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鞭箭出
云州。
萧条的街道上,百姓们枯坐的地上,脸上一片死寂。
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天灾,向世家借了粮种种了地,眼见就要丰收了,一场蝗灾,什么都没了。
“老伯,喝粥。”
说话的人身着道袍,长须垂落,慈眉善目,手中的拂尘落在宽大的衣袖旁边,端得是仙风道骨。他端着一碗清粥递过去,声音平和,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老伯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如今枯坐在地上等待,沾染了不少脏污。
老伴没了,女儿卖了,儿子也没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老头子,他还怎么活啊!
他接过那碗清粥,一口闷了下去,将碗中剩下的米扒拉到口中,伸手把碗还回去。
“余道长,这世道怎么这样啊!”
老人老泪纵横,眼泪直流,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老伯,是这世道的错,是剥削我们人的错,是所谓天子的错,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有什么错。”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奉天教秉承天道旨意,必然拯救万民。”
余泽微立在那里,望向灰暗的天空,眼前仿佛浮现了幼时未被家人找到时在街上乞讨的时候。
那时的云州比现在繁华一些,流民数量却并不少。兢兢业业种地的百姓们干着最苦累的活,获得的粮食却只能留下一小半。
上层人宁愿扔掉都不给下层人吃到一口,比起那时候两极分化的情况,似乎现在百姓都处于同一层级的情况要更好一些。
“大哥,都杀完了,一个没留。”
跑过来的大汉完全不避讳,眼下大家有粮食吃,皆是从地主,世家那里得来的。
纵使这云州的世家大族和地主有家仆和守卫,想要抵抗住活不下来的百姓们的暴动,也是根本做不到的。
更何况,余泽微四处传道,追随者众多,从外部攻破,内部再暴动,两者相互,拿下云州自然不难。
*
姜州城。
燕清宴一家,褚良,孟氏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聚集在一起,召开这姜州的第一次全体会议。
此次会议以消灭蝗灾为主,至于云州之乱如何,还未定下。
贺晏酒:“消灭蝗灾,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要与官府打官道,若是赈灾救民,我姜州暴露在世人眼中,恐怕难逃。”
孟逊非常庆幸他们孟氏当时随着众人来到了姜州,否则发生在隔壁州的灾乱,烟州亦是无法保全自身。
房锦辞:“我们还是要以姜州子民为主,过早暴露,只会招来灾祸。”
姜州发展很好,几次丰收,又有番薯这个产量极高的,对比如今的乱世,可以说就是香饽饽。偏偏姜州人民虽然不少,但想凑个几十万大军,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常年和蛮族打仗,人口数量本来就少,一州又只分了两个城池,根据户籍统计,两城人口加在一起,也才一百多万人。
相比于兰州,烟州,姜州的全部人口加起来也没有人家一个城池的人多啊!
哪怕算上城内的劳动力,硬凑也就凑个十五万大军出来的样子。
燕昭突然明白了她之前所想的法子有多么的不靠谱,若是随着大部队每到一个城池就伪装神女晃上一圈,先不说军队能不能进城,只要这神女的身份和姜州绑在一起,只会让所有州城都以姜州为敌。
姜州很有可能保不住。
燕阳将崔亮画的地图和城内从前有的全国地图拿出来铺在桌子上。
“诸位请看,云州位于中部,往西是烟州,再西边是兰州,之后才到我们姜州。”
“如今上京地震,位于云州北部的墨州虽然距离也近,但是以上京为主,前去救治皇帝大臣,想必是抽不出兵力去攻打云州。”
“如今对云州奉天之乱有打击能力的唯有烟州,泽州和辰州。”
“我们若想前去云州,走兰州前往烟州是最近的一条路了。”
燕昭一言不发,如今似乎只有打这一步了,否则姜州再这样偏居一隅,早晚要被其他州攻击,届时就不知道外面情况是如何了。
燕清宴:“云州,我们必须要拿下。”
在场的诸位都清楚,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若是无法拿到主动权,眼睁睁看着一条康庄大道在眼前而荡然破灭,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姜州所做的一切都是从未出现过的巨大变革,从开始那一刻,眼见一个破败的州城变得越来越好,他们是怎么也不愿意放弃的。
只有拿下云州,才有机会在这个基本上进入王朝末年的国家里有存活的可能性。
“吾等誓死追随太守。”
燕清宴道:“那便我与燕阳为将,青云为太仓令,负责粮草与物资,至于姜州,便交给你了,西月。”
殷西月点头,“好,我自会管好姜州。”
褚良与燕阳也道:“是,大人。”
燕昭适时开口,“我也要去。”她的视线扫过老师、哥哥和父母,“我必须去。”
崔长吏第一个跳出来,“打仗非小事,神使殿下还是留在姜州最为安全。”
崔明和崔亮看向自己的爹崔长吏,暗自叹了口气,他们爹啊,怎么就学不会闭嘴呢!忘了当初牧边之战时神使殿下的英姿了。
崔明道:“神使殿下拥有自保能力,且能上阵杀敌,自然可去。”
燕清宴清楚女儿有金手指,她坚持要去,他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同意了。
“那昭昭也同去吧!”
他叹了口气,此战,必然不能让女儿再上一次战场了。
*
会议之后,燕昭收拾好所需要带的行李,思考着可以为此次战争做些什么。
云州被百姓占领,都是苦命人,不好用太过残忍的炸弹,那还有什么可用?
燕昭快速读取,找到了一种合适的武器,就是火药鞭箭。
这是一种火药和弓箭结合起来的兵器,由于发射时有鞭子一样的响声,才称为火药鞭箭。在弓箭的前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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