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妖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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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芸没再为难师辉晓和祝长明。她放除妖卫和各宗门的人自行离开。

离开前，她将土灵珠送给郑灵，“《巫蛊全书》遗失是我的过错。这颗土灵珠作为补偿，交给姐姐。它有我的修为，也有祝长明的灵力，应该可以保护姐姐无虞。日后大叫事务，有劳姐姐主持。若再有人来犯，请姐姐传书昆仑，我必定回来。”

郑灵亲自送龙芸出大明山，临别时道珍重，要她万事小心。

回到临安，千钧已离开西湖行宫，嘱咐石栎照看师弟师妹。

撄宁左手为土灵珠所伤，手肘骨裂，打了石膏吊起手臂。他右脚残疾，左手骨裂，一手拄拐，一手吊着，好不凄凉。

石栎诧异道：“你们出什么事了？是谁伤的你？”

撄宁道：“路上遇到一条野狗，给它咬了。”

龙芸听了冷笑，“师兄你可真强。连条狗都打不过。”

撄宁：“……”

师兄妹五人预备一同出发前往长安。出行之前，石栎嘱咐师弟妹道：“长安不比临安，对妖兽的限制很多。你们绝不能擅自行动，必须紧紧跟着我。”龙芸等人应是。

这一回去长安，石栎没穿昆仑弟子服，而是换了一身玄色锦袍。长发也不如之前披在肩头，而是束了高高的发髻，佩戴金色礼冠。锦袍长靴，英姿飒爽。

微微见到了拍手说：“师姐好帅气！”

龙芸和微微穿的只是行宫仙人的白色仙裙，气势上便矮一截。龙芸见微微拍手称赞石栎，心里有些微嫉妒。

上一世也是这般。在昆仑学艺的时光，都活在大师姐的阴影里。

石栎是皇亲国戚，又屡建战功，尊贵优越。龙芸不过是东海来的小小水妖，不文一名，一无是处。同在天钧门下，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大师姐，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小师妹。

能入长安，上妖籍，也是托赖大师姐的公主府庇佑。水若芸的名字登记在朝廷的妖簿中，乃是公主府妖奴。

临安到长安有传送阵，半日内便可抵达。但这是官家的传送阵，查验十分严格，队伍排得老长。

石栎身份尊贵，她的随行可以不必排队。执守传送阵的士官对石栎毕恭毕敬。入阵验身时，听士官高喊：“大昊栎阳公主、镇国一品宣化大将军、冀州诸军事、宣府镇开国侯、吕梁王郡主栎驾到！”

微微跟在后面，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声问撄宁道：“师兄，栎师姐这么厉害的？又是公主又是郡主又是将军？”

撄宁用扇子掩住声音，小声道：“是的，很厉害。栎阳是她在长安的封地。宣府是她在边境的封地。栎阳公主、宣化大将军、宣府镇开国侯都是天昊大帝给她的封号，不是每个公主都有的。她守着大昊北境，抵御蛮族魔兵，数次力挽狂澜立下战功，掌管冀州军事大权，所以才有这些封地封号。栎师姐是天昊大帝第十四世孙第九子吕梁王的长女，所以又是吕梁王郡主。公主是封号，郡主是身份。一品大将军、冀州诸军事是她的官职。”

“哇噻，好厉害。”微微感叹，可是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天昊大帝第十四世孙第九子？”

撄宁道：“就是天昊大帝第十四代嫡长子生的第九个儿子。”

微微呆滞道：“第十四代……”

撄宁将声音压得极低，轻轻笑道：“你猜天昊大帝在位五百年，生了多少子孙后代？”

微微吐了吐舌头。撄宁道：“不说这个啦。说点别的。”

微微道：“那栎师姐是不是跟天昊大帝一个姓。她不姓‘石’对不对？”

撄宁道：“对。她的姓氏是大昊国姓伯黄氏。栎是她的本名。石栎是师尊赐的名字。”

微微道：“师尊为什么要赐‘石栎’呢？”

撄宁道：“这你得自己问她。找她心情好的时候。”

从临安入传送阵时十分顺利，但是抵达长安传送阵时，龙芸等人被留住了。

这一处传送阵在长安南郊，离长安城门还有好远。这个站点有多个传送阵，人头攒动，验身关卡又多，到处是排队等待出去的人们。

出关查验点外，陆通带着公主府马车车队，已然等候多时。

这一回陆通打扮与之前的仙风道骨十分不同。他没穿昆仑弟子仙服，而是一身灰褐里衣，外罩貔貅纹黑袍。背上貔貅两只大眼瞪着人，乍一看还有些狰狞。

微卷的长发拢成高马尾，英姿飒爽。露出两只耳朵，左侧悬镀银耳环，右边悬镀金耳环。耳环直径有两寸。隐约能看到上面刻了字。

他的右手本是一只铁钩。但这时右边臂管下垂，缺了半截。

陆通看到石栎，立刻奔过来，黑脸白牙，笑容灿烂，“大师姐！”

他身后跟着几名兵士，与他也是一般服饰，但却没有耳环。那一干人近到石栎跟前，躬身下拜道：“栎将军！”

陆通迎上来，向石栎递去一只石煲，道：“师姐这是金丝燕窝，能滋补灵脉。我怕放久了不新鲜，给你拿来了。师姐你快趁热吃。”

石栎眉弓一挑，问：“你是哪弄来的？”

陆通嘿嘿道：“我朋友多。”将石煲递向石栎，“你快吃啊。”

石栎道：“先正事。”

微微在御剑山庄见过陆通，这时差点没认出来。她盯着陆通的两只大耳环看，赞道：“四师兄，你的耳环真好看。”

陆通道：“那是！我戴什么都好看！”

撄宁却对微微道：“好看吗？你很快也有了。”

陆通带来一沓通关文书，交给查验点的士官。龙芸被扣住查了好久。查她的士官叫来长官，长官又说得请示。直到石栎出面骂了他一顿，才终于放行。

石栎的车队很气派。领头的马车金顶黑帷，帷幕上也绘了大眼睛的貔貅。陆通跟石栎上了头一辆马车。龙芸、微微、大徽和撄宁坐上第二辆马车。

微微通过马车帷幕向外张望。只见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的人衣着华贵，乘车御马，身后跟着侍从，那侍从中就有戴耳环的，异常显眼。还有一些妖，没有完全修成人形，他们模样凶悍，体型高大，脖子上挂着锁链，由人牵引着。

多看几眼，马上就会发现，人跟妖很容易区分。人与妖的服饰大不相同。人按照身份地位穿着打扮，士农工商能看出个大概。妖的穿着，要不然是王府公馆的特定工服，要不然就衣衫褴褛，破破烂烂。

凡是在街上行走的妖，左耳必有一只耳环，铁色、铜色、银色都有。人类女子虽也有戴耳环的，但形态各异，各种颜色的珍珠宝石。妖类的耳环则必是纯色，正圆形，直径两寸大小。

偶尔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妖，耳朵上没有耳环。他们戴着镣铐，用绳索连成一串，排着队往城外走。领着他们的卫兵黑冠紫袍，是除妖卫。

微微有点明白了，问撄宁道：“是不是妖精都要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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