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我一直在
《徽光》小说免费阅读 ydxs8.com
金陵暗流汹涌,整个南方的初春已悄悄到来。
河畔的柳枝抽出了嫩芽,鲜丽的黄素馨花团锦簇......春日光景明媚如斯,而真正让金陵城如沐春风的却是北境传来的喜讯。
听到消息的时候,流光正坐在阁中批阅文书,自魏锦书下狱,太傅一职便算空置,内阁的文书奏折便悉数转到了望舒宫这里。
“当真?”
玄倾点了点头。
“暻王的人亲自递来的消息。夙凌已至北境,沈琼楼被召回京。”
燕帝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经由白家风信子散播的所有关于沈琼楼的赞誉,意料之中地成了这位多疑帝王的心头刺。
魏燕之战何其重要?北境军功又何其赫赫?
作为一国之帝,燕帝又怎会继续容忍一个已经功高盖主的人去吞下这块肥肉?
“看,这就是帝王心。”她轻哂一声,放下手中的奏疏。
“拟旨吧,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调沈寒时退守景州,上官初融赶赴北境,协同暻王共御敌。”她简言道,玄倾郑重而应。
这份旨意即下,隔日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向北方。
与此同时,北方燕军大营。
刚刚听完京都来人宣读的旨意,趁着众人退散,沈鸣川跟在沈琼楼身后进了监军营帐。
“小叔,陛下这是”
少年耐不住性子,刚要口出无忌,被沈琼楼隔空瞪来一眼,霎时收敛了几分。
饶是如此,少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
“南境如今情势大好,只要再能吞并滁阳,我们兴兵南下,剑指流州指日可待。这个时候京都派夙凌前来,明显是意在军功。陛下怎可如此待我沈氏?欺人太甚!”
与少年的怒不可遏相反,沈琼楼的神色极其冷静。
“稳重些。你已是一军主将,怎可如此冲动易怒?”他斥道。
少年平复了些情绪。
沈琼楼见状,这才移开眸光,淡淡道:
“陛下对沈氏的忌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况忌惮沈氏的又何止大燕的这一朝帝王?”
否则,又何来的平和之乱?
他的语气似讽似嘲。
“小叔,那我们就这样将这显赫军功拱手相让吗?”少年不忿。
营帐中,沈琼楼沉默了很久很久。
许久,久到少年觉得小叔也许不会回答时,沈琼楼开了口,背对着的眸光悠远绵长。
“鸣川,我们要顾及太子。”他淡淡道,“太子才是沈氏的将来。”
“可是”少年欲言又止。
“太重的军功对沈氏而言并非是好事。”
少年沉默许久,沉声:“纵然军功可不在意。但夙凌并未上过战场,小叔您一旦回京,大军便如失了主心骨,还何谈克敌南下?”
沈琼楼看他一眼,淡道:“夙凌并非无能之人。他虽无从戎之历,但出身将门。夙家一门忠烈,世代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门庭凋落,只剩下他一个嫡子。陛下这次派遣他过来的确是有意提拔,但并不为过,就是朝中众臣对此也不敢有任何非议。”
“可是”少年还要说什么,却被沈琼楼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如今北境的形势于我们大好,即便是夙凌领兵,只要中规中矩地打,不会有什么差错。”他说到此微微顿住,看向少年,
“倒是你,年轻气盛,做事冲动。我走后军中事务便要你自己拿主意了,须得步步谨慎才是。魏营的那个暗线已不可用,你与他不要再有来往。”
他细心叮嘱,少年便知他回京的决心已定下,郑重道:
“鸣川记下了。”
旨意飞离金陵的第二日,望舒宫的门庭便有人过来叨扰。
“殿下,上官老夫人在宫门外求见。”兮茵立在外阁通传。
彼时已过了晚膳时辰,流光坐在阁中的翻阅流州递来的军报。
听见兮茵的通传,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来的倒是及时。”
她轻哂一声,问抱剑侍立在一侧的玄倾:
“上元宫宴后,上官青云去了何处?”
“回了大明寺。”
“哦?他没有回上官府吗?”她挑了眉。
玄倾摇了摇头。
见状,流光唇角轻扯。
“看来本宫的这位舅舅的确已似看破红尘,了无牵挂了呀。”她低哂。
那边访客已在兮茵的牵引下进了殿中。
那是一个已上了年纪的身着紫蓝诰命服的老夫人,拄着一根笃实的檀木花拐,花白的发上戴着独属重臣命妇的冠冕,在侍女的搀扶下抬步跨进了殿门。
“老身见过殿下。”
老太太腿脚不便,却还是坚持见礼。
流光瞧了兮茵一眼,后者会意,立即上前扶住了刚矮下身的人。
“老太君不必多礼。您是贵客,请上座。”
上官老夫人见状,下意识抬目去看主位上的人,正巧撞上流光淡淡地看过来的视线,波澜不惊地仿若一汪静潭。
老太太敛了眉在芳蕤的搀扶下坐在了客座。
见她落了座,流光终于开了口:
“老太君吃斋念佛、闭门不出已多年,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
她神色疏离,语气的冷淡就连一侧的兮茵都听得出来。
兮茵眸光微动。
若是所料不错,这位上官老夫人该是殿下的外祖母......
老太太自然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愉,动了动嘴要开口说什么,看了一眼左右。
“你们退下吧。”流光淡声吩咐。
兮茵等人退出阁内,玄倾却只抱剑守在了殿门处。
老太太见状,特意多瞧了他几眼,却见对方眉头都没皱一下整个人动都不动,立时就有些不高兴。但见流光没有驳斥的意思,老太太也就暂且忍了下来,不敢多说什么。
“老身为逆女上官乔而来。求殿下放过乔儿一命。”
殿中再无闲杂人,老太太忽而哭着拜倒在地。
流光只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扶起的意思。
玄倾发现殿下的眼神很凉。
“老太君久居佛堂,不想却十分耳聪目明。老太君可知,上官乔所犯何罪?”流光声音极轻地问。
“乔儿年幼,不知所畏,做事没有方寸,还请殿下见谅。”
流光背对着立在殿中,闻言,一声冷笑。
“到底是年幼不知所畏,还是有恃无恐,机关算尽呢?老太君莫不是忘了,当年她为何被遣出金陵?”她的眸光忽而冷冽了几分,“当年若非她向元暻泄密,还会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吗?”
不妨她提起当年事,上官老夫人明显有些气短。
“这、殿下”老太太开始支支吾吾了。
“本宫倒忘了过问,明明该在别院‘修养’的上官乔为何会出现在上官府邸的祠堂?难道上官家就是这样漠视先帝之意的吗?”她尾声带着冰雪的凉意。
漠视帝意是何等的罪过!
老太太慌了神,再也坐不住,起身跪倒在地。
流光却侧身,避开了她的礼数。
“不、殿下,此事另有内情,是老身之过。”老太太忽而泣道,
“乔儿当年的确因罪出京,但她在别院静思己过三年,已深有悔过之意,谁知却遇上刁钻恶奴,肆意揣摩主意,对乔儿恶意磋磨虐待。老身彼时正因娘娘仙去而伤心,一时顾及不上她,待知晓此事后,乔儿已被那恶奴折磨地疯癫痴傻,老身心痛不已啊......”
老太太如泣如诉,几乎要哭哑了嗓子。
然而,侧身相对的那人却并未有何反应。
老太太见状,膝行数步,便要去扯那人素白绣金纹的裙裾。
“殿下,自娘娘仙去,青云离府,老身膝下便再无儿女承欢,只有两个孙辈,但初融常年驻守景州,唯独乔儿离着金陵最近。老身实在不忍她再受恶奴磋磨,这才斗胆让人将她暗中接回京师,囚于祠堂。乔儿也很乖巧,回京这几年除了治病,从未踏出祠堂半步,很是安分......”
老太太不依不饶地哭,扯着流光的裙裾不撒手。
她所说的这些内情流光的确不怎么清楚,却也未因此动容。
“她若真是安分之人,还会有上元夜之祸吗?”她凉凉问。
“殿下”老太太惊愕抬眸,似是她会这样态度冷硬,“若非有奸人从中作梗,将她虏掠出府,对她威逼过甚,乔儿怎会犯下如此大错?”老太太态度逐渐强硬。
“老太君当真不知自己孙女是何性情吗?”流光问。
提及此事,老太太明显心虚,不敢搭话。
殿中安静,流光这才侧身看过来,
“老太君爱孙心切,本宫可以理解。但上官乔所犯之错牵扯涉燕大案。此案重大,自有三司审理,朝廷裁夺,任何人不得徇私舞弊,姑息养奸,包括本宫。所以,老太君回去吧。”
听到这明显逐人之意,老太太顿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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