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汤药
最近季无殃好像很闲，总是陪在林安身边。
一开始林安是开心的，那些假的已经摆上来说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可担忧，但是时间久了心中欢喜的感觉渐渐被恐惧所取代。
那日之后的晚上，是林安第一次开口问季无殃，“我可不可以不喝药了。”
季无殃只是温柔笑着，端着药递到林安面前，“换过方子了，这不过安神的罢。”
林安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眼中的失望快要藏不住的时候忙低头接过药，将溢出来的失望灌入汤药里。
“我喝。”
季无殃看着林安将药一饮而尽，笑笑的摸她的脑袋，“等天气凉了也就不必再喝药了。”
“季无殃，梁轩还在吗。”林安忽然问道。
季无殃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他活着可比死了遭罪。”
林安不好奇梁轩身上有什么故事，只要活着就好，没有因她而死就好。
眨眼间，冷香倒在血泊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吓得林安手里的碗都没有拿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药碗四分五裂向四处飞去。
“你可有伤着？”季无殃紧张的上下打量起林安，林安僵硬的开口，说了没有二字。
她看着季无殃想开口直接问他，但是季无殃会说真话吗。
“我，我想去休息了。”林安无处可说，只能自己消化整理。
“我陪你。”季无殃刚要上前就给林安推开，“不用！”
不知道的以为林安面对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季无殃的眉轻轻拧了一下。看来间隙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消失，得找些其他法子。
盯着林安回房，季无殃有些烦躁，就该杀掉那个小太监，现在便不会有这些事情。
林安回到房里，呆愣的坐在床沿上，脑子里不停想着冷香倒地的场面。
那个角度看，杀她的人应该在门外。但是也可能是主视角的她。
所以到底是谁？
“啊啊啊——”
林安把脑袋埋到被子里，嚎了几声，没什么用，但心里舒服点了。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思来想去，突然想到花田还有事情没处理。
有事可干，林安噌的一下弹起来，叫上小允子一并去了花田。
今日花开了大半，满院子花香，林安喜欢浓烈的花香，尤其是侵略性的香气。它们不管不问把你包裹着，久久都不会散去。
就像是拥抱着不肯放手。
林安不由哼着小曲，摘了些编了几个花篮。
“你瞧，好不好看。”林安提起刚编好的花篮，笑脸盈盈，问小允子道。
小允子连说几声好看，林安一高兴就把花篮给了小允子。
林安浅浅笑着，手里提着编织的三两花篮，同小允子说回去了。
天渐渐暗下里，林安瞧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每一步都踩在上边。不知不觉的，林安低着头，专注踩影子而不知前边有人。
小允子来不及提醒，林安已经和人撞在一起，手里的花篮在二人之间腾空着，最后没有掉在地上。而是给季无殃一一接住。
“你怎么在这。”林安记得他这个时间应该和那些大臣开会啊，不该出现在此。
季无殃把林安扶正，很自然的将几个花篮挂在手上，“闹心的事情都已经解决，现在我可以好好休息了。”季无殃现在高出林安不少，说话会稍稍低头。
林安扯了个难看的笑，“这样啊。”
“你之前不都让我多多陪你，现在可以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季无殃一脸疑惑，直勾勾盯着她。
林安被看的发毛，僵硬的别过脸，看向别处，“不是不高兴，就是……有点突然。”
“那什么，我的花篮还我。”林安目光落在季无殃的手上，这些她可要带回去屋里，挂在窗边，看着心里欢喜。
季无殃空闲的手去捏林安的下巴，让她看自己，与她四目相对时，开口问道：“你在躲我吗。”
季无殃笑笑的脸上却找不到哪怕一点点的笑意，林安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结巴的说出不是二字。
“那我们一块回去，今天开始一起吃饭一起就寝。”季无殃假笑的太明显，林安都看出来了。
“疼。”林安一张小脸皱起来，用力挣扎着，那白皙的脸蛋泛起红色。
二人之间的间隔似乎在不断扩大，季无殃不明白原因，他伸手把林安拉到怀里，问她为什么生气。
林安推开他，“真的很疼！”
“你不信？那我捏捏你。”林安踮起脚，气呼呼的伸手捏着季无殃的下巴。季无殃上过战场，受过伤，流过血，这种疼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原来真的疼啊。”季无殃幽幽开口。
林安：“所以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捏我的脸，我不喜欢这样。”
“一块回去吧。”季无殃轻轻拉起林安的手，又小又软，一点威胁都没有。
回了屋里就是吃饭睡觉，无聊的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与往日不同，身边多了一个季无殃。季无殃也与平常不太一样，额……穿得不太一样。
只见他穿得一件丝绸料子的宽衣，滑溜溜的，稍有动作，那料子在烛火反光下瞬间变幻了光亮，实在是吸引林安的注意。
他原来就有这身衣裳？还是因为平日喝药就睡了，所以没看见。
林安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因着记起了玉娘那部分过往，现在也能看懂些字了。只是今日这书好生无聊，季无殃在一边手拿狼毫，像是在处理政务。
想摸摸他的衣服……
林安看书看得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到身侧人的身上。
“可是有事要说。”
烛火轻轻跳动一下，就如林安被吓得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没，没事！”
季无殃听罢，专注手里的活。
林安心虚的不敢看，又想看的紧，干脆出去外头看月亮，吹着风说不定还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东西。
林安才起身，就给季无殃拉住，“去哪？”
“到外边消消食，晚上吃的有点多。”林安没去看他，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你今日怎么都不正眼看我。”季无殃闷闷的说，微抬眸，眼中又情丝缠绕。
林安刚刚不低头，现在正巧看见，一时呼吸慢了，心跳快了，全身都不听使唤没法动弹。
“娘子，我今日可好看。”季无殃弯了弯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你故意的？”林安再反应不过来可就是瞎了，不仅眼瞎，脑子还不好。
季无殃轻轻用点力你，就将林安拉到怀里。林安听见他充满戏弄的嗯了一声，又故意靠近让衣裳本就系不完全的衣裳随着动作彻底松开。
林安的脸红的能滴血般，“你你你，你以前也这样？”不可置信注视着平日里十分正人君子的季无殃。
“对，一直都这样。只是因为这些天你对我还不算熟悉，我怕吓着你了。”呼呼——一阵凉风从窗户闯进来，吹灭了烛火。昏暗之中，林安看见季无殃那双黝黑的眼睛发出兴奋的光亮，就听见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林安，你现在害怕吗。”
林安攥紧着手，许是想要再看清楚他些，便凑近很多。
“我……不怕。”
一夜荒唐，林安有点后悔，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这要是怀了怎么办。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藕断之后扯出许连着的丝，好多好多画面灌入林安的脑子里。
也是像现在一样一碗接着一碗的汤药，季无殃很喜欢与她亲昵，然后呢，有点看不太清楚。忽的画面一闪，林安看见自己在血泊之中，两股不断有鲜血流出。像极了小产，是为什么小产——林安联想到那一碗碗如流水般的汤药。
想想自己为什么要跑，会不会是季无殃只当她作玩物，毕竟季无殃的身份是皇亲国戚，而她林安做着最下贱的营生。
“再睡会吧。”
林安瞬间像被千万根银针扎着，无法动弹。刚刚那些是噩梦的内容，不是真的对吧。
“嗯？”季无殃头发有些乱，睡眼朦胧地还有点看不清林安的脸。
“没事，就是好累。”林安抱着季无殃，想起了出租屋里的大熊，“季无殃，你以前真的喜欢我吗。”
“为何这样问。”季无殃察觉到林安不安的情绪，之前在齐国就是，时不时就苦着一张脸，夜里睡觉总是缩在被子里发抖。
“就是想问。”林安低声道。
“很喜欢。”季无殃轻轻揉着林安的脑袋，软软的像是小猫的脑袋。记得很久之前，养过一只小橘猫，可惜没活几岁就死了。
林安不会的，季无殃才不会让她早早没命，绝不让她走在自己前边。
想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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