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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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的月子算是做废了，病情反反复复，潘大夫换了几次药方，终于把咳嗽治好了，她却又患上头疾，两边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痛得想呕吐。

短短一个月，燕婉形销骨立，偏小儿子也跟着咳嗽起来。双生子同吃同住，一个咳嗽另一个也不能幸免。

冬梅一个人要照顾燕婉，还得分神看护孩子，身心俱疲，后面还是林妈妈于心不忍，借着给老太太请安的时机，提起燕婉母子三人的情况。

“燕姨娘月子里要自己带孩子，眼下已经累出病来。两个奶娘的奶不合小少爷的胃口，原先长出来的肉都瘦回去了，身子瘦弱，又着了凉，小少爷咳嗽停不下来。”

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万事不愿意上心，只愿意看见合家欢乐的样子。燕婉生病的原因她认为是女人间的拈酸吃醋，可以不理。但重孙子的病，肯定是下人疏忽导致。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睛往张妈妈身上看去，尽力口齿清晰:“看来你也是老了，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竟不知道那两个奶娘对孩子不尽心。你是听不见孩子的哭声，还是听见了，却因他们母亲而不愿意理呢？”

老太太一听林妈妈的话，前因后果也就联想到了。燕婉再如何，孩子也是主子。一个个下人慢待主子，简直是反了天了！

张妈妈自老夫人瘫了之后，一日比一日敷衍，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老太太决计要处理她。老太太最讨厌不懂服软之人，燕姨娘就是太过孤高，不懂须臾奉承，所以不得老太太欢心。以前仗着少爷宠爱，老太太拿她没办法，现如今失宠了，谁还会抬举她？张妈妈就是明白这一点，才对燕婉轻慢。孩子白天黑夜的哭闹，谁人听不见？若是有心，早就过去看看了。

现在老太太敲打自己，张妈妈只能借坡下驴，含糊说:“奴婢上了年纪，确实顾虑不周。”

张妈妈笃定老夫人离不开她，所以敢仗势欺人，但在林妈妈看来，她张妈妈已经触了老太太的底线了。

果然，只见老太太回她:“你也服侍我四十多年了，确实也太久了。”久到忘了自己的位置。“既如此，便在庄子上养老吧。”

老太太靠在迎枕上，盯着张妈妈，瞧见她面上不服，接着把话说完:“我晏家上下几十个下人，也就你过得舒坦，芳蓉在前院整日张罗，也能兢兢业业，知道我顾念孩子才越过你来告知我。”不然她被蒙在鼓里，两个孩子怕是要被病死了！

林妈妈垂首立着，闻言也不敢答话。张妈妈一直把自己放在老太太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即便和林妈妈当年是同时伺候老夫人，她也觉着自己高她一等。现在被老夫人放在一块比着，更加不服气，言语里尽是委屈:“老太太既然厌了我，把我留在庄子上等死也就是了，何必拿她与我比高低！”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被林妈妈打发出去了，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相伴几十载，老夫人对她们的性子一清二楚。事情到这地步，都是张妈妈势利性子造成的。可在老夫人心里，丫鬟再好，也比不过血脉亲情。

“芳容，我身子不好，整日昏睡无力，少爷若没有章法，两个重孙子就靠你多看顾，有人胆敢不尽心，你可自行处理。”

林妈妈自然称是。目的达到了，她躬身退出来。

眼下庄子里的砖瓦房子还有剩余，靠近竹林那边的院子清静，离了这里燕婉才能静心安养身子。林妈妈早就派人收拾妥当，得了老太太的准话，她立马差人来接燕婉母子三人过去。

两个奶娘刚才站在门外偷听，见张妈妈坐哭红了眼睛出来，心知她是吃了老夫人的挂落。又看见林妈妈往她们这屋里走，两人吓得缩回屋里。

晏家优待下人，吃食穿着样样不克扣。两个奶娘舍下自家的孩子进来照顾小主子，原先燕姨娘说她们不容易，所以一切待遇更为丰厚，才来两个月，清瘦的人现在已经吃得肥头大耳。

林妈妈进到屋里，盯着两人，直把人盯得不敢抬头。

主子个个身子不舒服，她们倒是能吃能睡，也不觉得亏心？

“老夫人说了，原本是要把你们赶出去的，但为了给小主子积福，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还是这样敷衍当差，就叫家里来赎人吧。”

奶娘是晏家买来的，原来在夫家过得苦，来了晏家才吃上肉穿上整衣，每月除了月钱，平时也得赏钱，加起来能顶夫家一年的收入。夫家靠着她们的月钱已经不再挨饿受冻，往后生活只会越来越好，若是她们因没好好当差而被赶回去，只怕会被夫家埋怨，甚至挨打。

有句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晏家的富裕生活，叫她们回去过苦日子，哪里还会愿意？

陈奶娘忙跪下来认错，求林妈妈放过，“求妈妈给个机会，我们是山野村妇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日后定会尽心尽力，再也不敢偷懒了！”

林妈妈也就敲打一下，才会跟她们扯这些。城里不太平，临时找奶娘不可能找得到好的，若是把这两个赶走了，孩子就要吃苦，只能先将就用着。

“你们不必求我，该去求燕姨娘！”

两个奶娘膝行至燕婉跟前，给她磕头求饶，“姨娘大人有大量，求您给奴婢机会服侍小主子，奴婢错了，求求您了！”

燕婉和冬梅看了半日，连日积压的气此时才平了。她们也知道现在临时不好找奶娘，来历不明的人不敢买，只能先忍着，等孩子断奶了就把她们打发出去。

冬梅现在只求把燕婉挪到新地方远了对面，也能换个好心情，才有机会养身体。

对于两个奶娘的求饶，燕婉病中说话费力，还是冬梅得力，替燕婉上去一人抽了两个嘴巴子，“这巴掌，是替小少爷赏你们的，服不服？”

“服，我们服。”陈奶娘想着等日后小少爷大了，她们就是小少爷的半个娘，到时候身份尊贵收拾冬梅易如反掌，先忍着，保住待遇。

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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