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if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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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魏国太子拓拔宪到洛阳时并不受人欢迎，不久前，宋人才在并州大败，要不是西宁公及时从南部回防，以死相拼，在相州至青州一带挡住了这些贼人的进攻，洛阳沦陷到鲜卑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宋人们也就沦为铁骑下的冤魂，失去家国。

而拓拔宪就坐在高大的玄黑色骏马上，握着马鞭，漫不经心地骑进了洛阳，不用多看，猜也能猜到洛阳百姓对他的敌意。

但他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十八岁的年纪就在战场上胜绩斐然，弱者的敌意不足以让他生气，甚至连引起的情绪波动都极少。

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要怎么从和亲之事里攫取最大利益。

说来可笑，原本他领兵在相州与那个西宁公相持，刚守了半个多月，接连七道诏令突然就从平城发出，送进了他的军帐。打开一看，是他的好父汗主动提出要与宋国联姻，平息战端，让他不可鲁莽冒进。

拓拔宪大概能猜出来为什么，老头子在位子上呆久了，身子又差，周围又跟了群说三道四的人，对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既肯定又忌惮，要不是老祖宗还在上面压着，干出的事只会更荒唐。他读的汉书虽然不多，还真没听说打战时哪个处于上风一方的主动提出联姻，照他的意思，就该一鼓作气地打下去，尤其优势还在自己手上之时，错失了这次机会，再有这样的时机就要等了。

但他终究还不是魏国的王，事已至此，只能是领受皇命。

自然在他的眼中，这也算不得联姻，顶多算宋国送女人过来求饶，魏国选择答应。送来的女人是谁，送给谁还不甚明了，他来洛阳一趟，就是为了敲定这件事。

——当然，如果有可能，他更倾向于让这件事胎死腹中。

接风宴上，他被安排在宋王手下首位，听说这个位子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占据，今天特意留给了他。

“孤从相州一路过来，到洛阳中发觉气象尤为不同，百业兴盛，人口繁多，看上去比我魏国平城富足得多。今日这场宴席，多谢宋王款待，孤在此谢过。”拓拔宪举杯，不待宋王示意，已经将酒饮尽，贵不可言的一张脸上，在陪侍的宋国大臣们看来写满了明晃晃的势在必得。

大臣们抬头打量了下，发现自家陛下脸色不好，有些蠢蠢欲动，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回击，还未来得及出口，从大殿侧面所开之门走入一个凤袍女子，气态端庄沉稳，边笑边说着自己来迟，让贵客久等，大臣们听见这声音松了口气，把身子又稳稳地落在了席子上。

还好，皇后娘娘赶来了，眼前这头魏国来的雄狮不好惹，他们可不想赔上自己。

拓拔宪冷眼旁观，对宋国皇后欢迎他的举动虽然称不上多配合，远远敬他的酒还是喝了，但是皇后之后说的那一番话让他靠在了椅背上，拈着酒杯把玩，懒散傲慢。

皇后道：“联姻就是结两姓之好，魏国宋国一北一南，若能联姻促成段好姻缘，于彼此都有利。太子殿下身为事中人，也想择娶心意相通、日后能携手并进之人罢？”

拓拔宪没回答，柔和的烛光在他脸上跃动，无形中少了些桀骜，多了些少年人的英俊挺拔。

皇后看得满意，在她眼中这样的联姻之人总比那些老油条老头子们好，世家女子们看了也不至于心生反感，反倒误了两国邦交。

再说也就是少年才会如此，将许多事都摆在明面上，直白坦诚。

她便换了副更加轻松的语气道，“明日就是花朝节，太子殿下可要一同过节，看看洛阳女子如何？听闻鲜卑女子善马能弓，我们洛阳女子擅长的却是赏花抚琴，其间不同，太子殿下也可领略一二，说不定会觉得并不亚于你们鲜卑女子。”

拓拔宪拈起重新注满了酒的酒杯，见她眼神殷切，正想说出自己已在议亲，和亲之人不会送到东宫，转念一想，去了其实也未必没好处，在她期盼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他不喜人自作主张，眼下这位宋国皇后触了他的逆鳞，所以他不说老祖宗已经在替他议亲，大司马府上的那位小姐不出意外会是他的太子妃，若他当真看中了谁，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室。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准备将宋国女子迎入东宫，东宫是他机密所在，在其中养个宋女，无疑是自找麻烦，愚蠢。

但要是让宋女流入了别股势力府中，也不见得多好，女色惑人，有些人在色胆之下忘了自己是谁，做出损害魏国利益的事来也不是没可能。

那么花朝节倒是可以把李冲带去，由他的副将来挑个喜欢的迎娶。至于那些宋国女子们会不会大惊失色，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孤一定准时到。”拓拔宪淡淡一笑，鹰眸如星。

接风宴散场后，宋国君臣共同将鲜卑众人送到太极殿的门口，宋王和皇后停在了原地，再由鸿胪寺的人一路护送到宫外的鸿胪客馆。

拓拔宪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步履生风。

皇后见他身形高大，觉得可靠壮实，看起来相当不错，若是许个世家女给他，谁也不算吃亏。

正暗暗点头，凤眸一转，落到了不远处太极殿连通宫道的大门，刚刚有个人就在这里探出了半个身子，见她看过去了，又缩了回去。

裁云？她怎么会在那里？

皇后忙吩咐身边的女官，“去查查襄襄去了哪里。”

门口那里的裁云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殿下，娘娘好像发现奴婢了，而且有人过来了，一大群，很凶的样子……”

刘嘉树以为母后发现了她，派人过来捉拿，笑着安慰道：“母后还不了解我吗？肯定知道是我非要你这样做不可，不会怪罪你的，有人来便来罢，我们一同去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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