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试探
《成为死对头的金主后》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沉重离奇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穿梭摇曳,周雾还站在送走钱誉森的地方出着神。
坐在马车里的人,轻轻将帘子掀开了个缝隙,望着那渐渐缩小的熟悉影子,心情却有点失落。
钱誉森谈不上有多待见以前那个周雾,但这个“戏子”倘若真是周雾也不算一件坏事。
短短几日发生了如此多荒唐之事,多个人陪着自己面对总比一人承受好得多。
招摇的马车疾驰在宽敞明亮的官道上,下人正欲驱车回府。
而远在宿州的陶行简听闻挚友捡回一条命,也正从东南赶往邺城,算来两人已经快一年未见了。
“听闻钱少爷如今不过一介纨绔庸人,不务正业。”
“陶大人应当结识的是人中龙凤,岂可与他同流合污。”
“陶大人真是重情重义啊,尽管两人现在天差地别,仍不忘当初的情谊,还挂怀着他。”
“……”
这些见风使舵的奉承之言,陶行简耳朵都快听起茧了。
他如今身居高位,宿州上任期间又政绩颇丰,皇帝正欲召他回邺城商讨国事。身边多的是来奉承谄媚的人。
而钱楠豫经此一事,已经一蹶不振地位大不如前,更给了有心之人挑拨离间的机会。
“无需多言,我自有定夺。”他还是割舍不下曾经的挚友,更想亲眼看一看,还能不能让其浪子回头
……
南蜀国西北,平坛县王宅中。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面色难看至极,腮帮子微微鼓起,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
杯子摔碎后撒了一地,那碎片旁边还跪着俩个瑟瑟发抖的下人。
面对此情此景,他们皆手抬于额前作请罪状,闻言不敢大声喘息。
“王大人息怒,小的们敢以性命担保,那毒药服下后必死无疑。我们买通了狱卒混进牢内,亲自看着他咽下去才离开的。哪知后面尸体被两个贪财的给偷出来卖给郑家了,但也不该...”
俩人额角的冷汗都渗进了脖颈处,颤颤巍巍地猜疑道,
“莫不是,借尸还魂?”
“胡闹,早知如此便把尸体也偷来一把火烧了。”
王远福平静下来,胖手提起茶壶往另一个茶杯倒着水,举起来啜饮了两下,又说到,
“那皇帝老儿有心保下他,钱誉森也不知搞什么名堂,带着几个护卫整日厮混绝不塌出邺城一步,难以下手啊。”
两人中那个较瘦的男人听到王远福语气逐渐平缓,试探地说:
“大人,依小的拙见…既然他不来干涉咱们,是死是活也没区别。”
王远福品着茶,眉头微微皱起。
“话虽如此,只怕他是装疯卖傻,以后若是卷土重来,必会记恨咱们,终究是个祸患。”
刚刚还瑟瑟发抖的两人此时频频点头附和着,
“大人所言极是,小的们定会时时刻刻盯着他,若有异动杀无赦。”
王远福嘴角轻扬表示赞许,狡黠的眼睛亮了亮,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
钱誉森和表弟在邺城放纵玩乐了几天,钱永倒是无心管他,倒是表弟刚一从戏楼出来,就被姨母安排的人捉走了。
不知怎的,脚步不听使唤的他就阴差阳错走进了后院,倒也没人拦他,大家都心照不宣以为他和周雾关系匪浅。
等钱誉森孤身一人回到钱府时,表弟人早已不见,听下人说他们母子往北边去了。
因为自己的缘故姨父官削一品,贬往南蜀国北部的宗州,想必已经到任了。
白日里他与表弟走街串巷,花天酒地,其实等到晚上回府,表弟呼呼大睡之后,他便悄悄点上一盏灯学起了如何用算盘,如何看账本,琢磨起了“计然七策”和“经商十诀”。
钱家的买卖不止遍布邺城,还延伸到了四周的城市。布庄米庄当铺还有承包出去的土地,每年给钱永带来的收益不计其数。
钱誉森坚信,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初来乍到的他找来一个帮手把最基础的技能都学会,光是理论也不行,实践上还有王叔带着,等自己能独当一面后钱永也会适时点拨他,假以时日他必能重获便宜爹的青睐。
“考公的魅力真是亘古不变啊。”
钱誉森望着书架上的一沓卷曲的宣纸,风干的笔墨写着一篇篇策论,他伸手拿下来仔细查看。
最上面一篇是“如何正士风以复古道”的文章,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即使是草稿也工工整整,少有错处。
“不愧是曾经的进士……可惜了。”完不成原主的心愿继续做官了。
因为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中考后辍学进入娱乐圈的他只需“逢场作戏”,演技好坏无所谓,只要维持好一个粉丝喜欢的人设,看心情再提提演技就行。
自己没考过科举,更没做过官,别说钱永不支持他,他有心无力。
除非原主将自己的智慧与知识全部转移给他,否则以他的文化水平,还没人点拨,实在有些难以干回原主的“老本行”。
“但是我会尽力给你报仇的。”当然也为了自己的安全。
钱誉森说着,又恭恭敬敬地将文章整齐码好放回了书架上,眼皮打着架,困意渐起。
这一夜,倒是过得很漫长,因为他又做梦了。
“钱进士”又仿佛看不见自己一般的在梦里活动着,他们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散发出不一样的气质。
当然,梦里还有前几日见过的小皇帝。
那天好像是“钱誉森”刚被人弹劾的第五日,他本来在西北好好地当着他的县官,却被一封圣旨宣到了邺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被所谓的实证和人证压倒。
那是一个自己身边不起眼的小卒,拿着一封所谓的密信,字迹却与他有九成相似,上面陈列了他“钱誉森”昭昭的野心。
沈驭文无奈,只好宣判他入狱待审。
“爱卿,现下流言难以压制。委屈你在牢中受苦几日,朕会查清一切为你平反。”
等众臣散去之后,沈驭文对他说出了这句话,显然知道他“钱誉森”是被冤枉的。
“臣领旨。”原主面上波澜不惊,目空一切,不再挣扎被人带了下去。
开始的几日,沈驭文好似给皇城中的看守递了信,倒也算善待他。
没过几日,却等来一个更为沉重的宣判,将他押送回了平坛,择日处死。
临走时,皇帝又来狱中看了看他。但面上蒙着黑布,一身玄色锦袍看不出来半点天子样,只有手上转动的玉扳指依旧亮眼。
他似是恳切地望着钱誉森道:“爱卿,情况不妙。还得再委屈你几日,等风波散去后,加官进爵。”
于是他又被送回了平坛,关进了天牢。
在外人看来他是随时等待杀头的犯人,就连狱卒也轻贱他,无人知晓他某一日会官复原职,洗清罪名。
直到他被灌下那杯不该喝的毒酒,一切徒劳无功。
如梦初醒的他打听了“钱誉森”谋反一案的判决。原来他现在能够好好活着,还多亏了皇帝帮他肃清了十恶不赦的“谋逆”罪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治理不当”之罪。
皇帝本就打算保他,只不过等一切安排妥当再赦罪时却晚了些,被敌人抢先一步“药死”。他就算不“越狱”,迟早也会被释放。
想来那日沈驭文将他宣进宫“问罪”,无非是掩人耳目,真实目的可能是为了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遗憾的是,皇帝的真队友死了,而自己是个冒牌货,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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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雾本以为今日不用登台唱戏,便可以休沐放松一天,正打算睡到日上三竿。
哪知辰时还未过,就听到戏班的人来告诉自己。
钱誉森果然没有食言,两日后带着东西上门赔罪来了,且有一直站在门口不打算走的意思。
周雾纵是有万般不愿,也还是得从床榻上直起身来,笑脸相迎这位不速之客。
“快快请他进来,不得耽搁。”
在外面唱戏时住的地方比不得李筠府上,之前的“自己”平素是不对外公开他与李筠的关系的,除了上次受伤之外,“他”一般是和妹妹住在自己的小宅子里。
辛苦唱戏多年,还是略微有点家底好歹不至于流落街头。
最近为了接近钱誉森,搬来了离自家宅子较远的戏班唱戏。索性懒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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