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拿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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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肯定吗?魏衡,要知道你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清楚。”
司马久看魏衡根本没有半分危机感,叹一口气:“那你想如何做?蛊婆半年前被你亲手杀死,母蛊却至今没有下落,如今只有抓到幕后之人我才有办法救你,可敌在明我在暗,你的蛊毒发作之期又快到了……别同我说你又要装得半死不活引他们过来。”
魏衡凉凉反问:“何须我装,他们又不是不知我何时蛊毒发作。到了下月初一,这魏府一个都别想好过。”
“……”
司马久觉得这人真是有病。
明明自己也是魏府的主子,现在还算得上半个当家,可每次说话那语气就像局外人似的,巴不得魏府闹出点惊天大事。
语气无奈:“魏衡,这次不比大婚夜,那时我不拦你随你杀,可这一回你要是再自己动手,我就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术,也不敢保证你活到几时。”
“那便死,又能如何?”
司马久不赞同地皱眉,还要说话,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天风身形高阔,一身藏蓝色飞鱼服,手捧一卷书信快步来到魏衡身前。
“大人,刚刚送来的密信。”
“哦?”
这个时候,谁会送密信过来?
魏衡挑眉,将信摊开。
司马久仰长脖子也瞧不见里面写的什么,便问天风是哪里送来的。
天风说是影阁的密信。
“影阁?”司马久面色一滞,“影阁找你作甚,不会是知道了皇宫那群死掉的刺客出自你手,所以来找你算账吧?”
魏衡三两下看完上面的内容,甩给司马久:“你自己看吧。”
司马久连忙接过,那信上所说内容是影阁想与魏衡约见做一场交易,且时日不早不晚恰好就在下月初一,魏衡蛊发之时。
他当即反驳:“你不能去!”
一个刺杀组织与朝廷命官能有什么交易可谈,其中所暗藏的埋伏显而易见,魏衡此行一去,绝对会出岔子。
手中信被拽回去,魏衡神色淡淡扫向他,意思显而易见。
他必然要赴约。
“……影阁和惠妃之间的关系还尚未弄清,万一是故意设埋伏要杀你怎么办?我身为医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一个被族人驱逐的巫医而已。”
司马久面色难看,“你就算使激将法,我也不会答应。”
魏衡仍旧是那副没什么力气的懒洋洋状态,似笑非笑。
“你答应与否跟我何干。少说些冠冕堂皇的假话了司马久,你留在府里,不也只是想借我找办法回族内?”
他觉得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却总还要装得道貌岸然。
司马久也是,姜青梅也是。前者他见人第一眼时就知道,什么狗屁医者,不过是条无路可退的丧家犬,想着踩他这条尸体当垫脚石。后者……又笨又弱,还敢听惠妃的想杀他。
魏衡不大高兴,啧了声。
无期向他禀报了当日的所有细节,其中包括姜青梅和惠妃在屋里的谈话。
惠妃答应给少女的报酬不少,若不是体内有他下的毒,根本不会犹豫,转头就会拿着他给的那柄匕首刺过来。哪怕是如今惠妃死了,那少女说不准还在后悔,没能搭上惠妃的船,将他一脚踢下岸。
这些人都想他死。
魏府,朝廷,身前,身后,全都是想他死的狗东西。
“……算了!”司马久用力甩袖。
魏衡的话句句戳在心窝上,他虽然不认可也无法完全反驳,只得撇开头,“你蛊毒发作将至,我不与你多说。若真要去赴约,也万不可孤身前往,就凭你蛊发时的情况,路边随便一个人都能除掉你。我言尽于此,魏大人好自为之吧。”
司马久含着怒气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在屋内回荡良久。
司马久风风火火走出屋,一拐角,脚步瞬间顿住,发现廊柱后藏着名偷偷摸摸的少女。
姜青梅是来请罪的。
她昨晚蒙在被褥里筹谋将来,筹谋了半个时辰,倏然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无期事事都要向魏衡禀报,那她在惠心宫差点被惠妃蛊惑的事,不就也会被魏衡知晓?!她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怎可因此小事丧了性命,于是一大早就赶过来,谁料正好碰见司马久与魏衡在商议要事,只得在院外等。可等得两脚发酸了,也没有等到司马久出来,反而还见天风进了屋,心中愈发觉得事情不大妙。
刚要靠近,司马久忽然推门出来了,吓她一跳,连忙躲进柱子后。
半晌没听见什么声音,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正对上司马久的目光。
“……”
尴尬:“司马先生,你们聊完啦?“
将脸上的情绪藏好,司马久轻声:“你来找魏衡的?“
姜青梅点点头,忽然想到可以先向司马久请教。她思忖了下如何开口,将那日的事情告诉对方,不过也稍作了一点修饰,否则她哪敢直接告诉司马久,其实自己有过答应惠妃的念头。
她目前觉得,司马久比起魏衡肯定算是好人,但也不敢确定他是否会帮自己,难免惴惴不安。
“惠妃?“司马久一顿,沉痛叹气,”夫人你真是错了。“
她瞪大眼睛:“啊?怎怎怎,怎么了?“
“你就该答应惠妃杀了魏衡才是!站在魏衡身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后面那句话故意拔高声音,像是要故意给人听见。
姜青梅快速摆动手阻拦。她原本就很怕了,司马久还这么大张旗鼓,早知道就不问他了。
心惊胆战地拽住他,紧跟却听见司马久一笑,一副发泄情绪后的爽快轻松。
“你不用担心,魏衡早就知道此事。他既然没有当即向你发难,就说明此事无关痛痒。“
阎王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五更,这话形容魏衡最是贴切。他真存杀意要一人死时,就不会给他多说废话的功夫。
“真的?”
司马久:“放心吧。”
拍着胸口:“那就好。司马先生,其实我找魏大人还有一事。“
“距离下月初一只有三日了,我身上的毒……“
这才是她真正忧心的事。
她不想忍受毒发作的苦楚,可又担心魏衡疯疯癫癫的,不肯将解药给她。司马久是魏衡的心腹又是巫医,他那里应该也会有解药吧?
“这……旁事我或许可以帮你,但解药怕是不能了,这解药只有魏衡才有,而且……”
他表情有些复杂,抿着唇,没继续说下去。
“夫人只能自己去求魏衡了,若他心情好,或许今日就能给,若是不行,夫人只怕要受些苦。”
姜青梅失落地垂下手。
但听司马久的口吻,魏衡今日决计是不好招惹的。
她只好回屋,思考许久,还是觉得不甘心,傍晚时端着一碗糖蒸酥酪敲响了魏衡的门。
“进来。”
推门进去,魏衡坐在几案后,仍旧是一条白绸覆眼。
他喜欢穿紫色的宽松衣袍,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黑发没有束,瀑布似的倾泻在身前。
姜青梅暗自鼓气,浮上笑容:“大人,我做了糖蒸酥酪,您要尝尝嘛?”
魏衡没说话,只是抬头朝她望来,一副“我就知晓你要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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