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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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杨振就被钟诚开车送了过来。

“卢主任，周老师，你们怎么找到我妈这儿来了？”

杨振笑着主动打了招呼。

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

周国庆却笑的有些牵强，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怎么忽然就跑出来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杨振看看周国庆，又转头看了眼卢主任。

心里就多少有数了，“不中听的话？那倒没有，不过听周老师您这么一说，就知道我的事情，应该是在学校里传扬开来了对不对？”

周国庆直接愣住了。

这也能猜到，这么敏感吗？

倒是卢主任接过了话茬，“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的，这些事情学校肯定会处理好的，你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得放在学习上。

“至于学校对于之前那件事情的处理意见，你要相信学校，肯定不会影响到你接下来的奥物竞赛和高考的。”

回过神来的周国庆也跟着补充，“这次的事情，学校那边确实处理的有些草率，但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被影响到啊，高考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得为自己负责的。”

杨振点了点头，“老师您说得都对，但是我这人性子有些拧，也喜欢较真儿，之前派出所不能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我拒绝了签字。

“现在学校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就直接取消了我的保送资格，说心里话，这让我有些失望，这种连基本调查都没有的环境，我以后很难让自己安下心来去学习。

“之前的那個事情，真相不会永远被埋没，究竟是谁在作恶，也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多行不义必自毙嘛，坏事做多了，自然会有天收，但真到了那一刻，学校又该如何自处？

“至于我自己，当然也该有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惹不起，那还是能躲得起的。

“正好，前段时间还有人劝我，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找导师帮我写推荐信，可以去国外申请一所大学，顺便也能开阔一下眼界，增加一些见识。

“现在想想，这个选择还是蛮不错的，也能借此暂避一下风头，还算是两全其美吧。”

周国庆，“……”

走出中心小学的时候，他脸上还写满了复杂。

“这么好的一个学生，都能被逼着选择离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卢主任倒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不动声色的神情，“杨振的选择可以理解，再说，他本身也有那个能力，所以说起来，这对于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表面上似乎是在安慰周国庆。

毕竟杨振不管选择哪条路，都算是他这个班主任教出来的学生。

而作为一名老师，也没必要过多纠结对方的选择，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是读大学。

就这一点而言，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周国庆的纠结，也不过就是站在学校的立场上，觉得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学生。

但抛开这个立场，就能看清不管杨振以后功成名就还是泯然众人，都摆脱不了他是从市四中走出去的事实。

区别仅在于，走出去和出走，是两种性质罢了。

但归根结底，杨振是属于后者，而且是学校主动放弃的……

只是卢主任这句话说出来，多少也有些意有所指。

派出所和学校两边在杨振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是几乎全程见证的，所以很多细节，他比大多数人都要看得清楚，自然也更能察觉到一些背后所隐藏的暗流。

相较而言，他其实更认可杨振的说法，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也的确更加真实。

只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置身事外。

为什么？

不是不想去管，而是理性告诉他，即使他干涉了，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他用多少年经历，才养成的一种直觉。

而且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进一步证明了这种直觉，并没有出错。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反而是两次面对杨振时，对方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看似冲动却不失冷静，表面随性又恪守底线。

虽然总是给人一种不受约束的跳脱感，但仔细想一下，偏偏又有种另辟蹊径的味道夹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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