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天上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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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搭在腕上，感受一起一伏的脉搏涌动，脉象平稳并无中毒异象，如此反倒令她心中难安，眉头蹙起，来回思量，“这到底是何毒，为何没有一丝中毒迹象。”
谢晴岚闭上眼，竭力思索脑中所知的一切奇毒，却什么也想不出，最后平心静气地轻声一笑，倒头睡下。
灯火轻轻摇曳，窗外一个影子渐渐拉长。
这夜，她睡得很沉，恍惚中屋外窸窸窣窣地有什么动静，又渐渐沉寂下来，直到第二日一缕阳光透过窗照在她的脸上。
她懒洋洋地转了个身，逃避刺眼的光亮，忽地想起什么，即刻搭腕把了脉，脉象竟出奇的平稳，似乎比昨日更有力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被瑶珊耍了？我竟然还活着。”谢晴岚唇间咧开了一个笑，比起昨日想死的心情，今日突然觉得活着是多么难能可贵。
推开门后，她睁大眼愣在那里，半晌才跨出门，左右望去所有的尸体不知何时已被清理，好似昨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究竟是谁来过？”
若不是那十余处伤还在，她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难道是段叔叔？”
谢晴岚好奇地四野张望，树上一人在她视线即将触及时，微微一笑，转身踏着风浪飞下山去。
余光下木屋旁有些星星点点的嫣然，细辨竟是杜鹃花开了几簇，精神抖擞全然不似昨日蔫败。
她不禁嗤笑自己山野间的花怎会轻易被雨水摧残，只会汲取养分焕发新生。
一切好似在这刻得到了释然，她的眼底透出了几分坚毅，转身回屋收拾包袱。
与师傅住了十二年的屋子依旧眷念，只是一人不免有些孤寂，更会睹物伤神，她毅然转身走向属于自己新的人生。
这次还是去了孑江，因为那儿卖马的多，价钱自是比别处的要便宜。
正午的日头有些刺眼，东郊马市一片喧嚣，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不停，此地较为开阔，郊野路的两旁搭着马棚，各色马匹应有尽有，棚后堆着草垛，马贩不时往槽中添着粮草，大声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宝马良驹来看此处，价钱实惠。”
“欸！快来看，马价全场最低，好马卖一匹少一匹，错过可就没了。”
“客官，过来瞧瞧？”
“……”
谢晴岚左瞄瞄右瞅瞅，着实不懂其中行情，半晌也未问价。
一个身材健壮的小哥见她是个不懂行的，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来看看我家的马，保准能买到称心如意的，价钱好商量。”
谢晴岚见他热情，便跟了上去，瞅了一眼棚下的三匹马，看着身形寡瘦无精打采。
“你这马看着跟病秧子似的，我还是再多看看。”
“欸，你这人怎么说话，我这马健壮得很，你这么说不是砸我家招牌？”那小哥撸起了袖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谢晴岚回想此言是有不妥，毕竟人家是做生意的，不好当面拆台，便拱手道：“刚才是在下失言，多有得罪。”
小哥见她身形修长瘦弱，男子打扮，一时也没认出男女，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主，拦住她道：“这就想走了？你把我招牌砸了，必须得买上一匹，否则甭想离开。”
谢晴岚眉头一皱，这摆明了是看她好欺负强买强卖，转身便要走。
那人上来就动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谢晴岚哪是让人欺负的主，回手一个转身将他负手制伏，抵在马槽上与那马面面相觑，马哥瞥了他一眼，撤开头，想让他尝尝槽内的干枯树叶子。
小哥眼见是个不好惹的，连连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让我放了你可以，以后不许做这种勾当，若是被我发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小哥点头如捣蒜。
谢晴岚严声道：“我问你，现在马的行价是多少？”
“普通的二十两银，稍好些的三十两，顶好的在五十两以上了。”小哥面带窘色，嘴角扯了个僵硬的笑，点了点头。
“这集上哪家的马好，价钱公道？”
“这……”
“你最好说实话！我要是被坑了第一个来找你算账。”
“我说，我说……你若想买普通的马，便去寻农家自养的散马，通常只会牵出来一两匹，人看着本分，不要喝，或许能捡个漏。要是想买顶好的，那只有最头上的马庄才有，不过那里的价格普遍都不便宜。”
谢晴岚猛地松了手，那人一趔趄，险些栽进马槽里，悻悻地抹了一把汗水，扭头见她走远才起身。
或许来得晚了，没见着什么散马，大多都是马贩子。
“要不，去马庄看看？”谢晴岚算了算账，若买了好马就没多少盘缠，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又一想，或许那里还有中等的马也可以瞧瞧，转身便进了孑江最大的马庄。
马庄的铺面是座不大不小的坚固石屋，屋内可供客人歇息饮茶，后门通向马场，以石墙围了起来。
谢晴岚在大厅往后门张望，见有人在试马，自顾自地走去，伙计见状将她拦下，“这位客官，您是否想买马？”
“你们这的上等好马可以看看吗？”
伙计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粗布麻衫口气还不小，请她在厅里坐下，倒上一杯茶，“这上等好马价钱昂贵，不如您看看中等马？”
“那你们这里中等马什么价？”
伙计观察着她的神色，“客官，我们这的每一匹马价钱都不同，您想要什么价钱，什么颜色，什么体格的马呢？”
谢晴岚不禁腹诽：看个马还这么麻烦。
“你就说中等马里最贵的吧，多少钱？”
伙计也不啰嗦，直言道：“八十两。”
谢晴岚刚入口的茶呛了出来，心道：果然不能信那人的鬼话。一边呛咳一边起身说道：“我还有事，下次再来。”
伙计见她要走，扬起的唇角耷了下来，目送着她离开。
刚出门，一个身影堵在前面，谢晴岚随意瞟了一眼，“麻烦，让让。”
男子撤开条道，“姑娘，你是要买马吗？”
谢晴岚恍然间觉得他不像伙计，转身仔细打量，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男子穿着一身窄袖靛青色圆领衫，腰间束着墨色银云暗纹腰带，挂着块油润的玉坠，乌黑的发前端编了两排辫纹，全然束起以镶着宝石的小巧银冠固定，面容俊朗，目如星海，唇角弯起一抹不羁的笑。
见这行头非富即贵，谢晴岚不知他是何意，以为是马庄老板，推脱道：“今日有急事，下次再来。”
“姑娘等等，我有一匹好马低价卖给你。”
谢晴岚转身，狐疑问道：“什么马？”
“你见了便知。”男子拉着她的手便跑。
谢晴岚被猛地一拽，跟着他跑在身后。
“欸，你这人……”
男子在一匹马前松了手，唇间扬起明媚的笑，这一笑，眉眼弯了起来，猛然间像极了昨日的蒙面男子，只是这声音无法细辨。
“姑娘还是看马吧。”男子忍俊不禁。
谢晴岚回过神，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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