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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婚》

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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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召是被雷声惊醒的,他在轰隆的余响中猛地坐起身,前胸后背都是冷汗。

劈开天地的闪电,也劈开了他和梦魇的联系,把他从无法挣脱的惊惧中解救出来。

那是一个毫无逻辑的噩梦,梦里有一双冰冷而粗糙的手,紧紧扣住他后脑,揽住他腰背,把他压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办法逃离分毫。

就算是醒了的现在,那种无能为力的窒闷和恐惧,依旧残留在严召心里。

脖颈和腰侧也隐隐作痛,仿佛梦境影响到了现实。

严召手抖地摸索过去,幸好,一切如常。

严召松了一口气,急促的呼吸平复,惊悸渐渐消散。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梦怎么会和现实联系在一起,自己真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其实这个噩梦不算多么恐怖,至少没有恐怖片恐怖,没有死人,也没有鬼魂。

严召只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束缚着,不曾受伤受痛,可是某根过于灵敏的神经却让他迟迟不能放松下来,让他毛骨悚然,就算关于噩梦的记忆已经随着他清醒过来而忘却大半,那种不安还是烙印在他心里。

严召没了睡意,呆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狂风的呼啸,不愿躺下再次睡去。

呜呼的风声尖啸此起彼伏,隐约有滚滚雷声,却不再有闪电落下。

严召莫名感到一股阴冷之意,然后,敲门声突兀响起。

这是很轻很轻的敲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但确实存在,夹杂在风声中,规律又不懈地一直响着。

可是已经这样晚了,敲门的,究竟是谁?

严召一点一点转头,动作僵硬地看向门边。

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见。月亮被乌云遮蔽,漆黑的夜里没有丝毫光线,严召双眼望去,只见到未知的恐怖的阴影。

严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周围,见到熟悉的摆设后依然不放心,摸索着打开房间顶灯,全身都沐浴在光线下,才壮着胆子唤道:“年阿姨?”

——严召是严家的养子,户口却不在严持和年玉夫妇名下,而是挂靠在严家的一位远亲名下;同时,他也不能叫两位长辈爸爸妈妈,而是要叫叔叔阿姨。

屋外没人回应,敲门声继续响起。

这声音让严召心慌,手足无措地看看周围,最终还是决定,拿上屋里最厚的一本字典去开门。

他蹑手蹑脚地蹭向门边,握住门把手时,一颗心紧张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把手被悄无声息地压下,光线从缝隙泄露出去,又被一片漆黑吞没。

严召躲在门板之后,屏住呼吸,举起沉重的字典,然后猛地拉开门——

看到了抱着枕头一声不响站在门外的严琦。

严琦的手还举在半空,作势要敲门;可是门突然开了,他茫然地仰望严召,一张小脸被室内光照得格外乖巧。

严召尴尬地把字典背到身后,问道:“怎么抱着枕头过来了?”

严琦摇摇头,并不说话。

从严琦被找回来到今天,过去了六天——不,过了零点的现在,已经可以算是第七天了——但是严召还从来没听过严琦说话。

严召只好自己猜:“是害怕打雷,不敢一个人睡吗?”

严琦默不作声地摇头。

说来不巧,此时一道雷轰隆落下,严召身体一晃,却不仅是因为他自己被雷声惊到,还因为严琦突然冲过来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怀里。

严琦才十一岁,约莫一米五的样子,虽然看起来瘦弱,可是身高摆在这儿,人也算不得轻了。

严召被撞得差点没站稳,要不是严琦死死抱着他,他也及时伸手扶住了墙,可能两个人都会一起摔到地上去。

半大的孩子像个小火炉,存在感非同一般,在严召怀里微不可察地发颤。

果然是怕雷啊。严召心软了,他摸摸严琦毛茸茸的脑袋,又揉揉严琦的耳朵,把声音放得更柔和:“现在这么晚了,你再回去很麻烦,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从前并没有这样安慰过谁,做出这些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仿佛曾经有谁对他做过同样的事,于是如今已经忘记那些事的他也下意识这样做。

严琦侧脸蹭蹭他的手,抬手握住严召的手,乖乖被牵到房间里,在严召的床上睡下。

他好似很依赖严召这个义兄,就算睡下了,也依旧要牵严召的手,一时都不肯放开。

无论严召想抽手的动作多轻,严琦都会察觉,然后再往严召那里蹭一点。几番动作下来,严琦已经蹭到严召怀里,很没安全感地在严召怀里蜷缩起手脚,把脸贴在严召胸口上,渐渐呼吸平稳地睡去。

他睡得很安静,呼吸声轻轻的一点。严召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身边还多了一个人,今晚再难睡着,没想到听着严琦规律的呼吸,自己也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一觉到天亮。

*

严召醒来后,严琦已不见身影,床上的枕头也被带走,约莫是放回了房间去。

身边的被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也不知道严琦几点就起了。

小孩子果然觉少啊。

严召收拾了今天要上课的课本,下楼自己热了牛奶和面包,在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餐厅里默默吃完饭。

之后,他例行公事地拿上三根香,去地下室。

这里有一间神龛,一进来就能闻到浓郁的香火味道。

严召擦亮火柴,豆大的火散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无光的地下室的一部分,让他隐约能看到地上的拜垫,眼前的神台,以及神台上面目模糊的陶俑。

陶俑脑袋微垂,眯起的双眼仿佛正死死盯着站在神台前用火柴点香的严召。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严召身上,缓缓游移。

严召对这种微妙的被窥伺的感觉习以为常。他动作不停,手稳稳地拿着火柴,灼烧三根线香并在一起的顶端。

他倒不是没有怕过。只是他被严家收养已有十年,这十年里,他每一天都要为陶俑早晚各一次的上香。

十年如一日,再多的恐惧都会被磨灭。

就算严召生病又或者摔跤得断了腿,严叔叔和年阿姨也会架着他过来,握着他的手,撑着他的身体,压下他头颅,为陶俑上香和跪拜。他们的动作急切又恐惧,仿佛不做这样的事情,就会被陶俑责罚一样。

可是一尊不能动的陶俑,又能怎么惩罚可以自由走动的人呢?

严召对它的恐惧,是比不上对严叔叔年阿姨的恐惧来得深刻的。

他始终记得幼时的自己被两人拖过来时,他们脸上的狰狞和嫌恶;可除此之外的时间,两人都是和蔼又秉持分寸的,那短暂的几瞬扭曲,似乎只是严召虚弱时的幻觉。

严召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幻觉。

只是他从此再不敢落下上香的事情了。

严召把思绪从往事中抽离,线香已经点燃,他借着火柴最后一点光,看到飘渺烟气飞向上空,然后散在火柴微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火苗快要烧到手指了,他把火柴吹灭,把火柴梗放回火柴盒子,又摸索着把火柴盒放到拜垫旁边。年阿姨和严叔叔并不跪拜,却会来清理火柴梗,以及擦拭神台的灰尘,虽然他们从来不说这些事。

严召手握三根香,闭上双眼,心无杂念地在神台前三鞠躬,然后摸着神台的桌子,一点一点摸到粗陶做的香炉,手指从香炉饱满的炉身摸到炉口边缘,指腹蹭蹭炉口边缘,然后伸进细腻的香灰里,把线香稳稳插进去。

他看不见东西,做事就格外小心也格外稳重些,结果五指指间都沾上薄薄一层香灰,轻轻抖动和搓弄也没法清除干净。

三支香在香炉里燃得飞快,顶端红光闪烁,牵连出三线长长的烟气。烟气被陶俑吸去,复又被陶俑徐徐吐出,飘飘然一大片地扑向严召。

人是没法在黑暗里视物的,严召对此毫不知情。

严召瞧不见把他包裹起来的烟气,不知道烟气缠在他四肢上,舔舐般的在他脚踝、手心、后颈、耳垂等等部位流动游移。他只发觉沾了香灰的指尖似乎在虚空中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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