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3
方才沈清棠已经到贤妃宫殿附近探查了一番。
她趁着换衣服的时候，换了身宫女的装扮，让那位宫女顶替自己在换衣服的宫殿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借口自己要替沈小姐去那样东西，急急忙忙从贤妃宫殿旁经过。
幸好贤妃的宫殿并不是很偏，让沈清棠的举动看上去要合理很多。
的确有个高手侍卫守在贤妃宫殿附近，她不敢多加打量，但经过贤妃宫殿时，她有种异常舒服的感觉。
像是有一股温和的气，顺着自己的经脉，无声地滋养着自己的身体。
她猜想这应该就是贤妃得以在宫里多活那么多年的原因，但她猜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导致的这里会有这种气，这气和蜀地的那股气还有些不一样，一时半会儿，沈清棠也判断不出来。
不过，今日也算是找到了线索，沈清棠心里难免高兴了些。
快快拿着东西再次从贤妃宫殿附近经过，又回到了换衣服的地方：“沈小姐，您要的东西我帮您拿来了。”
里面嗡嗡地传来一声“进来”，于是沈清棠金额开宫殿。
“小姐，可成功了？”宫女问道，这位宫女就是之前影卫安插进来的暗桩，若是今日没有她的配合，沈清棠这事儿还有些难办。
“多谢你今日配合我，平时若是无事的话，经过贤妃那宫殿时，你可以暗暗留意一番。”
宫女收到她的交代，点头应好。
“我们快些走吧。”沈清棠换好衣服，说道，“不要让公主久等了。”
“奴婢知道一条近路，我带小姐走哪条路就行。”
是以沈清棠就这样完成了这次进宫的打探，收获算不上很大，但也是新的进展。
这下，她逛御花园还真有几分欢喜。
虽然这御花园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漂亮，但也算是个不错的景观。
今日的避暑宴除去那乱飞的鸟儿，整体而言，也是宾客皆欢了，众人向长公主道别，出了皇宫。
而长公主带着沈清棠去太后那儿用了晚膳，才送沈清棠出宫。
“母后就是那样的性子，我本来推了她今日的晚膳，但她非说你是我认的妹妹，要带给她看看，她要给你礼物，谁知道她还是和之前那样。”
沈清棠知道太后算不上喜欢自己，况且顾蓁认自己作妹妹，也是间接毁了她和皇帝的想法——和沈家结亲的想法。
其实，沈清棠到现在还是有些，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顾蓁和沈玠结亲。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起，沈玠和顾蓁都不合适，再说了，利益才是最稳固的一条船，可比沈玠娶顾蓁管用。
只是她看顾蓁显然也不清楚，也就不便多问，顾蓁显然也不想再提起这桩荒唐的婚事。
回府后，沈清棠让影卫去调查有关“气”的说法。
今日在宫里感受到的那股“气”让她很是在意，她也想尽快弄清楚。本以为这事儿交给影卫也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进展，但是她突然想到了顾昀。
沈清棠让人注意顾昀的行踪，终于逮着机会了。
“郡守还请留步。”
顾昀听见声音回头，只看见沈清棠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
“郡守上次讲的故事颇为有趣，我命人找遍了话本子，也没看到这个故事，让我好是遗憾啊……”沈清棠顿了顿，“郡守入京了怎么也不给我递个信？”
“郡守可是我们大长老特别关照过的人啊。”这话里还有几分酸意，顾昀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又听见沈清棠接着道，“郡守前段时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婆婆，怎么？婆婆没有出手帮你？”
顾昀不知道沈清棠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连她何时发现了不对劲都没察觉出来。
若非她今日点破，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位从回京开始就名声大噪的沈家小姐，就是他特地去拜访过的沈小姐，哪怕前几日她觉得她和那位沈小姐有些像，那也只是觉得两人做事的方式像，没想到今天这位沈小姐自个儿揭开了面具。
这会儿听见沈清棠提起之前被沈琰拒绝的事，他咬了咬后槽牙，咬牙切齿道：“沈小姐？”
“郡守要跟我一起去喝杯茶吗？”
顾昀看着她还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心下了然，今日这茶是一定要喝的。
“沈小姐真是能屈能伸。”知道自己讨不到好，顾昀便拿话刺她。
“怎么比得过郡守，哦是五皇子，不远千里到蜀地，甘愿装作郡守，为朝廷解决麻烦。”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郡守的？”顾昀不解，“夏守正说他只见过你们那位大长老。”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那你还和我做交易？”
“交易是交易，我们等价交换了不是吗？”沈清棠抿了口茶，“你讲的故事我很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你就是夏守正又有何妨？只可惜五皇子跑得太快了，不然我还能在蜀地好好招待你一番。”
“只怕不是招待，而是让我走不出蜀地吧？”
“这话说的我像是蜀地的土匪一般。”
顾昀不是第一次坐上沈清棠的马车了，上次坐上这马车，他心里还有几分甜意，这次坐上来，那些睡梦里旖旎的想法，消失殆尽。按照他对沈清棠的了解，沈清棠绝非是无缘无故找上门来，想到顾蓁的避暑宴，他暗忖，只怕是沈清棠在皇宫里发现了什么。
“殿下可真是有一副好样貌，长得这般漂亮，让我看了都觉得欢喜。”沈清棠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顾昀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棠那表情的确很认真，但确确实实只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而已。
看见沈清棠清澈的眼眸，顾昀在心底暗暗唾弃着自己：人家沈小姐只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而自己对沈小姐却怀有别的想法，他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马车停在了云梦泽门口。
两人被小二带进了厢房。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顾昀心里有些没底，他对沈清棠其实算不上有多了解。
沈清棠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机会和顾昀再次见面。
自去岁冬日，如今也不过是半年时间。
隔天早上，沈清棠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秋月送来了一样包裹好的东西，说是一个小乞儿递给门房，留下一句是给沈家小姐的，就走了。
沈清棠翻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块碎布，款式眼熟的让人有些恼怒——是影卫的衣服。
碎步下还写着龙泉酒楼，申正。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三皇子给自己的警告，沈清棠唤来影一问话。
“昨日可有人被顾昀的人抓走？”
“未曾有人失踪。”影一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监视顾昀的人先撤回来吧，今日让小刀跟着我出去一趟。”
影一按照沈清棠的吩咐，安排好了今日她出门的一切事宜。
因着是与顾昀见面，沈清棠老老实实地按时赴约了。
进包厢时，便见着一个容貌阴柔男子已然坐在桌旁。
“沈小姐应当还未吃饭吧？”他的声音同容貌一样，有些阴柔，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起身为沈清棠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随后吩咐他的小厮让店家上菜。
“沈小姐入京没多久，应该还未尝过这家酒楼吧？”三皇子抿了口茶，“沈小姐今日不妨好好尝尝这酒楼的特色。”
“若与殿下成亲了，还怕没有机会品尝吗？”我将三皇子的话推了回去，他刚刚是在暗讽我在京城留不了多久。
三皇子似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呛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以为沈小姐会更喜欢清河郡。”
“为了殿下留在京城，我也是愿意的。”沈清棠笑笑，“我不喜爹爹将我送去清河郡，若在京城成亲，爹爹也不会将我赶回清河郡了。”
“清河郡实在太无趣了。”
“为了知道殿下的喜好，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沈小姐说话一贯如此？”
“嗯？”
“这般直白。”
“我一向喜欢直来直往，比如现在我就觉得殿下与我很是般配。”
“我不过是没有要职在身的皇子，沈相的女儿，是我高攀了。”
“太子妃是沈相的女儿，不是再合适不过吗？”
三皇子安稳长大至今，还能从皇帝手下领些要职在身，若说心里没点什么想法，沈清棠是不信的。
沈清棠不怕三皇子9i有所图谋，就怕他无欲无求。
如今看来，他的确对太子之位有想法。
“殿下不妨好好想想，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六月十五是父亲的生辰，身为朝中重臣，父亲的生辰自是热闹非凡，连皇帝都出宫亲自为他祝寿。
“一晃眼，我与无端相识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是个毛头小子的人，如今女儿都这般大了。”
“清棠，上前让我看看，这么漂亮伶俐的丫头，无端你竟舍得将她一个人放在那么远的地方养病。”
沈清棠听话地走到皇帝面前，脸上挂着乖巧的笑。
兴许他会发现我与一位故人相似。
“清棠她自小身子不好，大夫说了，得选个清静人少的地方好好养着。”
“就让清棠留在京城吧，我不信宫里的太医还给清棠调理不好身子。”
皇帝的话成功让在座的大臣开始躁动不安，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给她，若非如此，沈清棠一个臣子的女儿如何值得皇帝为我操心。
这一番话，足够让人没了心思在寿宴上安心吃饭。
毕竟，太子还未定下来，太子妃就定下了，让一些想要押宝的人足够提心吊胆和不安。
府上今日请了人来唱戏，一众人心不在焉地吃过饭跟着父亲去园子里看戏了。
沈清棠不喜人多的场景，趁人不注意回了自己的院子。
正准备回去，影一就急冲冲地告诉我太后派了嬷嬷教我规矩。
“太后一天到晚还真是精力充沛，没个歇停。”
太后心里的小九九，沈清棠一向都是清楚的，这么些年，她一直闹腾个不停。
今日只怕又是想了什么法子，想来折腾自己。
沈清棠连忙往院子里赶去。
听见脚步声，嬷嬷转过头，看见是沈清棠，嘴角耷拉着。
“你来了。”
“嗯。”周围没有别人，沈清棠院里的丫鬟被她赶走了，她也懒得装作人人可欺的软柿子，冷笑着看向她。
“嬷嬷闲的无事，来我这里做什么？”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我气的还是药效起了作用。
“大胆！”
沈清棠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嬷嬷，难道你以为沈府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吗？”
沈清棠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笑着对她说：“要是你也暴毙了，到沈府来给我当婢女，怎么样？”
嬷嬷满脸惊恐，她的喉咙里只能传出惊慌的吼叫。
嬷嬷是个纸老虎，沈清棠从第一面就知道了。
她不过是仗着那个显赫的姓氏做依靠，就在沈府里招摇行事。
顾昀约沈清棠在上次的酒楼见面。
一见面沈清棠就毫不客气地问道：“太医院有靠谱的太医吗？”
“有……”顾昀没想到她还这么直接。
“让他给皇上把个脉吧。”没等顾昀开口，沈清棠继续说着，“皇上年纪大了，你身为皇子应当好好关心他才是，这瓶丹药是太清道长炼制的，有延年益寿之效。”
“延年益寿？”顾昀看着沈清棠，笑笑，“你不怕我告诉皇上？”
“你要是会告诉皇上，也不会让我当太子妃。”
父亲生辰时，皇帝说的那些话，和顾昀一点关系都没有，沈清棠是不信的。
立沈清棠为太子妃，虽有可能导致外戚专权，但同样沈清棠也是牵制父亲的人质，皇帝就是在赌沈清棠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更何况，沈清棠算得上是唯一的太子妃人选。
朝堂之上，分为两大党派，世家和寒门。
如父亲这样的就是作为寒门书生，苦读十年诗书得以入仕。
而世家则是层层遮蔽，如一棵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树一样，巍峨壮大。他们将门下的子弟带入朝堂，轻而易举地就获得寒门子弟奋斗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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