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闻暄夏到外公外婆家的第三天,下午去逛了国家博物馆。
她以前去过两次,最近一次是在高考结束后的暑假。
国家博物馆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博物馆,地上五层,地下二层,展厅多达四十八个。闻暄夏提前预约才抢到的票。
里面的展品并不是一成不变,何况,闻暄夏前两次去,都没有能认真看完每次的所有藏品。
馆内和馆外一样大气恢弘,装潢排布兼具神秘与历史厚重感。
闻暄夏穿着棉麻质地的白裙子,斜挎奶黄背包,逐个欣赏玻璃柜里无声诉说着久远故事的器物。
有时闻暄夏不那么像当代年轻女生。她遇见稀罕的东西、精美的东西,没有用镜头记录的意识,更不要说发朋友圈或抖音了。
她进了国博,除去中途去馆内餐厅买了瓶东方树叶,其余时间没碰过自己的手机。
这一趟看得还算心满意足。
闻暄夏走出国博,走向地铁站,过闸时终于再次拿出手机。有四条新的微信消息。
周茗恒:今晚一起玩王者吗?
这是闻暄夏在四条来自三个不同的人的消息里,最先纳入眼里的一条。
昨晚,闻暄夏玩游戏的途中,几个给她发来组队预约的人里,就包含有周茗恒。
闻暄夏当时手快,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惯性地也拒绝了他的邀请。
闻暄夏:我22:00以后应该可以上线
周茗恒:好,我也可以
闻暄夏以为今日他们的聊天到此暂停,上了地铁后,又收到对方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三分之二是晚霞渲染的天空,三分之一是田径场和教学楼样式的建筑,整体色调鲜艳浓郁。
闻暄夏:这是在学校里吗?
周茗恒:我家小辈的高中,今天陪他去拿东西
回什么好呢,闻暄夏换了只手握着地铁车厢里的扶杆。
闻暄夏:挺漂亮的
周茗恒:比我们高中新,没我们母校漂亮
闻暄夏:这样啊
手机屏幕里湖蓝的跑道、瑰灿的落日云霞,勾起了闻暄夏过往时光里的一小节片段。
临近新的一年,久无假日的同学们都热切期盼三天的元旦假期,闻暄夏是极少数的例外。
过了这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郭民琴将领着她的女儿,完全搬进过去闻辉建、冼菁和闻暄夏的三口之家。
闻暄夏在此之前,见过郭民琴三次,被闻辉建要求,与郭民琴吃过两次饭。
闻暄夏知道套着温柔壳子的郭民琴并不喜欢她,她也一次比一次讨厌郭民琴。
讨厌父亲,讨厌郭民琴,连带着讨厌“万象更新”这类词。
万象更新,更什么新,新的人凭什么取代掉旧的人。
放假的那天下午,只上两节课。
散学后,闻暄夏不想回家,在教室里写作业,写到剩下的同学寥寥无几。
情绪不好,做题效率不高,她背着书包转去空旷的田径场边吹风。
分明是冬天,刮过脸颊的风也不怎么冷,还不如她的手冷。
闻暄夏像个雕塑,木然地望着橙色的夕阳,一点一点地坠向方块似的坚硬楼宇。
可能过了许久,也可能过了没多久。
有人坐在了闻暄夏的身旁。一盒温热的东西贴近了闻暄夏的手。
闻暄夏垂眸,是她常喝的牌子的红豆牛奶。
她的目光沿着清瘦的手指移向校服袖子,再聚焦到偏转向这边的脸——来人是她在班里唯一经常交流的男生。
严格来说,不能定义为经常交流,只是闻暄夏不和其他男生有非必要的交流,对比出来,显得和他的交流不少。他曾是近两个月的同桌。
一个没脾气的老好人。
闻暄夏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此刻不想说话,重新看向远方的夕阳和楼宇。
她希望他别那么善良,不想听到他好心地向她询问。
一点点地,金乌被建筑吞噬了一小半。
在此过程中,周茗恒没有问闻暄夏任何问题,甚至没有说一个字。仿佛他仅仅是路过,凑巧坐在了她旁边,纯粹是来吹风看落日。
闻暄夏把吸管插.进铝箔孔,慢慢地让不那么温热的牛奶涌进口腔,滑入咽喉。
变得凛冽的风刮得她鬓角颊侧的发丝纷乱。
肺腑里的烦郁却消散了部分。
“走了。”闻暄夏站起来。她可不想背上导致周茗恒这个大善人感冒的罪名。
没什么意外地,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闻暄夏和周茗恒一前一后走到校门口时,还被学校值守的保安批评了两句:天都要黑了,在学校逗留这么久,回去没家长接不安全。
彼时叛逆拧巴的闻暄夏只敷衍地“哦”一声。
好学生周茗恒礼节周到地回:谢谢阿叔关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阿叔再见。
出了校门,周茗恒陪着闻暄夏一直到公车站。
“祝你新的一年快乐。”闻暄夏上车前,周茗恒对她说。
少年清秀带笑的面孔,眉前荡动的碎发,随着公车的前行,缩小模糊在不剩多少的橘日余晖里。
闻暄夏按了按眼角,现实里的地铁即将到她的目的站,她将手机收进小挎包里。
……
在外公外婆家的每分每秒,闻暄夏都过得自如安乐。
但闻暄夏要给高中生宋耿辛每周六补课,要学习备考,哪怕有点舍不得离开两位老人,在四玖市住了三天后,她还是坐上了回青连的动车。
闻暄夏回到自己的小屋,收拾行李,又无奈又感动地摸出,塞在她叠好的衣服中的厚实红包。
肯定是外公外婆担心她不够钱花,担心她不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放进来的。
在给两老发去的报平安的微信后,闻暄夏又添了一句收到红包的感谢。
隔了几天,闻暄夏再见到来家里做饭的叶见炽,没有看出他对她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这没什么奇怪。
四天前的午饭后,闻暄夏是有在言语上撩他,但不算太明显。
往嘴里送了一匙汤水的闻暄夏估摸,即使叶见炽对她还没有感觉,应该也不讨厌。
当然,最靠谱的理由是,他非常缺钱,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工作,不会轻易和她这个雇主过不去。
又舀了一小匙汤水,鲜美清香在闻暄夏的口腔里回荡,让她在炎热的夏天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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