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刮腐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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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最近萧舜卿总是感到心神不宁。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牢牢笼罩在身边,将她压得浑身难受。
心中莫名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她:要快些,再快些,否则,你又要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了。
萧舜卿不由自主地便加快了动作,哪怕这样的冒险,很有可能让她境界跌落,以至遭到反噬。
等她结束疗伤,推开灵渊寝殿的房门时,院中骄阳正好,灿烂的阳光倾洒而下,透过横斜的枝丫洒下斑驳的错影。不知名的花香影影绰绰,十分清新。
萧舜卿摸了摸胀痛的额头,在看清晏安的脸后,张口便问:“阿……沈道君呢?”
一直守在门外的晏安见她出来之后大喜,支支吾吾地想问自家师尊的情况,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闻言忙拱手行礼,道:“沈道君收到火凤传讯之后,便离开了此处。”
那层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仿佛又往下压了压。
萧舜卿忙追问:“你可知他去做什么了?”
晏安答:“应当是为弟子中毒之事,去往了药峰。司药长老请他为诸弟子解毒。”
“解毒?可是……”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能动用灵力啊!
萧舜卿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现在呢?他现在还在药峰吗?”
晏安并不知道这位疑似仙尊复生的人,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恭敬答:“沈道君在为诸弟子拔除了火毒之后,便闭了关。”
“闭关?”
晏安犹豫了一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应道:“道君似乎是有了新的体悟,正在闭关,为渡劫做准备。”
“未曾离开仙宫?”
“没有,正于梦华殿闭关。”
话音刚落,晏安身前便扬起了一阵疾风。她愕然望向那道悄然而去的身影,惊道:“前辈?我……”
人影转瞬即逝。
晏安挫败地放下了手,讪讪进了寝殿,去察看自家师尊的情况。
*
一道青碧色的灵力陡然出现在眼前。
没等守卫的弟子探察清楚这道灵力的来源,一个身量高挑的女修便站在了门口,而且开口便道:“我要见你们道君。”
弟子尚有点摸不着头脑,警惕地答:“道君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连我也不见?”萧舜卿抿紧了唇,因为心绪激荡,说话间不自觉地便带了几分威压。察觉到小弟子的脸色之后,她脸上有了几分歉意,收敛好气息,好声好气地说:“你去通传你家道君,就说萧舜卿来寻他。”
那守门的弟子当然不知道萧舜卿是谁,也不明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为什么如此笃定:只要报出她的名字,就能得到道君的接见。
不过,碍于自身修为不如人,他未曾出言质问,只抱剑一礼,回道:“道友往后再来吧。道君谢绝了一切来访,也不让人通传。”
萧舜卿再也保持不住从容的神情,满脸焦躁地摩挲着剑柄,“他亲口说的?”
弟子便答:“在下接到的命令便是这样,不让任何人靠近梦华殿。”
他原以为听了这话后,眼前这人即便再不甘心,也总该要离去了,便催促道:“还请道友尽快……”
话还没说完,人便晕了过去。萧舜卿掐诀将人放平之后,决定直接进去,向沈鸣鹤问个清楚。
梦华殿的位置离仙宫大殿不远也不近,是个比较僻静的院子。记忆中,这里的风景一向雅致,每逢花季,还会有许多人到这儿赏景。
眼前的梦华殿却荒草萋萋,草木幽深,由里到外都透着荒芜的气息。萧舜卿想不明白,沈鸣鹤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儿来闭关。明明已经约定好,要一起回倚兰苑赏花的……
思绪一滞,萧舜卿拢眉望向身前若隐若现的灵力波动。
竟然还下了禁制。
萧舜卿驻足片刻,抬手唤来佩剑。
也不是没有其他破除禁制的方法,可此时此景额,萧舜卿不想费那劳什子心思,只想马上就见到相见的人。
狂风骤起,顷刻间,院中繁茂无比的花草便被吹得东倒西歪。古朴的纹路随着结界颜色的不断加深而变得越发明显,再然后,这层网在梦华殿上空的禁制便像是到了极限一样,陡然焕发出极刺眼的光芒。
萧舜卿知道,禁制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她调动起更多的灵力,不住地往里倾注自己的力量。
寂寂无人的庭院中,倏然出现了另一道气息。
萧舜卿连忙收了灵力,持剑挥向来人。
初次交锋,两人都没出全力,却都不约而同地明白——对方并非等闲之辈。
萧舜卿退了一步,执剑一礼,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私事,要见沈道君。”
“恐怕并不方便。”洛川缓缓现出身形,客客气气地答:“还请道友回吧。”
“我必须见他。”
“沈道君不见外客。”
萧舜卿自然认出了洛川身份,她并不愿与这人起冲突,但除了打一架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便握紧长剑,再次起势。锋锐无比的剑意裹挟着罡风,转瞬间便袭至洛川眼前。只不过,在冰冷的剑意之中,她似乎还感觉到了一点儿万物回春的气息,饱含草木的生机。
这是个木灵根的剑修。
十分少见,但洛川却恰巧见过一个,于是更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她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唤出本命法器伏羲琴,专心致志地应敌。
青绿色与水蓝色的灵力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儿,周围的荒草与野花便俱化作了齑粉。
洛川眸光一转,对方便再次换了剑势。她望着近在眼前的剑锋,不得不侧身躲避。身形飞转,她再次拨动琴弦,发动音攻。
对方竟生生受了这一击。
洛川暗道不好,可下一秒,身后的禁制便在剑锋之下迅速破裂。
禁制已破,然而萧舜卿却根本没有感应到沈鸣鹤的气息。她的心当即便沉到了谷底,不再留手,也不再顾及四周环境,更没管身上的伤,只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个极力阻她见沈鸣鹤的人身上。
疾风压弯了院中的枝丫,不绝于耳的琴音终于停下。
洛川瞄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神色冷肃、以面具示人的女子,话中带了点笑意,“既是故人,何必藏头露尾。”
萧舜卿刚刚在与她打斗时,并未隐瞒实力与身法。此时会被心思细腻的洛川认出,并不奇怪。
她收了长剑,不接这话,直接问:“沈鸣鹤呢?”
洛川便感叹:“你的性子还是没变。”
萧舜卿现在完全没心思与她寒暄,只想知道沈鸣鹤的去处,皱眉再问:“鸣鹤呢?”
洛川也收了伏羲琴,撩起眼皮幽幽望她,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那好徒弟堕魔了。”
萧舜卿胸口一紧,但脸色没露出半点儿端倪,浑不在意地追问:“然后呢?我的宝贝徒弟去哪了?”
洛川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徐徐吐出两个字:“寒狱。”
“他身上还有旧伤!我不同意。”萧舜卿的神色愈发冷了,“现在,我就要带他走。”
“沈道君是自愿前往的。这决定,也是诸长老、同僚在仔细商议之后,由仙宫高层共同定下的。”
“空口无凭,我不信他是自愿前往。”萧舜卿张口便驳:“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商议,反正此事我不同意——那便再议。”
“……你还是这般固执。”
“你倒不如从前宽厚了。一把年纪了,还趁我不在,欺负小辈。”
洛川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她放出火凤,又跑到仙宫主殿,敲响了宫中的古梵钟。
古钟鸣三,意味着仙宫有急事,需要诸长老一同商议。还没等长老们想明白那闲置几百年的古钟为什么会被突然敲响,处于禁地中的乾坤塔便发生了剧烈的震颤。
……难道那位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越狱了?
众人心思不一,但却都不敢耽搁,连忙赶到仙宫主殿。
甫一踏进大殿,一道负手而立的高挑身影便映入眼帘。
几名长老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不可置信地唤:“仙尊?”
萧舜卿此时已摘下了面具,也不再刻意掩盖自己的气息与修为,闻言转身,略一拱手,算是见礼。
明面上已死了几百年的正道魁首突然复生,几名长老显然都惊愕不已,连连发问。
但这位突然死而复生的仙尊,却仿佛心事重重,脸色十分难看。
见人到了差不多了,萧舜卿愈发没有了说场面话的心思,直截了当地撂下话:
“改日有时间,再与诸位叙旧。”
“今日我来,主要是为了我家徒弟,向诸君讨个说法。”
便有人插话:“仙尊有所不知……”
“有何不知?”任谁都能听出仙尊话中的愠怒,“我那徒弟是为了救治弟子,才会心神失守,以至入魔。仙宫承了他的情,却是这么报答的?”
殿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有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瞟向了坐在一旁的洛川道君,见她始终低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倍感头疼。
“此事……”和稀泥的人在接到仙尊的眼刀子之后,讪讪一笑,接着道:“也是迫不得已。沈道君毕竟入了魔道,若为旁人知晓,恐怕于仙宫不利。”
“入了魔又如何?”萧舜卿往前迈一步,紧紧地盯着说话的人。待那人忍不住移开眼,便抱剑而立,慢慢用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不曾有过,缘何要服罪?”萧舜卿嗤道:“莫不是真当本尊提不动剑了?”
“仙尊这是执意要徇私?”
此言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张写满怒气的脸。
萧舜卿微愣,而后不怒反笑。她从前就讨厌和这帮死老头扯嘴皮子,如今忧心恋人,更是不耐,当即也不再多言,收了沈鸣鹤送的长剑,转而召出纯钧。
“萧某愚钝,不知足下此话何意。不过,你当也知道,我向来不爱用嘴皮子讲道理。”
对方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立时便僵在了脸上,强撑着没露怯,色厉内荏地拔高声音,望向身边的同僚:
“沈鸣鹤入寒狱,乃是诸君共同商议之后的结果。仙尊纵然能用武力威逼于我,但是否能让诸位同僚服气呢?”
萧舜卿浅笑:“两百年不见,九霄甚是想念。正想请诸位,到论道台一叙呢。”
一旦上了论道台,那可就不计死生了。
眼见事态即将扩大,洛川只得加入战局,没让自相残杀的事情当真发生。
洛川:“仙宫的确于沈道君有愧。但是,仙尊是否想过,若是将来有一日……祸及天下,该当如何?”
萧舜卿答得斩钉截铁,“不会有这一日,我信他。”
“倘若……”洛川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仙尊……”
萧舜卿径直打断:“萧某必定亲自清理门户,再拔剑自裁,以谢天下人。”
话音落下,便有金色的灵光没入仙尊的眉心。众人都知,这是天道誓约成立的标志。
“诸君是否还有异议?”
无人应答。
萧舜卿提剑在手,冷眼望向洛川,“洛川道君还有话要说吗?”
“请尊上代在下向沈道君致歉。”
萧舜卿显然不买账,但迫于时间紧急,没再与她计较。
*
感受到契约者正离自己越来越近,乾坤塔愈发兴奋,震颤不已。
萧舜卿匆匆安抚了塔灵,急道:“你见到一个带着我气息的剑修了吗?带我去寻他。”
一阵柔和的风拂过女子的衣襟。但萧舜卿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森森冷意,不由更加焦心。
萧舜卿顺着塔灵的指引,由下而上,一直到登上第四层,终于隐隐感觉到了沈鸣鹤的气息。
但还没等她找到心心念念的人,一阵哄笑声便迎面传来。
“什么昭宁道君,不过就是仙宫养的一条狗罢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丧家之犬,还装什么清高啊……”
“姓沈的,你现在要是跪下来给我们磕几个响头,等我们破了这塔,说不准愿意让你到魔界继续当……”
萧舜卿再听不下去,甚至不等拔剑,便劈手为刃,斩出一道剑锋,恶狠狠地朝那些躲在暗处里的罪囚碾去。
污言秽语顿时为之一清。察觉自己不敌,刚刚出言侮辱沈鸣鹤的那些人转瞬间便退去,隐在黑暗中,不敢再出声。
萧舜卿犹不解气,但又担忧沈鸣鹤,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一直往前走。
行至第四层的尽头时,沈鸣鹤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萧舜卿几乎喜极而泣,快步上前,就想将他揽入怀中,“阿柔,我终于找到你……”
那人本一直倚墙坐着,听到声音后身形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起来。他侧头望过来,眼也不敢眨,直直地盯了她几息,而后终是驯顺地收回了目光。
他似乎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也不是幻境,于是站起来,复又跪下去。
青年挺拔的脊背弯了下去,如瀑般的长发柔顺地垂下来,铺在单薄的背上。几缕乌黑的发,不受控制地垂在地上,落在萧舜卿的脚边。
他却完全没有在意,拱手下拜,将头深深地伏下去,久久不起。
萧舜卿抱了个空,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跪了下去,顿时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稽首礼,乃是最重的拜礼。修真之人本就不重凡俗规矩,更不喜欢繁重的礼节。似这样的跪拜礼,一般只做请罪之用。
“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被双手捧到眼前的霜寒剑,心中一紧,用了力气地将他拉起来,“起来,有什么事与我回去再说。”
沈鸣鹤被人强硬地抓在手里。女子温暖的体温透过肌肤传递过来,深深地灼伤了他。
他挣不开,便垂下眼眸,道:“我不能走。”
萧舜卿手上的力度没减,但是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安慰道:“没事的,阿柔,我知道了。不要怕,你没有背誓,是我带你走的。”
她紧紧地攥着青年冰冷的手腕,不容许他有丝毫违抗。沈鸣鹤顺从地跟着她,机械地迈开步子,空着的那只手,却忽然被塞入了一张灵纸。
他借着晦暗的天光低头去看,认出这是仙宫最高规格的诏令,末尾不但落了仙宫的宫印、仙尊的法印,还落了九霄本人的私印。
这封诏令对他入魔的事情只字未提,只用华美的言辞赞颂了他施救弟子的事情,而后笔锋一转,让他回宫休养。
沈鸣鹤将诏令捏在手中,几次启唇欲言,又痛苦地闭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
四周的景物一变再变,熟悉的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其中。神志渐渐迷失在这令人无比眷恋的气息之中,沈鸣鹤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
周围不再是刻骨的寒意,如影随形的黑暗也终究远去。懒洋洋的阳光照在脸上,他既觉得怀念,又觉得不适。
抱着他的人好似察觉到了他细小的挣扎动作,叹息着从空间里取出一件宽大的氅衣。
当遍布着草木清香的氅衣将他牢牢包裹住时,他彻底松懈下来,沉沉地睡过去。可没过多久,那件将他完全隔绝起来的衣服便被人取走,再然后,身上仅剩的单薄衣衫也被剥了下来。
他忍不住在那双手下瑟瑟发抖。手的主人略微顿了顿,慢慢给他换上新的中单,盖上干净的蚕丝被褥。
有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了额头。
略带着吴地口音的歌谣徐徐在耳畔响起。他听不清歌谣的具体内容,只依稀觉得那是首很令人安心的歌谣。
他再也抵抗不住睡意,沉沉地跌进梦乡。
萧舜卿满含爱怜地握着青年的手,直到院中传来脚步声。
她起身迎了司药长老进门,压低声音,请他尽力诊治。
两鬓斑白的长老拱了拱手,凝神摸上青年人的脉搏。良久,方才开口:“并无大碍,但……”
萧舜卿施了个隔音的法诀,而后便抢过话头:“那他为何突然昏睡了过去?”
“沈道君本就心神不宁,再加上内息不调,忧思过度,长期处于严寒的环境,便引发了身上的暗伤……”
为何是“长期”,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乾坤塔内与外界的流速并不一致。外界只是几天的光景,但塔内却已过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此时精神骤然松懈下来,便昏睡了过去,仔细将养将养便好了。”
萧舜卿闻言非但没有放松,眉头反而愈发紧锁。她对司药长老郑重地做了一揖,诚恳道:“我有一事,还望长老解惑。”
“仙尊请讲。”
“鸣鹤身上的暗伤,到底所为何来?”
“这……”
“不瞒长老,我私下已打探过,但却一直没什么头绪。经此一事,倒是有了些眉目。”萧舜卿不忍地问:“他从前也进过寒狱吗?”
司药长老点了头,叹道:“尊上慧眼。”
“所为何事?”
“两百年前,尊上……沈道君始终不愿相信您仙陨,一直不肯将您的遗体下葬。长老会问责,他依旧不愿。争执到最后,沈道君上裂云台受了三日雷刑,又以司刑长老的身份判了自己十年寒狱。”
司药长老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依旧感觉有些触目惊心,别开眼道:“裂云台是什么地方,尊上想必也是清楚的。沈道君在上面待了三天三夜,下来时血染重衫,伤痕累累。”
“却说什么也不愿接受医治,二话没说辞了司刑长老的职位,便入了寒狱,一待就是十年。想来也就是在那时,落下了病根。不过自那之后,也没人再提仙尊遗体的事情了……”
排山倒海一样的愧疚淹没了她。萧舜卿鼻子一酸,险些在长老面前失态。开口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说出话来,许久之后,掩饰性地眨了眨眼,欠身道:“多谢长老告知。鸣鹤的身体,还望长老多多费心。”
“老夫分内之事罢了。但道君到底是……与从前不同了。我对魔修了解不多,能做的也有限。”
“长老愿意费心,九霄已感激不尽。”
萧舜卿将司药长老送出寝殿,重新在床边落座。
即便在梦中,青年也依旧皱着眉头。萧舜卿心疼极了,但除了握紧他的手,好似什么也做不了。
夕阳逐渐隐退,露出昏暗的夜幕。今夜无月,只有点点繁星点缀在广阔无垠上的天幕上,让仙宫的夜晚不至于索然无味。
萧舜卿在沈鸣鹤睡着的小榻边坐了一宿,直到有人在外请见,才轻轻松开青年的手,欲起身查看。
她将动作放得很轻,几乎无声无息。但榻上沉睡的人似有所觉,不安地皱紧眉头,极力地摇着头。
……沈鸣鹤终是惊醒过来。
他挣扎着坐起来,飞快地掀了身上盖着的厚厚被褥,不管不顾地起了身。因为动作太急,没两步便一个踉跄,差点磕在桌案上。
萧舜卿听到动静后,立马回了头,看到他赤足踩在地上后,眉心一跳,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去。
她刚想蹲下来给他穿上鞋履,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你要去找灵渊了吗?”
萧舜卿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动作微滞,正要发问,却听他道:“是弟子失言,尊上不必在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那层窗户纸,终于被挑破。萧舜卿暗暗松了口气,又不免因为他转瞬即逝的焦急与失落多想。
“阿柔,你……”
那柄霜寒剑又被捧到了面前。
萧舜卿看着屈膝下拜的人,脸色唰一下地白了下去,艰难道:“别这样,阿柔,我们有话好好说。”
如果说刚刚在寒狱时,她尚不解其意,那现在看到和霜寒剑一起被捧到眼前的玉连环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连自欺欺人也成了奢侈。
九霄总共也没给沈鸣鹤送过多少珍贵的东西。而在那些送出去的礼物中,有印象的便只剩他手上的这两件。
霜寒剑,是九霄四处搜集天材地宝,花大力气请当时排名第一的炼器大师精心浇铸,又引雷劫几次淬炼,才成功锻造出的神兵。
这把剑锻造成功后,便被交给了沈鸣鹤,由他取名霜寒。此后数百年,这把剑在剑主的光辉下,从不曾有愧“霜寒”二字。
而他手中的另一件东西玉连环,则是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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