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的贝老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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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的土御神比其他任何地方的土地神都要有名。

因此在进行了简单的讨价还价之后得知虎杖倭助准备把供奉在家里的土御神神龛带走这件事的孔时雨并不惊讶。

这座城市已经与有关强大的土御神的传说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传说那是一个与其他土地神完全不同的存在，在日本的民间传说中，土地神一般掌管着丰收和充当着土地保护神的角色。

但是仙台的土御神不同，祂被传说歌颂成一位可怕的战士，甚至可以说是凶狠的魔神。

而这样的魔神可以斩杀世间一切罪恶，甚至暗藏人心中的恶念和身体上的病痛都可以一起消除。

作为半只脚踏进咒术圈存在的孔时雨对这样的传说当然是不屑一顾的。假如这个世界上真有神明，那咒灵和诅咒就不会这么猖獗了。

干这个活计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孔时雨就算是不幸也会充分的尊重主顾的选择，不管是疾病乱投医的禅院甚尔，还是一定要把神龛带走的虎杖倭助。

117万这样的成交价格稍微有点儿出乎意料，但是介于这栋房子是急用。再加上禅院甚尔那边给的的确多。

对于虎杖倭助强撑着张凶恶的表情，拉下老脸狮子大开口的报价，孔时雨也没有做过多的砍价。

除去这些钱他还能赚到一半儿以上的中介费呢。要是一不小心压榨太狠，把这个一看就像牛一样死倔的老头惹急了他就没法去跟神经衰弱一副要拉全世界陪葬模样的禅院甚尔交差了。

就这样抱着孙子，背着神龛和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的虎杖倭助紧握着那一张承载着全家全部积蓄和儿子生前最后心血的银行卡踏上了回家的路。

普通的咒术中介无法窥探到的神隐角落。不大的公寓已经被缓慢蠕动着的触手完全包裹住了。

进入警戒期的触手们嘲哳着身上可怖的尖刺，在孔时雨的周围来回蠕动盘旋着。

已经在幼儿的哼唧声中逐渐找回理智的神明大人不再执着于把侵入自己领地的家伙全部干掉。当然假如他没有用处的话就不用活着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被小红触手哄着，躺在两个枕头的拼接缝里咯咯直笑的悠仁，能够看见跃跃欲试准备把孔时雨捅出上百个窟窿的触手们。

小婴儿可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只知道摇晃着手脚啊啊直叫，全当触手们就像红色君一样在陪他玩耍。

吊在房间正中央的红色眼睛也因为他的动作柔和了一些。

正对着孔石与心口处的那根触手变换了位置，用自己柔软的眼球部分蹭了蹭小不点的脸颊，悠仁一下子笑的更开心了。

除去孩童清脆欢快的笑声，剩下人类的声音通过迷雾重重的混沌之地传入他的耳中只剩下碎片化的寥寥数语。

不过很快神明大人就捕捉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信息，悠仁，钱，乡下，养着。

原来是老人类正在做交易，为了能养活自己的孙子。能够拿钱出来，那么就是有用的。

跃跃欲试的触手们隐秘回黑暗里，只有一小节顺着孔时雨的衣角爬进了他的衣兜里，能够随时拿出钱的人类，好的，祂记下了。

117万这样的价格来买一栋除了最简单的生活家具，连个电器都没有的房子，的确是有些奇怪。

虎杖倭助之所以拉下老脸来，狮子大开口，也是为了能在对方压价时多挣扎出一点能够挤压的利润空间，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可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老头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现在自顾不暇，的确是没什么精力思考，用这么高的价格买一栋这样的房子的住户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出于对卖房者的感激和对土御神发自内心的信任。他还是将神龛内供奉的黑圆子拿出了一颗藏在了吊在家门口的御守内。

希望土御神的力量能够庇护那位愿意出高价买那栋房子的好心人吧。

房间里阴暗粘稠的触手们都对老头将自己的分身留在这里的行为感到满意，土御神才不讲道理，整个仙台都是祂的地界。

这栋房子当然也是祂的，既然来了就没有整个退出去的道理。

就这样虎杖倭助背着小小的神龛，抱着又沉沉睡去的孙子坐上了去往高铁站的公交车。

为了孩子勉为其难收敛了力量的土御神将自己捏成了个漆黑的人形。

人形留着黑卷发，穿着古朴的袍子，端端正正的坐在神龛用来供奉贡品的小台子上，随着班车的摇晃一起左右晃动着。

跟着人类身体摇晃的节律自顾自玩儿了一回的土御神，转头去打量自己的神龛。

神龛是虎杖仁和虎杖香织结婚时，虎杖倭助专门请人制作的新物件。

再加上虎杖仁生前和哪怕经历羁绊也不曾懈怠供奉过的虎杖倭助精心的照顾，这个已经存在了五六年的半旧物件，除了几处划痕连木质框架相连接处最容易积灰的地方也被擦的干干净净。

漆黑的小人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住所，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祂决定现在虎杖倭助就从照顾他孩子勉强能用的老东西荣升为做的不错的老东西。

不过神龛的浮窗内本来正好堆成金字塔形的黑玉子缺了一块，变成土御神之前可能的确有几分强迫症的小黑人不存在的眉头和鼻子都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小小的竹筷子一样细的手臂猛的伸开有快速收拢，很快一颗更加闪亮同样圆润的黑玉子就被他搓了出来。

新的黑玉子被重新端正的摆在了塔尖上，在确定它各个角度都看上去很完美之后，祂揪着虎杖倭助身上衣服皱起的褶皱，悠然来到了悠仁的襁褓上。

祂先是伸手捋了捋小婴儿柔软的额发，然后把自己塞进了他温暖的怀里。

至于另一边正接受着自己不靠谱的甲方，无理要求的孔时雨任命的往房间内购置了一些新物件。

介于对面承诺所需费用一定报销，所以他毫不客气，婴儿床就买最昂贵的，配套的被褥一定要用最好的棉花。

等他带的这些大包小包重新站在虎杖宅，不，现在应该改名叫禅院宅的房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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