。
底下跪着三个人中,只有桑姝丹一个女人,她微微耸动肩膀,竭力想比那两个男的显得更恐惧、柔弱可怜。
……她在想什么涔沅清清楚楚,看得涔沅嘴角隐秘地勾起一瞬,随即回归波澜不惊,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小狐狸的一面。
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慈恩寺住持,此刻面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尤翊坤也在前二人无可争辩的指证前败下阵来,额头布满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目光游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臣无异议,话到此,此事已然确凿,陛下龙威面前,审讯都免了。”涔沅甩袖作揖,心中为这一刻的尘埃落定而稍感心安。
“臣亦无异议,只是此事乃陛下血亲之间,还望陛下慎重查证,莫冤枉了太后娘娘才好。”洛睿宁圆滑地说到。
闻言,洛玉明在心烦意乱之中越发簇起眉头,她无来由地想大声发出冷笑,天家贵胄之中,谈何血缘至亲,于她洛家而言,更无需如此,可她不能,起码不能在华良月面前露出这即将坠入癫狂的前兆。
前两日洛玉明还想,若是她与母后以后年年都能像今年一般该有多好,大兴宫对她来说就不再会是一场冰冷血腥的噩梦,而是她与她站在权力巅峰的欢海。
前几日小年,慈宁宫弥漫着饺子的香气,是太后头一次亲自下厨给女儿包饺子,刚出锅的饺子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她与母后围坐桌前,吃着饺子,喝着美酒。
不知不觉间竟喝醉了,亦或许是她在装醉,总之洛玉明只记得自个儿似乎眼神迷离,唤着太后“娘亲”。
“娘亲,您可还记得小时候过年,那时盛行一款名贵的蜜糖,宫中稀少,您那时已是皇后,却偏心哥哥,瞒着我将糖全给了他。”陛下的声音带着醉意和一丝委屈。
太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洛玉明一直乖巧知礼数,从未令她感到女儿对自个儿有怨气,如今被埋怨地猝不及防:“玉儿。”
诉说委屈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便如洪水决堤,女帝继而说道:“可您却不晓得,皇兄根本就不爱吃那蜜糖,他叫我给他磕头,糖就全给我。我那时傻,真就磕了头,可皇兄转身就将那一盒子蜜糖全扔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我一颗也没吃到。”
如此之长的一段话,全都摒弃了“朕”这句尊称,可见洛玉明的酒量简直聊胜于无。
轻叹了口气,太后娘娘试着着握住陛下的手,眸中湿润:“是娘亲对不住你,玉儿。”
呵,对不住她。
闻言,洛玉明胸中隐忍着一阵狂笑,母后她是个多情的人,有无穷尽的爱意和欲念,却一分也不肯分给自个儿,她如一条奔流的大河,永生地朝着名为夫君与孩儿的海洋尽头流淌,从未有半分为女儿驻足的心思。
“摄政王说的是,家丑不可外扬。”洛玉明忍住这几近癫狂的笑意,垂眸应了,她一甩衣袖,向质问她“涔卿为何在此”的摄政王解释了句。
“小叔莫要生气,自然是有事要劳烦涔卿,涔司正,朕命你即刻将慈恩寺住持押至郊外秘密处决。”
“臣遵旨。”没给摄政王半个眼神,涔沅挑了下半边眉毛,厉声应到,转头吩咐:“乌丰,将他带出去。”
“陛下!陛下!”顷刻之间,住持的惨叫求饶声响彻回廊。
陛下此令一出,众人皆惊,却无人敢言,华良月也悄悄对陛下侧目一刻,心中若有所思。
从前玄冥司行事狠辣乖张,众人皆以为是涔沅所指使的,可如今摄政王亲眼见到陛下无比冷酷的一面,不禁一震,似乎刚才意识到陛下骨子里像他兄长,也就是先帝的一丝气质。
不顾在场之人心中如何思虑,满室寂静,女帝将目光转向女将军,语气稍缓,面色依然严峻:“小姨,他既是你的夫君,你想如何处置他?”
“……陛下可否允我再问他两句。”华良月恭敬答到。
“那朕在场好吗?要么朕还是出去。”洛玉明贴心问她。
“陛下在场,臣不胜感激。”
二人话音未落,尤翊坤见到住持被拖出去,顿时被吓得的魂魄尽失,他不住地磕着头:“臣错了!求陛下饶臣一命!”
却被一柄长剑指向面门,华良月用剑直直地指着自己的夫君,大声怒喝:“说!你究竟为何怂恿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你可知这是何等荒谬之举,是否背后有人指使?”
剑尖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毫不留情地刺向眼前这个曾经亲密无间,如今却背叛了所有人的男人。
情到急处,华良月握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边疆条件艰苦,她才将孩子托福给他带,却没想到,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和她的妹妹私通。
意识到华良月是真的狠心要断了这姻缘,明明哭喊求饶的尤翊坤在此刻,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当堂爆发。
他忽地站起身来,脸上青筋暴起,大声指责华良月:“你整日只顾着报效祖国,征战沙场,哪管过家中之事!从来不顾家庭安宁,让我在这府中独守寂寞,这才致使我起了不当之心勾引太后娘娘!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我为太后娘娘一见钟情,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便是如此!”
见他如此大言不惭,桑姝丹都想起身砍了他,男人呐男人,哪怕做错了也总是一副有理的模样,她可真是要好好向每个男子学学这本领。
闭了闭双眼,华良月咽下满腹不可言之痛,竭尽全力地忍住当场杀了他的念头,用剑抵在他脖颈上,一道血痕瞬间蜿蜒其上:“跪下。”
不可思议地盯着华良月,感受颈间刺痛,尤翊坤的一句“你这毒妇。”堵在喉间。
听闻此言,之前还算冷然的陛下龙颜大怒,冷笑一声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他何用!涔卿你处置了吧。”
一道冰冷的旨意脱口而出,陛下再次欲下杀令,却未想到……
“陛下息怒,将军所问之事,也乃微臣好奇之事,尤翊坤堂堂工部尚书,牵连势力众多,此刻杀了他,怕是会漏下大鱼可不好。”
早在尤翊坤认罪的那瞬间,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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