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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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之夜的潇离院。
苏倾正站在院门口，等着尚食局的宫人送膳食过来，这寒冬腊月的，她的小脸都冻得有些发青。
这宫里王孙公子们的膳食都是由尚食局统一用食盒送过来，即便是异国质子的居所，膳食也是每日按时按份，未曾怠慢，可如今这新岁之夜，送得却是晚了些。
苏倾只得搓着手哈着白气等了好半天，终于见有宫人走到了她潇离院门前，可却未见其手上拎着食盒，而是由两个小太监抬了个箩筐来。
苏倾呆呆地看着，心里好难过，满脸的委屈。
这时，许是太久没见苏倾回去，夜忱阑也从院中走了出来看个究竟，他挑了眼那几名太监，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听那为首的老太监发话：“世子殿下，时逢新岁，尚食局难免人手不足，若是等着膳食怕是要好些时辰了，这不，奴才们想着给您送一筐菜叶萝卜过来，您先充充饥！”
这老太监的话说得何等放肆，不过夜忱阑心里清楚这应该都是得了凉王后的授意，否则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于是他也不恼，大过年的更懒得与那几名下人多费唇舌，就这么便欣然接受了。
那老太监本还以为他要发难一番，站在那只等着夜忱阑发怒也想好了该如何应对。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看着他，不温不火，不言不语，看得他倒是全身不舒服。
就这样尴尬地站了半晌，夜忱阑才默然开口道：“你们还不走？公公难不成是想留在我潇离院吃顿便饭吗？”
老太监给他说得嘴角抽了抽，不承想这样就完事了吗？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呀？可人家世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带着身后的小太监急忙行礼告退了。
苏倾望着满筐绿的白的生菜叶子大萝卜，小声叹气：“看来今晚是要饿肚子了。”
夜忱阑却是笑笑，泰然处之将那一大筐抱回了院内，道：“那也未必。”
苏倾觉得这位世子殿下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都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她跟着夜忱阑一路走着，来到了院中的炉灶前。
这宫内的院落多配有炉灶，保不齐有哪位主子有吃不惯宫里的膳食便自开小灶的习惯。夜忱阑平日里对吃食方面比较随意，没有太多讲究，这潇离院的灶台也是许久未用了。
苏倾见夜忱阑将她带到了这里，心下嘀咕，难道他家世子殿下是要她来做饭？她不由很是为难地看着他，诺诺道：“世子殿下，婢子不会做饭……”
夜忱阑将菜叶萝卜放下，白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不会。”
苏倾惭愧地低下头，绞着手指，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夜忱阑淡漠地道：“把这里收拾下总会吧。”
苏倾慌忙点点头，于是便动手将灶房好好打扫了一番，她也就这些粗活做得还可以。
夜忱阑又吩咐她把萝卜洗洗干净，摆在桌案上，而他却是撸起袖子，在一旁细细打磨起那把早已生锈的菜刀来。
他舀了一瓢清水淋在刀身上，将其在砂岩上反复打磨，直到刀身锈迹全褪，银光雪亮，才用手蹭了蹭锋利的刀刃，这才算是满意。
苏倾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她也不知为何，从小最怕的就是刀剑这样锋利的器物，看了就觉得像是要刺入眼睛里，叫她想要躲避，都睁不开眼睛。
夜忱阑却是拿着磨好的刀，在她眼前来回比画了下，试了试手。
苏倾只觉得头皮头有些发麻，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与恐惧，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夜忱阑接过苏倾递来的萝卜，好一番手起刀落，将它们切成碎块。
苏倾眼看着他手中银亮的刀光闪动，一股寒意袭来，直窜入她的四肢百骸。
突然，夜忱阑将切好菜的刀脱手，重重地往案板上一竖，“当”的一声响，随着刀光在案板上震颤，苏倾整个人的意识都随之崩溃。
只见苏倾阴恻着脸，在夜忱阑身后沉声道：“小子，你还真是会使唤人！”
夜忱阑猛地回过头去，这么多年的警觉告诉他，身后的人有些不对劲。
果然，苏倾的眼神已变得比刀锋还要凌厉，她闪身一把拿起桌案上的菜刀，霎时间向着夜忱阑就砍了过去。
夜忱阑急忙侧身躲避，紧盯着眼前这个跟变了个人似的陌生女人，惊诧道：“你疯了吗！”
“少废话，受死吧！”苏倾眸光森寒，恨意滔天，几步已欺身到他近前，握紧手中的菜刀，向着他的脖颈又是一记横劈！
夜忱阑现在更加笃定她有离魂症了，一个人的眼神性格怎么可能变得如此之快，简直判若两人！他仰面下身，刀锋从他的面前划过，旋即他以手触地一跃而起，已然瞬间绕至了她的身后。
苏倾一惊，回身与他相对，不想竟是被他一只手制住了肩膀，夜忱阑肃然对她向门外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隔墙有耳，而后低声道：“你现在动手，于你我都没有好处。”
苏倾眼神一凛，手腕一翻，直接挣脱了他的钳制，霎时横刀脱手一掷，一把菜刀就“嗖”地插在了前方的门板上！
夜忱阑看得喉结抽了抽，突然很同情那个一直在门外监视的宫人来，估计这回是要被吓破胆了。
苏倾却是冷着脸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夜忱阑瞥眼见门缝里那人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居然还不走，于是只得拎起地上的菜筐，无奈地继续做戏道：“把菜摘了吧。”
不用想，迎来的是苏倾的一记横眉冷对外加咬牙切齿的眼刀。
夜忱阑也很不悦，明明是自己的婢女，居然脾气比他还大，动不动还要杀他，可眼下也只得忍着，于是他又向苏倾示意，留意门外动静，继续小声道：“即便你很不情愿，也总该装装样子吧，一起摘总行了吧！”
苏倾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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