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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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林屿送孟婧回酒店。
路上，孟婧给林屿发了自己在溪山别苑的新住址，并且邀请他，在大家出国之前，一起去家里聚会。
出了电梯，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拐角处的方向，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那晚他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刷卡进门，谭思思正在和父母视频，带着霖市口音，娇滴滴的。
“阿婧回来了，不跟你们说咯。”
谭思思挂断手机后，在房间大声哀嚎：“孟——婧——同——学——我——饿！！”
孟婧瞧她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大事。她走到沙发边，将装药的袋子扔到谭思思怀里：“给，林医生的神药。”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手：“打包了好多，上完药过来吃。”
“呜呜呜，虽然但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谭思思抹了药，一瘸一拐地蹦到孟婧旁边，眼睛滴溜溜转着，轻声说：“我仔细想了想，这还是你第一次单独和林屿吃饭呢。”
“是吗？”孟婧倒没注意，她扶着谭思思洗手，“我也没想到法餐那么复杂，小小一口的东西，非要一道一道上，吃到最后都吃累了。”
谭思思啧啧道：“你发的定位我看了，那家店可是号称京城求婚成功率最高的餐厅，超级浪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在高空中跟学长告白呢。”
没想到谭思思竟然还知道这些，孟婧惊讶道：“怎么不早说！你没看见，我刚进去时候有多尴尬…”
谭思思擦干手：“尴尬？单身俊男靓女，一起吃个浪漫的晚餐怎么了。”
孟婧摇摇头：“别乱点鸳鸯谱，我对学长没那个意思。”
谭思思脱口而出：“那你对谁有意思，William？”
“…”
早猜到了。谭思思瘸着走到餐桌旁坐下，一边拆打包盒，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那个…昨晚怕你伤心，就没好意思问，婧婧，对那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婧知道谭思思在关心自己，也知道自己抱有这样的情绪很不应该。可没有办法，提到感情，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只有那双蓝黑色的桃花眼。
他们连网恋都不算，只是陌生人，她甚至还在人家的房间醒来，一切发生都是那么的不靠谱，也完全不符合她一贯谨慎的做事风格。
她把这些归咎于自己的病情：“思思，不怕你笑话，我好像是有点喜欢那个人。”
谭思思问：“你们不都互删了吗？”
孟婧咬着下唇：“嗯，所以能算是暗恋吗？”
“自从我知道了脑部手术可能产生的后遗症，就总在想一些有的没的，还会做很多很多的假设。”
谭思思挑起几根龙虾面：“可是你也不一定要做手术呀。”
“问题就在这呢。”孟婧坐到谭思思对面，右手撑着下巴。
这件事只是一个契机，让她回看自己短暂无趣的人生，让她发现自己一直在被无形的东西推着走，从没有去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争取过。
可真要让她说出想争取点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最近有点迷茫…我按部就班的上学、出国，和家里吵架，最后再回来接手外公的公司，这辈子好像也没什么会让人惊喜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在感情上你就叛逆了？”谭思思叹了口气，“乖乖女和坏小子，不愧是经典组合。”
“也不是叛逆。”孟婧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我们都二十多岁了，也在逐渐接触社会，完全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是当然。”
“我只是在做一种假设，如果遇到某个值得的人，能不能由着自己的喜欢，刨除所有现实的因素，勇敢一次，我愿意承担它带来的后果。”
谭思思点头同意：“感情嘛，本来也应该这样。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放手，你也不用把这件事想得那么沉重。”
“嗯，顺其自然吧。”
龙虾面一扫而空，牛排也下去一大半，两人分食了剩下的小甜点，便分别收拾起行李。
谭思思的父母爱女心切，要求她立即回家养病，一切后续安排都要等脚好了再说。
而孟婧则是惦记着家里那几支海棠，因为来之不易，所以生怕它们会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两人不舍地分别，相约出国前再聚。
孟婧因为起得早，到公司楼下时，距离打卡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没吃早餐，她准备去星巴克买一些，没想到进门后发现了个熟人。
“张沛？”孟婧试探地叫他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
“啊，早，孟婧。”张沛在吧台内，穿着绿色围裙，正在给店里的三明治解冻。
昨天下午，FINDER总共录取了两名实习生，一个是孟婧，另一个就是张沛。
孟婧在签合同前和他简单聊过几句，张沛是京大财经的大三在读生，想要利用假期实习赚点钱，FINDER给的日薪几乎是同行业的两倍，高材生为此折了腰。
“最后一个夜班结束，以后就不做了。”
张沛眼下有些青黑，但心情看着不错：“新同事，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不用。”孟婧指指手机上的取餐口令，“已经下单了。”
早班的同事到了，张沛换完衣服，和孟婧一起坐在临街的落地玻璃旁喝咖啡。
离上班时间还早，办公区人不多，两人对于即将面临的工作开启讨论。
孟婧发现，在八卦方面，自己远不如这个学弟。
“孟婧，你听说FINDER高管涉嫌诈骗的事情了吗？”
孟婧有点心虚：“嗯，网上有说过。”
“还上了一会儿热搜呢，不过马上就被撤了。”张沛语气神秘，“这件事的受害人我认识。”
“啊？”孟婧攥紧手中的咖啡杯，“你怎么…”
“因为就是我们学校的！”
“是么…好巧…”也对，受害者有好几个，不一定就是她。
“是个会计学院的女生，网恋被骗了三万块，攒了好几年的奖学金呢。”
“怪不得要报警。”孟婧回想起和假William的聊天内容，好像是曾经有过几次，对方说过信用卡要被冻结之类的话。她没有接过话，甚至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看来是迟钝让她躲过一劫。
“不过那个被冒充的人真的好帅，换我，没准也心甘情愿掏钱了。”
孟婧被吓到：“那个人…的照片都被爆出来了？”
按道理警方会封锁消息吧，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你不知道，这件事在京市大学生里传得可快了。”
张沛神秘兮兮：“影响挺恶劣的，好多人都对这个软件的安全性产生质疑，使用期间还会有彼此定位，要是真遇到什么歹人，还是挺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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